不得不去一趟秦北。
动车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慢慢有了黄土高原的荒凉和霸气。
曹小鱼目不转睛，盯着车厢把头一个漂亮入时，气质儒雅的老太太。她坐在车厢口一个单独座位上，手里拿着书，但是并没有看进去。不时抬头看着对面的一对夫妇和他们手里抱着的淘气包。
真的蛮漂亮。这个年纪，年华已逝，但她根本没有在跟岁月抢夺青春和美貌，所以脸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但保养得当，皮肤生动有光，闪烁着一股魅力。很亲切，让曹小鱼不由想起曹余氏。老去的曹余氏，一定也这么好看。
“希儿，被乱动，你干嘛要摸盒子啊，，，上面都是油，脏死了！”年轻女子显然有洁癖，对怀里不停拱动的孩子摁下葫芦浮起瓢。手脚并用也堵不住那一双小手。
“你别拘束他啊，男孩子，就让他动吧。你看你，一点形象都不要了。。。”妇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他爸爸要嫌弃你的。”
女子急着去拨开桌子上的水杯，但没来得及，被孩子一把拨到地上。妇人也伸手去挡，杯子还是落地了。
女子气鼓鼓的吼孩子，男人站起来，抱起孩子去洗手。
妇人跟女子都去捡水杯，妇人幽幽的叹气道，“唉，你这个性子，迟早要吃亏的。”
女子紧锁着眉，嘟囔着“烦死了。”妇人慈爱的拍拍她，“人啊，都是这样熬出来的。”
对着回来的丈夫，女子抱怨着，“带孩子也太累了，我现在明白了，为啥我妈总说日子就慢慢熬。”
男人皱眉哼道，“你不就是这样，急，急，急。买个车票也催，差点买的头等座。”
曹小鱼呵呵了。“这脾气，跟我妈一样呢。”
老妇人有些惊奇，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循着声音，发现了曹小鱼。走过来客气的问，“你，能看到我啊？”
曹小鱼点点头。
老妇人连忙坐下，曹小鱼就看见对面原来的人似乎突然内急一样，起身走了。
“那个，”她指指抱孩子的女子，“是我女儿跟女婿。”
曹小鱼点点头。
“我这个女儿，傻呼呼的，就是性子急。她聪明，毕业了进的文化单位，可是找对象却一直不顺利。都怪我，小时候怕她骄傲，总是打击她，所以，她对自己很没信心，最后找的这个女婿，人品还不错，就是没什么本事，脾气还不小。除了对她百依百顺，没有别的优点。”
曹小鱼认真的听着。老妇人讲话时，有股岁月荏苒的无奈，是啊，她已经离开了，为什么惦记这个女儿呢？还是不放心啊。
“我疼她却没教会她自信，现在女婿还肯忍她，将来忍不住怎么办呢？女婿单位一个没学历没姿色的，，那种女人，当面都勾搭他，我这个女儿，一点不怀疑的。那个女人下一班火车来，今晚，，可能就出事的。。”
“出事？”曹小鱼一脸懵逼。
“就是，，，出轨。我见过女婿的微信。可怜我女儿还不知情。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这妈的心啊，都是给孩子使的，无期限无底线，曹小鱼叹道。忽然有点想曹余氏了。
“就为这个，你还不肯下去？”
“。。。。”老妇人泪光点点。她努力镇定了一下，“我怕她，今晚要是发现了，想不开。。。。。”
“你，，，操心能到什么时候去呢？”曹小鱼摸着脖子上的丑鱼。红色蛇姬这会儿带着孙一不知道跑哪里了，孙一终于有一天时间回去找弟弟，这会儿正兴奋乱跑呢。
天下亲情，真是一样一样的。眼前的母女情，孙一的姐弟情。
“再说，孩子真可怜。。。那个女人也是老公去海外什么斯里兰卡啥的给她挣钱去了，她留在国内，到处不安分。跟什么团野游，就是四处招蜂引蝶，还扮演纯情，我见过她发给我女婿的微信，什么你是老天给我的最完美的男人，还有，我曾经问你为何还要陪着她，你说有一张纸，这太为你减分了。她已经定型了，不可能改变。。。我曾经发誓，无论疾病贫穷都不会离开你。。。。”
老妇人有些难堪，毕竟是女儿的私事，她并不想说太细，但估计是怕给曹小鱼说不透，她听不明白。
曹小鱼呵呵道：“阿姨，我明白了，不就是个绿茶婊吗？打着纯情的名义卖弄风骚。”
老妇人连连点头：“你们小孩子说话太直接，不过这个名字很形象，跟那个女人很搭。她给自己qq起名什么蓝色妖姬，什么蓝莲花，，”
“懂。”曹小鱼心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样的白莲花现在多了去了。表面上纯情善良，与人无害，其实到处卖弄风情，跟各种男人上床。就冲她男人出国卖苦力，她在国内寂寞难忍，到处野游找男人，就不是什么好鸟。
“就是那种，写点我爱着你，不管你身在何处，然后发给人家老婆又说发错了，示威的那种。。。”
“是啊。她天天跟我女婿发照片，说自己每年进藏，每年来林芝，看看最美的云和树。。。”
“然后发几张吃饭的，配一点酸的倒牙她还美美哒那种。。。。阿姨，别说了，我恶心。。。。”
“她发给我女婿的照片，都是睡衣。。。”老妇人回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似乎怕她听见，其实除了曹小鱼谁都听不见。
“什么蓝莲花白莲花、绿茶婊？”一个衣袂翩翩的女子，脸上描着烟云妆，华美至极，手里拉着另一个怯生生白衣女子，插嘴道。
老妇人见有人搭话，知道也是同类，唉声叹气，不再说话。
“就是。。&*%#”曹小鱼解释了一遍。指指那个一心照顾孩子的女人。
“什么贱货！要是跟我活同一个时代，我非咬死她不可！”零露呼的伸出两只白森森的獠牙，气的不行不行的。
“可怜我那个女儿，家里主要靠她挣钱，都累的尿血了，她的工资很高，在单位还是个管理层。。。。谁知一个高中文凭的女人就这样欺负她。。。”老妇人又心疼起女儿来。
“你那个女婿也不是东西！他心里有没有一点廉耻！”孙一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