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樊稠和张济四人聚在营中,商议吕布之事。??w?ww.
樊稠率先说道:“吕布勇猛,我军恐无人可敌。如今我们只要拿下皇宫,吕布是否拿下并无大碍。既然如此,就让他离去便是。”
郭汜和张济二人觉得有理,吕布勇猛天下皆知,可在万军之中取敌将级。他们谁也不想去追杀吕布,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死在吕布画戟之下。如今他们包围皇城,胜利就在眼前,没必要为了吕布这样一个蛮夫浪费时间。
李傕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笑道:“吕布一勇夫尔,不足为惧。当日杀害相国大人,吕布亦是凶手,今日我必要斩下吕布级,替相国大人报仇。”
如今长安已经落入李傕、郭汜四人手中,已经是胜券在握,李傕自然要借着这次机会和吕布一分高下。
郭汜、樊稠和张济三人知道李傕一直对吕布不服,既然李傕愿意去追杀吕布,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只要不让他们去追,他们就无所谓。
“来人,随我去斩下吕布级!”
李傕大喝一声,拍马舞刀当先骑去,其身后一万士卒紧紧跟上。
吕布一骑当先,身后数千士卒跟随,其中还有十几辆马车“吱呀”、“吱呀”的缓缓前行着,这些马车上都装着蔡邕花费毕生精力收藏的上万卷藏书。而叶孤城五人此时也都穿着士兵服饰混在军中,蔡邕和蔡琰二人则在马车之中。蔡邕年纪已大,蔡琰女流之辈,自然不好步行。不过,在叶孤城五人身边,却是多了一个面貌陌生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孤城他们从右扶风找到的马钧。
找寻马钧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为马钧在当地小有名气。当然,马钧的名气并非是因为他会明东西,怎么说马钧也不过是个匠人,地位比之商人还略有不如。而马钧之所以出名,却是因为他结巴的原因。叶孤城他们询问马钧在何处,立马就有人说了出来。
在袁常穿越前那个时代,像马钧这样的明家,放在哪个国家都是宝。想要让人家出力,都是要大把金钱撒出去,三请四拜人家还不一定答应。但是,如今的时代却不一样,匠人卑微的身份,注定他们的出路艰难。因此,马钧在听到有人愿意任用自己,自然是异常高兴,二话不说就同意跟随叶孤城他们前往冀州。
对马钧而言,能否当官他并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明有人能欣赏。就像伯牙和钟子期,伯乐遇千里马一样,士为知己者死!
“吕布小儿,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正当吕布军缓缓前行之时,背后传来漫天呼喝声。整个大地都在颤动着,似乎有千军万马追来。
先前他们从长安城离开之时,因为李傕、郭汜四人的人马都包围在皇城前,四个城门只有数千士兵把守。人数本就不多,碰到的还是天下闻名的战神吕布,那些士兵自然不敢阻拦,让吕布他们轻松的离去。不过,自然还是会有人向李傕他们汇报,因此,有追兵前来,也是预料中的事。
吕布勒马回身,目光淡然的望向李傕,李傕这样的角色,实在很难提起吕布的兴致。不过,吕布也知道,要是不让李傕知道双方的差距,相信他会缠着自己不放。
当下,吕布举起画戟,遥指李傕,其意已经很明确了。
李傕此次来追赶吕布,为的就是与吕布分个高下,见吕布挑衅的举动,顿时怒喝一声,拍马舞刀迎了上去。
然而,李傕的大刀还在手上,却只见眼前一闪,而后一道寒芒从眼前划过。然后,他便看到吕布神态睥睨的俯视着他,画戟枪尖正抵在他的喉咙之上,只要向前轻轻一刺,李傕便能够去见董卓了,一滴冷汗不由得从李傕的额头之上滑落。
“今日暂且饶你贱命,倘若再犯,我必杀之!”
吕布斜睨了李傕一眼,傲然说道。他要杀李傕就跟反掌一般容易,不过,如今吕布只想着离开长安,前往冀州,没有心思在这里消耗。杀李傕不难,但是,这样做说不定会激起西凉军的凶性,死缠着他,吕布虽然不惧,却也怕麻烦。
言毕,吕布收起画戟,勒马转身离去,视李傕如同无物一般。
李傕紧要钢牙,眼神之中满是屈辱之色。如今他终于知道自己和吕布的差距,但是,吕布如此高傲的神态,却是让李傕心中不满。更何况如今长安城内有他们四人的十几万大军,吕布竟然还如此小觑自己,李傕顿时心中狠。
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一柄小刀从李傕的袖口滑下,捏在双指之间,下一秒,小刀破空而去,李傕脸上闪过残忍的笑容,似乎已经预见吕布倒在自己的面前。
可惜,李傕注定要失望了。
吕布能被称之为战神,不是浪得虚名。若是这样的偷袭就能要了吕布的小命,吕布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就在小刀快要穿透吕布的后心之时,只见吕布手腕一动,画戟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吕布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挡下小刀的攻击。而后,吕布手腕再次转动,小刀犹如闪电般向李傕激射而去。
李傕见到小刀向自己射来,顿时大惊,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咻!”
然而,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李傕才现自己安然无恙。而那柄小刀,却是插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从那个轨迹来看,小刀先前是从李傕的耳边划过,仅仅三公分的距离,便能穿透李傕的脑袋。此时,李傕还能感受到耳朵因为小刀快划过传来的些许疼痛感。
吕布转过身,凛然不可侵犯的双目瞪着李傕,厉声道:“再有下次,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这一刻,李傕是真的害怕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吕布,但是李傕却是觉得站在面前的吕布无比高大,就好像一座万仞高山,而他李傕,只是这高山之下的一粒沙子,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李傕知道,他这一辈子注定只能生活在吕布的阴影之下。
见李傕已经丧失了斗志,吕布不屑一笑,转身策马而去。待吕布回到队伍跟前,众人也都动身,李傕丝毫没有阻挡的念头。
……
等李傕回到皇城之前,早就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内心是否如此,就无人可知了。郭汜三人看李傕的神情,自然知道吕布已经安然离去,而他们原本对吕布是否离去没有什么意见,此刻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皇宫之中,年仅十岁的刘协坐在龙椅之上,而底下的大臣们正在劝谏。
“陛下,如今贼势甚急,陛下可上城楼平息贼乱。陛下有上天庇佑,乱贼们岂敢动陛下分毫。”
“陛下,谏议大夫所言有理。李傕四人虽然叛乱,却还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若是出面,他们定然不敢妄动。”
“陛下,乱贼声称为董贼报仇而来,只要我们暂时给董贼平反,他们自是满意归顺朝廷。待日后时机成熟,可再除去他们。”
大臣们都劝谏刘协出面安抚李傕四人,当然,他们也都存了私心。
李傕四人打的是替董卓报仇的旗号,主要追究的目标就是王允,此刻若是跟李傕他们妥协,王允自然要被推出来。虽然之前董贼丧命的时候,群臣都欢庆不已。但是,现在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让王允出去顶缸,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王允也明白这一点,不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刻,蔡邕当初在牢中和王允说的话,再次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
“子师,想要恢复百家局面,你注定无法做到,因为你不是王者。想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必定是要一个无所畏惧,不受制于人的王者。你要借天子之手完成你的理想,绝对是没有可能的。”
王允心中长叹,本以为除去董卓,掌控朝中大权,便能让杂家再次兴盛。然而,蔡邕说的没错,他不是王者,想要借天子之手来完成他的理想,是没有丝毫的可能。正如现在这样,被乱贼们逼到这种地步,他就要出来顶罪,虽然大臣们没有说话,却都是这个意思。他王允却是不得不站出来,否则,到时刘协出了什么问题,他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既然如此,朕便依各位爱卿所言!”
刘协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也终于做出了决定。至于王允是否有意见,他们也根本没有理会。
李傕、郭汜四人见到青罗黄盖,知道刘协来了,当下约束军士停止呼喝,口呼万岁。
刘协站在宣平楼上,望着皇城下的李傕、郭汜四人,道:“卿等不候奏请,随意进入长安,意欲何为?”
李傕、郭汜四人单膝扣地,仰面道:“董相国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
王允此时就站在刘协身旁,大臣们俱是将目光望向他。而刘协,眼中也没什么表情。或许,在刘协的心中看来,臣为君死,乃是理所当然的事。王允心中再次叹息,当初除去董卓的时候,刘协是何等的感恩戴德,大臣们也是恭贺不断。然而,今日紧急之时,刘协和大臣们都这样的表现,王允心中极为失望。
不过,王允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臣本为社稷计。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见乱贼!”
王允知道,今天他不死都不行。如果他拒绝出面,史官的记载肯定很难看。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坦然点,还能在自己死后留个好名声。幸好早在之前王允就已经将自己一个无人知晓的儿子送走,王家的血脉得以保存,王允也没什么遗憾了。
王允言毕,径直从几米高的宣平楼跳了下去,口中大呼:“王允在此!”
李傕、郭汜四人拔剑,斥曰:“董相国何罪而见杀?”
“董贼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诛之日。长安士民,皆相庆贺,尔等岂非不闻乎?”
李傕、郭汜四人再喝道:“相国有罪,我等何罪,何不肯相赦?”
王允昂挺胸,高声怒骂:“尔等为虎作伥,岂无罪乎?逆贼无须多言,我王允今日有死而已!”
李傕、郭汜四人大怒,手起刀落,将王允砍成好几截。
四人杀了王允,一面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行杀害。士民无不下泪。当下李傕、郭汜寻思曰:“既到这里,不杀天子谋大事,更待何时?”便持剑大呼,杀入内来。
然而,樊稠和张济二人却是劝谏道:“不可。今日若便杀之,恐众人不服,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也。”
随后,李傕、郭汜四人向刘协讨要官职,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李蒙、王方等,各为校尉。然后谢恩,领兵出城。又下令追寻董卓尸,获得些零碎皮骨,以香木雕成形体,安凑停当,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选择吉日,迁葬郿坞。临葬之期,天降大雷雨,平地水深数尺,霹雳震开其棺,尸提出棺外。李傕候晴再葬,是夜又复如是。三次改葬,皆不能葬,零皮碎骨,悉为雷火消灭。天之怒卓。可谓甚矣!
自此朝廷被李傕、郭汜二人掌控。朝廷但有选拔官员,皆出自二人之口。适时,天下各地黄巾再次作乱,兖州一地最为严峻,兖州刺史刘岱死于黄巾贼手。李傕、郭汜二人听从太仆朱俊意见,传令曹操讨伐黄巾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