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伊西多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寂灭之力”了,他将“黑日之印”中的力量通过手掌渗入门把手,试图破坏门锁的结构。
“回答我……”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和原本埃瑞克清亮的嗓音完全不一样了。
锁芯的金属强度不高,在“寂灭之力”的影响下,细窄的锁住一根根腐朽软化。
“咔嚓!”
门开了。
就在伊西多打算逃离这里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我说,回答我!”
他突然感到脖子部位的肌肉一僵。
接着,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寸一寸向后转去。
随着转动的角度渐渐达到九十度,他的余光已经可以看到身后站着的身影了。
一阵巨痛从肩颈相连处传来。
再这样下去……
脖子真的会断的!
伊西多只好将手从房门上移开,暂时放弃了逃离的念头。
他的身体缓缓配合着脖子的转动而转动。
最终,直面了那个他曾经熟悉的身影。
埃瑞克的形象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衬衫,打着背带的消瘦青年了。
现在的他身披黑色斗篷,脸上一副带着反光的面具,漆黑的底色之上,游离着三个橙红色的火球。
是混沌先生!
“没有想到,仅仅是过了几天,我们就又以这样的身份见面了,屈伏塔先生……”面具之下传来了”一阵混沌难明的声音。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伊西多后背贴着门板,在“混沌先生”的强大压迫下,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回答我……这很重要!”
“因为……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神秘学事件中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伊西多随口说了一个听起来有一定道理的原因。
同时,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能够逃跑,这次可没有拉格纳尔来救他了……
“哼……”
埃瑞克,或者说“混乱先生”冷哼了一声。
“不要拿你那些看似能够自洽的可笑推理来诓我!
“你应该知道,所有关于你的报道,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你是‘铁头神探’,但是在我看来,那些推理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
“所以……其实你还有其他的方法……对吗?”
糟糕!
他太了解我了……
伊西多暗叫一声不好。
埃瑞克的手凌空举起,往前方轻轻一推。
他的手并没有触碰到伊西多,但是伊西多却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你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所以我说对了,是吗?”埃瑞克的面具下,传来了混沌而又模糊的声音。
“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好……”伊西多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他尝试着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又想像上次一样拖时间了是吗?”
“混沌先生”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企图。
“可以,你问吧,但是我不保证我会回答。”出人意料的,对方居然答应了。
呃……
伊西多思考了片刻,开口道:“是你将巴斯德医生引入‘血肉炼成会’的,是吗?”
“是!”
“为什么?”
“他受到了隆巴顿子爵的迫害,我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复仇的机会。”
“为了推翻海古斯王室的统治?”伊西多继续追问。
“没错!”
“我记得……巴斯德医生说过,他要杀我,是因为有人从他那里拿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个人是你吗?”
“是!”埃瑞克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作为他的‘引路人’,应该很清楚他并不擅长战斗,即使到达了‘使徒’的级别,想要杀掉我的机会也不大。”伊西多顿了顿,“而且如果真的只是想除掉我,你自己就有很多次机会,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
“混沌先生”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他。
突然,一道灵光在伊西多的脑海中划过,之前的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下子串联了起来。
坐在病床上的埃瑞克曾经这样和他说道:
“我不能保证关于‘隆巴顿’子爵的那部分能够按照您的说法刊登……
“虽然我一定会这样写,但是我觉得总编有可能会做一定的修改……
“对不起……屈伏塔先生!”
这番话很明显就是在暗示他报社和王国的贵族其实是一伙儿的,进而给他留下“这个王国的高层其实早已腐朽堕落”这样的印象。
接着是他将埃瑞克撞开,使其远离他和巴斯德医生的战斗区域,但是埃瑞克却“恰好”脑袋撞在了旁边的墙面上,“晕”了过去,并且“恰好”在巴斯德医生想要逃离的时候成为了对方手中的“人质”。
还有那颗原本射向巴斯德医生腹部,却莫名偏转,命中了大脑的子弹。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对赫伦的贵族感到失望,然后好让我加入你,是吧?
“还有,你……其实是占星师吧?”
埃瑞克依然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扭曲了子弹轨迹,让它命中巴斯德医生头颅的人,就是你吧?
“我当时清楚地感受到了一丝隐晦的占星之力,但是却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占星师存在的混迹。
“当时我以为是那位占星师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却忽略了被巴斯德医生当时人质的,’昏迷’了的你!
“后来我问了西蒙,他告诉我非官方的占星师,几乎不可能达到’掌控’级以上……
“而你的实力,明显已经超越了这一级别
“所以你就是那个背叛了占星协会,投入了混乱的占星师……
“是吧,梅尔沃德会长最有天赋的学生?”
“啪啪啪……”
“精彩!”艾瑞克一边鼓掌,一边开口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那些推理,还是有些作用的。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了呢?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我的问题的?”
伊西多深吸一口气,“因为头发……”他经量平静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