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太言重了,诗瑶多少还是知晓自己的斤两,在钱老板眼里我这点小伎俩当是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今日之事,终究是欠了您一个人情,他日诗瑶定当回报与您!至于镇上那桩小事嘛,您老也别打马虎眼了,不就正合钱老板您的意?更何况,诗瑶还有个小小建议,权当是馈赠与福禄医馆吧。”从善如流地答着,末世谣悠然自在地端起桌上那破碗里的清水。
随即淡淡一笑,附在钱如海耳边说出几句话——
“哈哈哈,你这女娃子果然不简单,真不晓得哪个有这等本事,能养出这么个聪慧过人的姑娘!”钱如海眯起眼睛,心里如同翻起惊涛骇浪,就连他,都只想到了前面一半,却也不曾考虑得这么万无一失、不留一丝余地!
“瞧钱老板这模样,怕是诗瑶并未能给您多大的惊喜啊!”打趣地笑看着眸光幽深的钱如海,末世谣难得有些想大笑出声。
“这回你倒是想错了,老汉我还真没想到这后一半去,果然,你这女娃子是个了不得的!惹上了你,活该他周之恒倒霉啊!哈哈哈……”幻想着周大夫过几日的各种表情,那钱如海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着。
真正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周记药堂这次怕是得一下栽到底了!
“四两拨千斤,不错!不错啊……”
刘氏局促地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相谈甚欢,尤其是自家儿媳妇还一脸阴险的笑意,便是觉得后背发凉,嗫嚅着说了两句话及出门劈柴去了。
“诗瑶也只有偶尔耍耍小聪明这点本事了,事情要想办成还得靠钱老板的福禄医馆不是?钱老板都到了家里,那咱不如就先谈谈药材的事?”手里的小算盘虽打得劈啪作响,可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事,毕竟周记药堂这事,最终受益最大的其实还是福禄医馆,而她真正应该达到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好!想必你已是有了自个儿的想法了吧?那便说与好汉听听,我倒是十分好奇。”
三两步走出堂屋门口,将自己刚从山上采回来的草药拿到钱如海面前:
“我们这穷山村儿没别的,就草药这东西着实不少,这是我上午上山采的新鲜药草,钱老板既然来了,正好可以先行过目一番,也好知个底儿。”说着拿起背篼里的一株车前草递了过去。
“嗯,你这女娃子不错,我信得过你,直接谈谈你的想法吧。”看着末世谣那微微有些激动的神色,钱如海欣赏地一笑。
“那我就不啰嗦了,不知,钱老板的福禄医馆可缺大夫?”
“哦?你事想来我福禄医馆搭手不成?那敢情好啊!”正愁不知怎样才能拐到这么个聪明的女娃子,钱如海直接将末世谣的意思脱口说出,一张老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
“呃、诗瑶并非完全是这个意思。”不好打击喜形于色的后者,末世谣暗自龇牙咧嘴一番,方才一口气全盘托出:
“一个月内,我到福禄医馆坐堂看诊,不收取任何报酬,所得的看诊费也全部交予钱老板。草药交易便另作计较,钱老板照着平时的价付与诗瑶即可。”
看着他成功开始变脸,顿了顿又在那疑惑不解的眼神下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便是能借用钱老板的医馆,至于做什么,诗瑶保证不会危害到钱老板一分一毫,只不知钱老板作何想法?”
“唉!现下看来,你这女娃子定是有自个儿的打算了,都已计划得如此周密,若再质疑,倒是老汉不够诚意了,那便按照你说的办吧,过些日子你若是腾出了时间,便来镇上找我,接下来周记药堂的一堆事儿,我自当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得到钱如海的首肯,末世谣终于扯开的唇角,眼底闪过几分雀跃与期待。直接投靠福禄医馆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样一来,那就没有更大的空间供她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了,可如若不借助钱如海的力量,凭她现在一穷二白的境况,医术再好又如何?全天下多的是。
不如先以一月的时间相托,趁着在福禄医馆看诊散开自己的名声,顺便借着这地方,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进行推销。等到一月之后,想必第一桶金是稳稳当当地,到时即可脱离福禄医馆自己另立门户,既不至于站不住脚,也能更好更稳地发展。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边带着钱如海前往凉薄村取紫珠草,一边权衡着其中利弊,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自家对面的院子前。
“汪汪——!”正想得出神,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吓得末世谣险些一个趔趄,连忙转头,顺着后者的视线看向身后。只见一条通体黄色的恶狗正龇着牙齿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又一看那脖子上套着的粗布条,方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狂跳不已的胸口。
“瑶瑶,你咋来了?”莫光富挑着两捆干木柴,看样子是刚从山上回来,见末世谣二人,忙快步走上前来。
“爹?你身子可完全好了?怎么又上山了!”看着在初冬天气还累得满头大汗的莫光富,末世谣又是心疼。
“没事儿,你就放宽心吧!这大黄狗是对面李家不知从哪儿弄回来的,可凶了,你可千万要小心着些。你哥就是小时候四处瞎跑,被狗咬着了腿,这一瘸就是十多年呐,唉!”嘴里安慰着末世谣,莫光富转眼看了看后面那还在瞪着几人的大黄狗。
不由得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他找了一整天没发现莫之初的影子,正当急得上火的时候,却发现他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家院子门口,当时可吓得他三魂差点去了六魄啊!
狗咬着了才瘸了十五年?难怪莫诗瑶并没有关于莫之初腿疾的记忆,她一直以为那是天生的瘸腿,也没寻到个合适的时机为他瞧瞧。不过这被狗咬一口,瘸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