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下流!无耻!
白溪拼死克制住了心底咆哮,一团火烧上眉毛上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眼珠子微转,睫毛颤了颤,磨牙霍霍却紧抿了双唇,一言不发。
“还闹不闹?”楚岚一挑眉峰,居高临下的看她噤若寒蝉。
白溪攥了下,手上锁链,别来脸不去看他。
他笑了笑,轻轻一拨就将她正了回来,又问:“怕不怕?”
低沉动人的声音响在耳边,白溪被他笑的红了耳尖,她眼风似水,白了他一眼。
“怕死了,你要了我命算了。”
白溪心底一沉,郁郁的叹了口气,祖母这一关,可真就过不了了,她被抓进太子府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开了,如今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太子府这边,若再派人送封信,念给她听,只怕直接就炸开锅了。
楚岚深望她一眼,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睫,“怕什么?孤说过,不杀你。”
“你的命好好留着,谁都拿不走。”
他放开她,顺势替她捋平裙角,遮的严严实实。
白溪悻悻然的伏在榻上,背对他躺下。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性命之忧,担心的是,该怎么样才能驯服一只狡猾又凶狠的老虎。
本以为占得主动,就能够高枕无忧,没想到他却全然不按她想的走,伸出一只爪子,就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
案几上,滚热的水,咕咕响了两声,楚岚看也没看的提了下来。
白溪回眸去看,只见那玉壶里,一抹碧绿之色,落入杯中,带着雾气缭绕。
细嗅也没有一点味道,不知这到底煮的是什么。
“你不能喝。”楚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玉杯放到一旁放凉。
这人背后长眼了?白溪心底疑惑,他连头也没回,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为什么?”
他唇畔一抹戏谑的笑,只是背对着,她却看不到,“这是药。”
白溪蹙起眉,果然放弃了喝的打算,只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她心中疑惑,却也没有问出来,只默然转过了身去。
“我要睡了。”她回眸瞧了他一眼。
楚岚略一颔首,将杯子拿了回来,轻抿了一口。
“我要睡觉。”她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推了推他。
楚岚转身将一旁软枕拿给她,“睡吧。”
白溪抱着枕头,愣了片刻,内心汹涌澎湃,她试探着以商量的语气,协调道:“要不你还是把我关在别的地方吧?”
楚岚:“为什么?”
“……太大了,害怕。”白溪一阵头疼,她又不能赶他出去。
“又不留你一个人。”楚岚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慵然抬手,轻飘飘就将她按在了枕头上,不再多言。
白溪无话可说的转身,行吧,她就算看穿了他在惺惺作态,却也无计可施。
闭上了眼,她只当做身边无人。
楚岚饮完一杯,横扫了榻上一眼,命宫人取来被子给她盖上,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唇,洞察一切的转身离去。
大约半刻钟,白溪悄然睁开了一只眼,坐了起来。
她缓缓勾了勾唇,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玉壶,心底一动的倒了一杯。
放在面前仔细嗅了嗅,还是半点味道也没有,她疑惑的蹙了蹙眉,凑近小饮了一口。
香醇绵延,茶?
白溪摇了摇头,将手中杯子放了回去,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心底嗤之以鼻,“什么药,果然又是骗人的……”
话音刚落,她忽的一晕,眼前花红柳绿一片,一下子就倒回了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最后一抹意识一闪,她磨了磨牙,还真是骗人的……
……
楚岚去而复返的回到榻前,拿起案上没喝完的被子,细瞧了一眼,笑了笑。
略一摇头,他替她将被子盖好,转身掩落珠帘去了外间。
许狸在外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他出来,轻哼了一声,“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薄情寡义的男儿郎。”
楚岚沉吟一声,不以为然抬眼,“你就算了吧,早就已经旧的想不起来了。”
“卑职想不起来不要紧,殿下还记得你才带回来没多久爻葶吗?”许狸眼底一抹幽光,冷冷的挑了挑眉。
楚岚眼底神色跟着一冷,继而垂眸浅笑,“荣彦送来的。”
许狸笑嘻嘻的揶揄道:“果然是情深义重,记得清清楚楚。”
“他可不止一次想要偷跑到这明寰殿来,殿下怕是不知道,这爻葶手段可厉害着呢。他几次向您邀宠不成,眼看要被埋没在花红柳绿之中,竟然铤而走险的献身于其他公子,一心就只为了能够见到您哦。”
楚岚面无波澜的挑了挑眉,不疾不徐的应了一声,“哦?他去勾引谁了。”
许狸摸了摸下巴,坏笑道:“他先来找的卑职,当然——卑职定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想到他也算有些本事,竟然又找上了临恪,唔,临恪向来男女不忌,想必定然半推半就,遂了他的愿。”
楚岚冷笑了一声,“临恪折磨人的手段,可令人闻风丧胆,他既然甘愿受此大辱,也要爬上那张床,绝不会无缘无故,想必是已经识破了临恪的身份,知道临恪在孤的身边地位不低。”
许狸勾唇一笑,拍了拍手,“临恪与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四皇子想要借这颗棋子,打入太子府,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楚岚漫不经心的将手下折子合上,眼底一抹清寒,“去问问临恪,后头的那些可杀手处理完了。”
许狸闻言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微微蹙眉,“殿下,这儿还说着爻葶的事,怎么又扯到那些杀手身上了?”
楚岚指尖点过手上折子,一抹危险而凛然的笑,“这本就是一件事,告诉临恪,若是处理好了那些杀手,就去将明琬尸体带回来,绝不能让尸体落入四皇子或者姚国公的手上。”
许狸拧眉,“一具尸体而已,又不是活的,带回来又能干什么用?”
楚岚睥睨他一眼,慵然挑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国公主,总不能不明不白死在了狩猎场上,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那岂非显得是孤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