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似云淡风轻的男子怎么还会来妓院?而且还来的这样自然随和?
“男人嘛,哪个不好这一口?”花千玥笑着就冲着吴庸坏坏的眨了个眼,仿佛就像是两个出轨的男人臭味相同的相互搭讪一般。
吴庸看着花千玥那一个坏笑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只是随着眼波流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端着花千玥为他倒的酒一饮而尽,随着酒杯的再次落下,花千玥又为他满上了一杯,然而吴庸却似笑非笑的摇着头“你当真是与众不同。”
花千玥微微一愣看着吴庸,这口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那吴先生可是要说说我究竟是哪里与众不同了。”
花千玥的话音刚落吴庸又一次的笑了起来“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我曾说过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旧人。”
花千玥心里一颤,仔细的观察着吴庸的脸色,然而始终在那张洋溢着笑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个吴庸究竟是个什么人?原本打算来妓院看看是为了打探璃王的财产,如果冗城内的一切尽在璃王的掌控之中,那么像他那样正派的男人怎么会允许妓院的开放?而且还在冗城做的这样肆无忌惮?
花千玥怎么想都觉得这醉花楼和璃王脱不了干系,然而原本以为会见到璃王的她,这些日子不但没有见到璃王,反而在今天意外的见到了吴庸。
花千玥自然是不知道周雄山在璃王府走之后璃王和吴庸的对话,自然也就不知道吴庸和璃王的关系。
楼天芸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她当然猜得出花千玥的想法,而且她也和花千玥犯着同样的困惑,要说这吴庸,她在阳城的时候就经常为了生意上的事带着小竹去马府,自然也就时常与吴庸打照面。
以她对吴庸的了解,不说肯定吴庸是个绝世好男人,但也绝对不像是留恋烟花之地的男子。可如今他们才来了醉花楼三天,就遇上了吴庸,这要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楼天芸看着花千玥也不说话暗自思量着就哈哈一笑接了话“看不出来吴先生还是个恋旧的人,想必在这醉花楼里也有些旧相识吧。”
吴庸挑眼看着楼天芸浅浅一笑“相识算得上,却称不上旧。”
楼天芸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说个话七弯八拐的还要让人在脑袋里转几圈,最近怎么认识的人都是这个德行?来几个和马大彪那样的直性子多好,又好看穿又好搞定。
花千玥看着楼天芸轻哼一声不高兴的就转过了头摇着头就说道“今日也不早了,就此别过。”
吴庸客气的回应了一个低头的动作显然也没有留她们的意思,花千玥拉着楼天芸就消失在了醉花楼的大厅内。
一出大楼,楼天芸便不服气的挣脱了花千玥的掌心“我看那个什么吴庸就是表面正经,内心则不然。”
“嗯!”花千玥也不反对认真的看着楼天芸赞同的点着头。
“而且说不定在这里就有旧相识,只是嘴巴上不承认而已。”楼天芸气愤的一回头冲着醉花楼的门口就嚷嚷着。
“嗯!”花千玥再次认真的看着楼天芸连连点着头。
“而且他还是常客。”
“嗯!”
“而且他还庸俗。”
“嗯!”
“而且……”
“而且有些人还在意……”这一次花千玥没等楼天芸把话说完就接了话。
楼天芸看着醉花楼的大门口,大红的灯笼映照出门口人来人往的脸,平静的夜色里一处惹上尘埃的繁华,染尽世俗的迷离却偏偏出现了一个不沾风尘的男子,这怎的不让她动怒?
不过她的心思被花千玥豪不掩盖的一语道破之后,愤怒,失望,灰心,娇羞……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莫名的就涌上了她的心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反常。
“哼,回去睡觉!”楼天芸转身也不多看花千玥一眼就朝着落脚的客栈大步的走去,花千玥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好随着她。
然而就在两人经过一处不起眼的街角时,楼天芸突然停住了脚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花千玥也跟着定住了脚步两人四目相交,随后就转身准备原路返回,然而一群黑影落下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缎带隔断了她们俩后退的路。
楼天芸慢慢的靠向了花千玥,默默的细数着来人。花千玥也感受到了楼天芸的紧张,她们俩相比楼天芸在这方面要强过花千玥,虽然花千玥的跆拳道是厉害,但是花千玥看着黑衣人手中那些锋利光亮的长刀心里也想着对策。
“上。”
只此一字,简单清晰,数十名黑衣人齐齐朝着花千玥冲去。
楼天芸双眼一暗,捏紧的拳头骤然有力,骨节分明,显然是准备好要大打出手。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近,花千玥也是极度紧张,就在带头的那人长刀直指花千玥的时候突然一个高亢响亮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慢着!”
这两个字仅仅一秒就改变了刚刚的格局。
花千玥面露惊慌,双手高举排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就论这一个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胆小怕事的模样,这一个举手投降的动作已经无限度的诠释了她此刻的怂样。
楼天芸则是吃惊的回头看着花千玥显然是不明白此刻的状况,也不懂花千玥想的,大敌当前她不但不准备迎敌,还举手抱头做出了最容易被人攻击的模样?
而带头的黑衣男子依旧刀尖正对花千玥没有半分收回的意思,只是看到花千玥这个姿势,露在额间的眉目紧缩,却只是片刻,黑衣男子目光一冷,刚刚消失的杀气再次凝聚在刀锋之上。
“我有话要说。”花千玥看着黑衣男子再次杀来,赶紧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知道你们要抓我,我不会武功,自然也不会与你们反抗,只是希望我配合你们,你们也不伤害我。”
这一番话显然让所有的黑衣男子愣住了,齐齐的看向了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只见那带头的黑衣人收住了刀,单手朝着花千玥一动,花千玥只觉得后颈处一阵生疼,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当花千玥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腕处的疼痛迫使她睁开了眼,尽管还微微带着几分眩晕。身体失去平衡的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随之一晃,但却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被手腕处的力量强行的将她拉回了原位。
“嘶……”花千玥不由的发出了一丝抽气声,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阴暗潮湿的地面,还有四面昏暗的石壁她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在牢房,只是当她抬头看着双手被困住的铁链,还有脚下也被禁锢的脚链,以及那面昏暗湿漉的墙壁上摆放的各种刑具时瞬间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牢房,这样的布置,构造应该是用私刑的地方,花千玥心里迅速的闪过各种猜想。
“嗯……”身旁的声音让花千玥猛然回头,只见楼天芸和她一样,双手被分开吊在一个木架上,双脚合拢被一个铁链绑着,迷迷糊糊的才睁开眼。
“芸儿?”花千玥轻轻的叫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牢里回荡着,浑厚又压抑。
楼天芸被手上的力量一个惊醒,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一脸惊慌的看着花千玥。
楼天芸堂堂一个公主,还是最强国君的宝贝妹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见?莫说是阶下囚,就连刑具看到的都少。
楼天芸看着离她们不远处的铁炉里烧得通红的铁烙,还有墙上那一条粗糙不平的长鞭,以及各种各样尖锐的弯钩铁钳,心里一阵害怕带着几分哭腔问着花千玥“我们在哪儿啊?”
“不知道。”花千玥摇着头再次打量着这个牢房,心里也是一阵疑惑。
要说她们一路上做事也都算得上低调,又没落下个什么仇家,怎么会被人绑架了?
楼天芸胆怯的来回扫视着周围,看着花千玥也摇着头没有注意,心里更是慌乱,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如此对她们?
这些日子她们并没有在冗城得罪什么人,一直以来也都是本分的做着生意。等等,难道?
“是璃王?”
楼天芸慌慌的理着思绪,这已经是她眼下竭尽全力所能想到的最后的答案。毕竟在冗城她们只与周雄山璃王有过接触,周雄山和她们是一伙的,自然不会对她们入此,但是璃王就不一样了。
眼下璃王想要那批箭头,但是售卖权又在花千玥手里而且还叫价高,璃王手里的军饷又不够用,谁都知道璃王计谋过人,说不定这也是他玩的什么计谋。
花千玥看着楼天芸收紧了眉头“不知道。”
花千玥并不是没有怀疑过璃王,准确地说她一开始也以为是璃王派人恐吓她们的,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她倒真的希望是璃王下的手。至少以璃王和钟婉清的旧情他还不至于把花千玥和楼天芸怎么样,但是如果是别人下的手那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此时,地牢内唯一的一道铁门打开了,拖过门隙露出了一丝阳光,花千玥暗自惊叹原来此时已是白天,她们昨晚从醉花楼出来是半夜,现在是白天,那就意味着她们已经关了几个时辰了。
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发福的体型无不展现着平日里那贪婪的本性,一双鼠眼似贼,露出一张阴险的脸还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容“醒啦?”
花千玥看着来人不免皱了皱眉头也不随意的搭话。
“哼!”那男人票了花千玥一眼,不屑的就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此时,刚刚跟着这个男子进来的几个小跟班立刻为他倒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