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梦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感觉时间是那么的令人煎熬。韦梦从内心里不敢见到小雪的父母,小雪为了自己而死,是自己欠了穆家的一条命,不仅只有一条命那么简单,是一种大到韦梦都喘不过来气的一种沉重,一种无力。韦梦从这里才知道,在自己的字典里还有“无奈”这个词语。
韦梦的购物车筐里已经放了满满一车的营养品了。但觉得还是不够。
第一次见到小雪的爸爸妈妈是在医院。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小雪、小雪、小雪,你别吓我,小雪。”此时的韦梦已经六神无主了。只是一个劲急促的喊着小雪的名字。小雪身上满是血,眼睛在与车接触的一刹那后就轻轻地闭上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兄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啊。”旁边的一个大叔急切的说着。
韦梦哽咽着,像是突然震醒了似的。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乱撞在玻璃上,快速的找手机,打电话。
路上的车形成了一个不用指挥的规律,一个个绕着一个半圆远去,车里的甲乙丙丁纷纷凑着那好奇的脸往外钻,这个时候,仿佛好奇都被同一个老师教过似的。路上的甲乙丙丁更竭尽所能的发挥着上帝赋予他们的东西,吵得这个城市生生的破开了一个洞。
韦梦自己哭成了泪人,泪水止不住的流,眼前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韦梦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里,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办不到的,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刻,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
韦梦哭着,往马路中央走。那个大叔看见了,吓了一跳,一路小跑过去生生把他给拽到路边,“小兄弟,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对自己不负责呢。”大叔有些不高兴。
韦梦只是哽咽着,什么也听不进。
韦梦还想往路中走,大叔恼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冷静。”
“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我要找车。”
“女孩被车撞得这么严重,你不能随便移动她,不然的话,一不小心,会加重他的伤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救护车会马上来的。”大叔拍了拍韦梦的肩,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救护车渐渐传进韦梦和大叔的耳朵里。
救护车的声音对这个城市来说仅仅只是给湖面感,但眼水早已浸满了眼睛,穆成坤深深的搂着她。韦梦扑在妈妈李娜的怀里,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不住的抽泣着。李娜感受到小梦的伤心,感受到小雪妈妈的伤心,也在不住的拿手帕擦着眼泪。
韦建国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目光不断地看向穆成坤夫妇,儿子这次真是闯大祸了。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善了呢,韦建国脑子里很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韦建国把李娜轻轻地拉到休息椅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看着穆成坤夫妇那种伤心,自己也不好现在上去,哎,等等吧。
两个家庭在接到抢救无效的通知后,都寂静的可怕的呆住了。韦梦被拧在了与小雪家庭的深深伤痛中。
韦梦提着给穆成坤夫妇买的营养品,一步一步的走到小雪的家。
“我该说些什么呢,我该怎么面对小雪的爸爸妈妈呢,我该怎么办。”韦梦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起来,双手提着东西,以至于不能腾出手来揉一揉疼痛的地方。
不知不觉,韦梦已经来到了小雪的家了。一个有点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敞着,一个崭新的防盗门紧闭着,这是小雪生活的地方。轻轻地敲着门。韦梦听见脚步声的急促,有些紧张。
里面的防盗门打开,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探出了脑袋,“你找谁?”
韦梦知道,这是她的弟弟,还是一个初中生。“我找你爸妈。”
“爸——妈——,有人找。”
穆成坤来到门口,来到门口,看到这么一个熟悉的脸,吃了一惊。
韦梦看到小雪爸爸的头上长了很多白头发,心里莫名地伤心,沉沉的。“伯父,我想来看看你们。”
屋子里面一个女人声音喊道,“成坤,是谁啊,怎么这么长的时间。”
韦梦就这样和小雪的爸爸僵在那。小雪的弟弟也感觉到气份的不舒服,很好奇的猜测着韦梦的身份,目光在韦梦和爸爸之间来回移动着,心中想着,怎么爸爸这么奇怪。
宋珊丽一边用皮筋扎自己的头发,一边侧歪着看向外面,脸上刚开始的平静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你给我走开,赶紧走开!”
说着,就要用手来推韦梦,穆成坤赶紧的伸出胳膊,拦着她,“小梦,你快走吧,等你伯母消完气,你再来吧。”
韦梦木木的,一连后退了两步。
“好啊,穆成坤,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珊丽,别这样,并不是小梦的错啊。”
“你的意思是说小雪的错了?”
“珊丽,你冷静冷静。”
宋珊丽突然间哭了。韦梦看到宋珊丽哭得真的好伤心,头上隐隐约约有了几根白头发了。
穆成坤对韦梦摆了摆手。
韦梦懂,东西放下,缓缓地转身走下楼梯。
小雪的弟弟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从屋子里找了个酒瓶子,朝着韦梦的方向就扔去。瓶子冲着韦梦的侧脑就去了,韦梦被呛了一下,只感觉脑子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穆林,给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穆成坤火了,穆林吓得赶紧钻回屋子,穆林自己也想不到会砸到脑袋上。
“小梦——”穆成坤着急的看向韦梦。
韦梦摆了摆手,继续往楼下走,走到拐角处,血暖暖的流下。
痛,你从哪里来啊,让我甩不开你,也离不开你。我已如同吸食大麻一样,深深地依赖着你,深深地想着你。一点、一点也真的离不开你啊。哎,这难道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