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二十多岁模样的年轻女性。
一位是穿着棋盘格子衬衫的长发女子,另一位则是白色长裙的短发模样。
两人都死了,仰面朝天的短发女身边,淌着像是吸收了尘埃颜色的黑血,右侧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
而长发女则是脸朝下俯趴着,头部扭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嘴角残留着丝丝血迹。
“都死了。”
平次摇摇头,用冷静的语气说着。
“看来两人都死了有六小时以上。”???
白马戴上白手套,摆弄起尸体,他本就是因为委托而来,白手套是必备之物。
至于没带任何工具的平次,就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坐立不安的问道:“密室杀人吗?”
“不。”
白马摇了摇头。
平次心里难受,这家伙支支吾吾的,真想把手套给抢了。
“虽然没有脚印,但天窗开了。”
白马指着上方,窑洞上空大约三米高的地方,有一扇窗格已经破损了的天窗,微弱的光线倾泻下来。
“人是从那里掉下来的,的确足够容纳一人大小的宽度,不过从这个高度,想要爬出去很难吧,要是在屋内放下尸体的话就出不去了,长发女子除了头部有骨折的迹象再无外伤了,估计是在滑落中受伤致死。”
“那么,是摔死的?”
“应该没错了,不过是失足落下还是被推落,就不好说了。”
“这具尸体有注射的痕迹。”
短发女的左腕上残留着几颗注射的痘痕。
“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估计是长期注射毒品一类,痘痕都有化脓的痕迹了,嗯?”
“怎么了?”
白马试图打开长发女的右手,死后硬直现象已经开始了,不过硬是掰开了,平次点头,这很有自己的风格。
长发女手里握着的是一只耳环。
“犯人的耳环?”
“不,她自己的。”
长发女左耳上还挂着相同的耳环,只是已经被血染红了。
“所以为什么要握着这种东西?”
白马摇头,没有思路。
“老板,这些人是?”
这时一个女仆发现异样,和老板一样站在门口,正处于呆滞状态。
很久之后两人才缓过劲,旅店主人走了进来,看了眼死者的相貌。
“都是昨天留宿的客人。”
平次问道:“只有两人?”
“不,一行五人,他们是来给童年的朋友祭祀的……”
店主小声地说道。
“祭祀?难道是指十年前的泥石流事件的——”
“是、是的,她们好像都是当时的幸存者,其他就不清楚了。”
平次若有所思,泥石流虽然是很久的事情了,但是,看来有些联系。
白马问道:“这个窑洞平时是不是不常用?”
“对,以前是用来安置祭祀道具的地方,后来就闲置了。”??
窑洞右侧堆放着布满尘埃的纸箱,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看来这些就是祭祀用品了。
“这个窑洞上一次打开是什么时候?”
“刚好是十年前,那次泥石流的时候。”
掰着手指数着,店主回答道。
“钥匙放在哪里呢?”
“搁在杂物间里面。”
“都有谁知道钥匙所在?”
“钥匙的话...我想旅馆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原来如此。”
平次点点头。
“对了,赶紧先通知警察会比较好吧。”
直到现在都只是机械式回答的店主,在白马的安抚下渐渐地回过神来,和之前的女仆一起慌乱地走出了窑洞。
随后平次与白马也走出了窑洞。
窑洞的外观看来就像是一块被削平的斜面,后面的一半还嵌在山体中。
旁边就有小路能通到窑洞上方,白马就像是很了解情况一般,拨开身边的树枝往上方走去。
也是,他早上是散步散到这里的。
沿着被杂草所覆盖的小路走上一段路,就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是窑洞背面的地方。
从窑洞的正面到背面的小路,其实是绕了一个迂回的半圆,当然这里并不是终点,还有继续向上的路。
平次定睛一看,只有这一片的杂草被割短了,就好像是被歧视了一样,杂草的对面看得见窑洞的屋顶,探出身子就可以看见其上的窗户。
在窑洞中望去大约有三米高的窗子,从外边看来,实际上更高,从这个高度落下的话足以致死。
白马出声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拐角,如果是从上方匆忙逃下来,抵达拐角的时候,一不注意就可能脚底一滑滚落土窖,这也是一种作案手法。”
行动派的平次已经扒拉起草丛:“啊,是的,这里的草丛沾上了血迹,应该是受刺的短发女子所留。”
平次又道:“不过从窗户的断口来看,窗格破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果说这里面存在什么计划的话,巧合的成分也太高了。”
白马摇头:“但不可能是事故,事故和刀伤矛盾。”
平次沉吟片刻:“假设有凶手存在,长发女被伪装成事故的样子,其实是被推下窑洞,而后,凶手发现短发女目击了一切,就用刀刺杀灭口,将她扔了下去。”
平次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白马也笑道:“长发女可是躺在短发女的血迹上面,换句话说,她是后掉下来的。”
平次点头:“是啊...这可就麻烦了,窗口的宽度也不足以两人同时掉落。”
白马将目光落在门上:“不过并非全速线索,写下血字的人可能是关键,我们还得往上爬一段,看看山上有什么,也许还残留着什么线索。”
平次率先迈步向山上走去。
又沿着略陡的山道走了一百多米,在树丛前已经可以望见前方的神社——就是和叶参拜的神社。
八朔橘子还在老地方,这条山道是通往神社的小路。
白马道:“这里就是凶案现场。”
地面的土都被踏乱了,实在再明显不过。
“这里...有被擦拭的痕迹。”平次蹲下身,在一口古井边说道。
古井在小路尽头正朝着神社的前方,长期没有人使用的样子,水泥制的厚重井盖表面已经风化地不成样子了,看上去有点沉。
井盖上有手掌大小的浅浅血痕,似乎是有被擦拭过,但痕迹还是能被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