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袁常,袁绍心中很是郁闷,没想到他是逆天者。否则,袁绍根本不会把袁常放在眼里,虽然他惧怕顺天盟不敢与之敌对,同样的,能作为顺天盟历来的大敌,逆天者同样可怕,也亏得袁常是用战场上的手段来解决冀州等三州之地的归属。不然,袁常只要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给屠的一干二净。
“主公,属下以为袁常着实可恶,当给他一个教训。”
说到袁常的问题,郭图第一个跳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一番。当然,他若是不先跳出来表明态度,怕是审配、逢纪等人会先攻击他一番。毕竟,当初支持借道给袁常去关中迎接天子的就是郭图一派,如今袁常却是成为了袁绍的敌人,郭图若是不表明态度,肯定会被审配他们诬陷为袁常的人。
“当初袁常打着援救天子的口号向主公借道,主公宽宏大量,好心借道给他。谁能想到,袁常迎接到天子之后便开始膨胀了,不把主公放在眼里,竟然还敢联合曹操来侵犯主公的领地。此风必不可长,否则,日后还有谁会将主公放在眼里。”
当初袁绍借道给袁常,主要还是因为袁常提出会替袁绍讨个大将军的封号。如今,天子也确实封了大将军给袁绍,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可掌管天下兵马。但是,如今的局势,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头衔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有点作用,出了自己的领地,谁都不会卖面子。袁绍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号,只要有这个名号在,他看谁不顺眼就可以去怼谁,大将军加上假节钺的权利就是这么吊炸天。有了这个名号在,他打击任何人都不会被指责,后世对他的记载也不会有负面的影响。这一点,看重名声的袁绍是最喜欢的。
所以,借道给袁常,和袁常为他讨来大将军的封号就是平等的交易,双方谁都不亏欠谁。郭图说袁绍好心借道给袁常,这话显然有点无耻了。
故而,袁绍并没有出声应和。
袁绍挥手制止了郭图的表演,他也明白郭图的心思,当下直言说道:“此前之事已经无法挽回,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出现今日的局面。因此,举荐袁常为幽州牧抑或者是借道给他迎接天子之事都无需再提,如今讨论的是如何应对幽州方面的进攻。”
“是,属下多言,还请主公恕罪。”
郭图也及时的中止了话题,显然袁绍已经揭过这一页不会再追究了,审配、逢纪他们也不能再用此事来攻击他,那他就不必担心。眼珠子转了几圈,郭图脑中立马就生出了诡计,阴恻恻的说道:“主公,那袁常迎接天子前往幽州,我等可在此事上做些文章。以属下所料,袁常必定不会将大权交给天子,只会把天子当傀儡来对待;而天子经过董卓、李傕、郭汜等人的经历之后,也必然不会甘心只做个傀儡。天子一派和袁常一派自然会产生冲突,主公可令细作在幽州散步袁常有不臣之心,欲取而代之的言论,必定会让幽州境内的百姓对袁常不满,而天子也可以借此机会获取幽州百姓的忠心,壮大势力从而与袁常对抗。如此一来,袁常内部矛盾激发,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有余力侵犯主公领地?”
“公则此计甚妙,此事便交由你来操办,莫要让本公失望!”如今袁绍为大将军,位比三公,自可称一声本公。
“属下领命,自当不会令主公失望!”
郭图领命退下,沮授上前,又说道:“主公,郭公则此计可行,令袁常自乱阵脚。然则,主公还需加强边境防御,与幽州接壤的中山国和渤海郡二地兵力需增强,以免给袁常可趁之机。此外,袁常和曹操联合,当先取并州和青州,青州已经部署妥当,自是无虞;而并州方面,袁常若是要出兵,则当出涿郡过长城从雁门进入并州。因此,主公可伶高干将军在雁门郡加强兵力,随时防备幽州的兵马。如此一来,青州和并州自是固若金汤,袁常和曹操想要谋夺主公领地,自无可能。”
“公与此计甚善,妥!传令并州,令高干将军定要守好并州,不可让袁常有丝毫的可趁之机。本公倒是要看看,袁常和曹操二人,何来的勇气胆敢觊觎吾之领地。”
袁绍听得麾下一番建议,自觉并州和青州已经没有丝毫的问题,一股豪迈之气散发而出。
“报!”
正当这时,大厅之外传来士兵急切的呼喊声。袁绍知道若无要紧事,士兵必然不会来打扰自己,此时却如此急切,显然是有要紧事,当下便让传信的士兵进来。
“启禀主公,扬州的细作传来消息,袁术于日前在寿春称帝!”
“什么?”
“袁公路他怎么敢如此?”
“此贼狂妄,不当人子!”
士兵的声音方才落下,大厅之内已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相对而言,大多数在场的人都在指责袁术的不臣之心,怒骂之。袁绍看得一阵心惊,本来,他听到细作的消息,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他是不是也可以趁机自立为帝,谁知道他麾下竟然多数都在怒骂、指责袁术,可见这条路目前还行不通。亏得他没有说出来,否则,怕也是会陷入众叛亲离的局面。
袁绍和袁术二人都有如此野心,袁术自认为是袁氏嫡子,行事无所顾忌,想做就做,因此,自立为帝根本不考虑其他问题。而袁绍,严格来说也是袁氏嫡子,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变成了庶子,在如今的时代,嫡庶之分很有分量,袁绍为了增加自己的分量,因此才做了许多赚名声的事情,有了如今的名气,麾下才能聚集如此多的人才。当初董卓立刘协为帝,袁绍之所以反对,是因为袁绍有自己的心思,想要取而代之,所以才反对董卓,并不是袁绍忠心于汉室。要知道,刘协还年轻,熬年纪刘协轻轻松松能熬死袁绍,袁绍又不敢像董卓那样弄死皇帝再扶持一个,以致于败坏自己的名声。他只敢熬死一个皇帝,然后等皇帝死了,趁着新帝年幼的时候掌控大权,再慢慢的试探自己能否取而代之。因此,历史上董卓立刘协为帝,袁绍是不承认的,反而要扶持幽州牧刘虞为帝。就是因为刘虞年纪大,很容易就翘辫子,到时袁绍就可以从刘虞的儿子之中挑一个年幼的来扶持,他好有可能取而代之。只是,袁绍没想到刘虞不支持他的做法,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田丰面红耳赤,须发皆张,怒声道:“主公,袁术此举实乃不忠不孝至极。不忠者,无视君父,不孝者,无视祖宗。主公当传告天下,与袁术断绝来往,并且遣使者斥责之,令其自缚囚车,前往天子面前请罪,或可免除牵连子孙。”
袁绍有些无语的望着田丰,袁术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你难道心里就没点ac数?若是袁绍派遣使者这么做,使者分分钟也被袁术给干掉了,更不用说让袁术自己进入囚车,去天子面前请罪。
“咳咳!”
沮授轻咳一声,打断了田丰的愤怒之情,相对理智的他建议道:“主公,袁术此举却是陷汝南袁氏于不仁不义之境地,主公当行驶族长之权,将其驱逐出袁氏,待其知晓错误之后,或许身死之后还可葬入宗族之地。”
那些让袁术请罪什么的话沮授就没有说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袁绍作为如今袁氏的族长,把袁术给驱逐出袁氏,这样的权利还是有的。当然,一个家族出现一个皇帝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奈何袁术得位不正,且没有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这样的事情就不值得高兴,说不定还会被人耻笑。所以,沮授只能建议袁绍使用族长的权利,从而与袁术划分界限,不然,作为袁术的兄长,袁绍也会被牵连,一旦治下的百姓认为袁绍是个不忠不孝之人,那么,对于统治是有极大的阻碍,一个不忠不孝的人,你难道还指望他对待与之无关的百姓有多好?
“公与此言甚善,便如此!”
袁绍觉得沮授的建议还是比较靠谱的,至少比田丰的建议好的不能再好了。或许田丰也想通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有多奇葩,此刻也没有站出来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田丰毕竟是刚而犯上,又不是刚而犯二,现在自立为帝的是袁术,袁绍除了用族长的权利把袁术驱逐出袁氏之外,其他什么事也做不了。若是自立为帝的是袁绍,田丰说不得要仗义死节,用生命来阻止袁绍的行动了。
田丰有些庆幸,幸好作出如此愚蠢举动的不是自家主公,否则,他都要自己扣瞎双眼了,错认这样的人为主。也幸好田丰不知道袁绍心中有这样的打算,不然,无法想象田丰会做些什么举动了。
“咳!”
袁绍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后说道:“扬州距离我冀州甚远,即便本公有心讨伐不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我等能做的事情,便是先将袁常和曹操的侵犯给平定了,待本公一统北方大地,袁术若是尚未伏法,本公可领诸位南下扬州,亲自剿灭袁术这等乱臣贼子。”
“主公英明!”
众皆纳首称赞,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从龙之心,当个开国功臣。但是,袁绍麾下的文武至少知道,当前还不是时候,或许,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即便袁绍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也会怂恿袁绍去这么干。别看他们现在叫嚣着袁术是乱臣贼子很积极,说不定时机到了,他们拥护袁绍称帝的想法会更积极。说难听点,袁绍的麾下认为袁绍都没有称帝,你袁术有什么资格称帝,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做开国功臣,你袁术的麾下又有什么资格当开国功臣?
幽州,北京城
经过连月的赶路,袁常和天子以及百官终于抵达幽州。抵达北京城之后,袁常自是先将天子和百官安排入住事宜。只是,当看到居住地时,刘协和百官皆是面色铁青,愤怒的看着袁常。不过,袁常和麾下皆是一脸淡然之色,对于刘协和百官的愤怒直接无视了。
“幽州牧,这便是你给朕安排的皇宫?”
刘协指着眼前占地有近十亩的小山庄,强自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询问到。这样的小山庄对于刘协而言,不啻于一种侮辱,想他在洛阳和长安的皇宫,是眼前这个小山庄的数百倍,就这样一个小山庄能住几个人?他的妃嫔、宫女、太监、护卫等加起来有近十万,这些人住哪里去,难道整个山庄都堆满人不成?
“幽州牧,你莫不是在跟陛下开玩笑?这怕是有些不妥。”
杨彪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发言到。他更希望这是袁常跟大家开的玩笑,而不是真的打算把这个小山庄当做是天子的宫殿。
“太尉说笑了,吾如何敢拿陛下开玩笑,这正是陛下的住所。”
袁常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不过,袁常这样的回答,自是激发了百官们更加强烈的怒火。
“幽州牧,天子待你不薄,你如何敢侮辱陛下?”
“幽州牧,莫不是以为你手握大权,我等便不敢发言,若是你不能给陛下一个交代,我等即便是血溅三尺,也要与你一搏。”
“没错,自当如此!”
“呵!”
袁常轻笑一声,森冷的目光从百官身上扫过,接触他目光的大臣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等百官都安静之后,袁常这才看向刘协,说道:“陛下,微臣并无折辱之意,乃是微臣与麾下商议之后,以为汉室若要兴复,当从变法开始,而府邸的规模也是变法之一。幽州上下,自微臣始,皆是如此,陛下若是不信,微臣可带陛下前往观察微臣等的府邸,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