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幸福看来,这就是她最后和爷爷临走之前的告别了。 .
愿爷爷身体健康,平安快乐,原谅幸福。
琴音低鸣,场中众人也觉得阵阵心塞,不过这时,琴音再转。
手术成功了,经过难熬的生死二十四小时,幸福醒了过来,此时此刻,仿佛天地都为之一亮,万物复苏。
肿瘤没了,幸福焕发了新生。
之后张坤细细照顾着幸福的恢复,同在的还有老爷子和幸福的爸妈。
幸福的爸爸妈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幸福一步,他们看着张坤一点一点照顾着幸福的疗养,看着幸福一点一点好起来,两人脸上的哀愁渐渐消失,笑容开始多了起来。
在照顾幸福之余,两人经常会对张坤说些什么,全都是关于幸福的事。
他们说起了当初车祸死亡后一时的无法接受,变成灵魂后的不敢相信,还有在手术室里,看着从自己尸体内端出来的不足月的幸福。看着老父亲,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痛哭,
在那一刻,他们有着深深的不舍和歉意。
爸,对不起。女儿,对不起。
因为不足月的关系,刚出生的小家伙在婴儿暖室里又待了一个多月,在那段时间,老爷子完全放下了公司里的事,除了为幸福爸妈操办了丧礼,其余时间便全部待在了医院。
后来,老爷子为小家伙取名幸福,他希望,这劫难余生的小家伙,能够幸福快乐一生。
之后,幸福爸妈说起来幸福在出生多久后第一次笑。
第五个月开始长牙,两个浅白色,嫩嫩的牙齿。
第八个月能坐起身了。
第九个月开始慢慢爬了。
第十个月,能慢慢扶着东西站起来。
第十一个月,已经能开始蹒跚步行了。
他们看着幸福一点一点长大,纪录着幸福每一天的变化,他们甚至记得幸福为了学走路,第一次摔倒时的样子,说出来时忍俊不禁的笑声。
花园宴会场地中,钢琴曲在无尽的亲情母爱中渐渐进入尾声。
随着张坤按下最后一个键,一手阳光颂结束,可是,此时此刻,场中却依旧一片宁静。
所有人都静默着,无一人开口,无一人鼓掌。
不过张坤并不介意,他轻轻站起身,然后慢慢来到幸福身前,蹲下身,望着幸福:“这就是大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幸福抿着嘴望着张坤,眼眶渐红,然后突然一道清流而下,接下来眼泪如泉撒,不停的流着,止都止不住。
看到这,张坤忙拿出兜里的纸巾,擦着幸福的脸颊:“怎么哭了,这大好的日子。”
幸福任由张坤擦着泪水,只是抿着嘴,听着张坤安慰的话语,终于开口了:“大哥哥,我,我想爸爸妈妈了”
张坤擦着泪水的手一顿,然后慢慢盯着幸福双眼,只见幸福继续道,声音低沉:“大哥哥,我真的很想爸爸妈妈,我想见他们,哪怕一面也好,我想抱抱他们,我想能亲他们一下,就一下,我想牵牵他们的手,我想和他们一起逛街,我想面对面的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
幸福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低低的呜呜声。
看着幸福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泪水,张坤轻叹一声,将纸巾放到一边,然后双手抓着幸福的肩膀,双眼认真的盯着幸福的眼睛。
“幸福,如果大哥哥告诉你,你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他们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信吗”
幸福整个人为之一顿,她呆呆的抬起头,望着张坤认真的双眼,然后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的道:“就,就和曹爷爷和曹叔叔一样吗”
“嗯,就和曹爷爷和曹叔叔一样。其实幸福的爸爸妈妈也从没有离开过幸福一天,他们一直陪伴在幸福左右。”
“他们看着幸福一点点长大,看着幸福每一天的生活,他们会在幸福早晨醒来的时候道一声早安,即使幸福听不到。”
“他们会在幸福美美的打扮好后,轻轻拥抱一下幸福,即使幸福感觉不到”
“他们会经常站在幸福身旁,比划一下自己,看看幸福今天又长到哪里了”
“幸福开心,他们也会为幸福开心。幸福伤心,他们也会为幸福伤心。”
随着张坤的话,幸福紧紧的捂着自己嘴巴,只是脸上的泪水却不要钱似的撒下。
“所以,其实幸福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幸福,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直到永远”
张坤轻轻说完,望着幸福,然后双手轻轻将幸福拥进怀里。
感受着张坤怀抱的温暖,此时此刻,幸福终于忍受不住,放声痛哭了出来。
哭声响彻整个后花园,甚至传出了别墅之外。
这一哭,哭的痛彻心扉,但又畅汗淋漓。
这时,张坤也不安慰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幸福,让她好好哭上一场,直到幸福累了,声音嘶了,眼眶通红的倒在张坤肩膀,不知何时,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感受着幸福缓和的呼吸,张坤轻轻挪动了一下幸福的身子,然后小心的将她抱了起来。
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满眼怪异的众人,张坤歉意的向大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幸福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哭累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幸福从小疾病缠身,虽然经过张坤的手术,已经完全治愈了,但是内心,却因为爸爸妈妈的事而内蕴心结。
今天张坤苦心安排的一首钢琴曲,终于让幸福心结解开。
从此以后,幸福才是真正迎来了新生。
而此时,场中吕老爷子望着张坤抱着幸福离开,压在心底多年无法解决的事终于结束了,整个人也觉得为之一松,心情也为之大好。
他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老朋友,突然看到周天理,忍不住轻笑道:“天理啊,张坤这钢琴曲弹的怎么样还入的耳吧”
听到吕老爷子的话,周天理望了眼张坤远去的背影,然后面无表情的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吕老爷子一愣,随即轻笑了出来:“天理的要求还是那么高,那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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