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松皱着眉头不出声,看着这一张字据问道花千玥“这字据口否借予我?”
“当然,当日我是把干草的价格太高了,也怕有人乘机在这干草的价格上做文章,以防万一才立下了字据,怕的就是那一日朝廷派清官来查证时,有铁证在手。”花千玥说的一点不假,自古以来贪图利益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这样的大笔生意。只不过花千玥也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这样大的胆儿,贪出的利润会这样的大。
樊松深深的看着花千玥,目光没有半分偏离,这样的智慧果真是除了她这天下再无别人。“如此多谢!”
花千玥看着那双眼又一次的觉得身上一阵寒战,勉勉强强的干笑着“樊将军若是真的想谢我,到是有一事想请樊将军帮忙。”
樊松眼眉一挑“哦?”
花千玥借机冲着樊松开了口“不瞒将军,这马兄弟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却是一心向着朝廷,想为朝廷效力,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只要能进军营,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马大彪听着花千玥开了口替自己求情,眼里一阵金光,感激的看着花千玥,没想到这个花公子说话算数,而且办起事来一点不拖沓“是,是,是,我马大彪自从五年前看到了君上和樊将军带兵杀敌,那时起,就立誓要做一个像君上和将军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
樊松回头看着马大彪站在一旁一生正气的说着,眼里不尤的闪过一道精光“马兄弟从商之前是做什么?”
马大彪一听立刻收起了气势,奄了下来,这无疑是戳到了他的痛楚,总不能告诉樊将军自己是个土匪出生吧。
“土匪。”花千玥毫不避讳的冲着樊松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请求将军帮忙的。”
樊松一愣,回头看向了花千玥“何以见得这样的出生能进军营?”
“在下认为人生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心里的索求不一样。朝廷里的官员不一定就真心一心为大漠,忠心不二,而土匪虽然听起来是不怎么好,但是若土匪有一颗忠心,将军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花千玥始终盯着樊松的眼睛不肯离开半分“将军不防细想,是要一个满肚子坏水的朝廷官员,还是要一个忠心不二的土匪?”
樊松听着花千玥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微微眯起了双眼,看向了马大彪。
马大彪眼里尽是期待,他不敢多言,他知道能不能效忠将军就是现在了,自然是憋足了气,等着樊松的回复。
“那就试试吧。”樊松突然的松口让马大彪一阵欣喜,赶紧跪拜在地“多谢将军,我马大彪一定誓死效忠朝廷。”
樊松微微一笑冲着地上的马大彪说道“效忠君上就好,忠心只能给一个人。”
花千玥看着樊松的心情略微的好转了,继续说道“如此在下还给将军再推荐一人,军营的秦都尉,性格耿直,为人客气,就是不会奉承,半武半文倒也是朝廷能用得上的人才。”
樊松一笑看着花千玥眼神中多了一份情愫“既然是你推荐的,我自然会留意。”
花千玥看着眼双眼,心里一动,赶紧低下了头,坐了下来。楼天芸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望着花千玥,在收到花千玥一个眼神之后心里一咯噔,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不再插话。
这天他们并没有再饮酒作乐,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吃了晚饭就各自散开。
花千玥看着樊松和马大彪一离开,就匆匆赶回了后院,一边吩咐着小竹“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阳城。”
小竹还有些不明所以,在看到楼天芸一声不吭的就回了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收拾的声音,也愣住了。
“公子,这是怎么了?”
“哎呀,别问了,赶紧的收拾,快,我们要连夜走。”花千玥推着小竹就朝着帐房走去,“赶紧带足了银子,我先回房,收拾东西。”
小竹看着花千玥这样的着急,虽然不明白,但也马上进入了状态“好,我这就去收拾。”
然而屋顶上一个黑影闪动,消失在了夜色中,随着黑影最后的落脚,竟是站在了樊松身边汇报着花府的动静。
这边,花千玥回到了卧房,打开柜子就拉出了几件平日里常穿的衣衫,顺便将一些散碎的银子收了起来,借着两掌红烛慌忙的打着包袱。
屋外一个人影晃动,花千玥警觉的就要开门,哪知一阵凉风伴随着一个人影已经进了屋。
花千玥一把将包袱背在了身后看着来人。“樊将军,这么晚了,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我卧房?”
樊松一步一步紧逼花千玥,花千玥靠在了桌子边,双手放在背后死死的拽着包袱,还是晚了,他不是刚走吗?难道有人通风报信?花千玥心里一惊,难道是芸儿?
樊松一笑看着花千玥“想和你叙叙旧。”
花千玥干笑着“叙旧,明天叙也是一样的,我要休息了。”
“是吗?”樊松高大的身影直逼花千玥面前,伸手拉住了她收拾好的包袱“就怕明天又见不到你了。”
花千玥收起了笑容,满脸不安的挪着身子,也罢,包袱不包住了就干脆不要了。花千玥挪着身子,干脆也不挡了,走到了一边盯着樊松“好了,说吧,你要干什么。”
樊松一笑迷上了眼“花公子这样的聪慧,会猜不到?”
花千玥心里一沉,缓缓的朝着房门挪去,实在不行就只有跑了。
“你知道,你跑不掉的。”樊松一步上前拉着花千玥就拦进了怀里,低着头深深的吸着她发间的清香。
“你放开。”花千玥一时气愤推着樊松就要离开他,但无奈她的力气只够给他挠痒痒。
“别动。”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不再是樊松的,花千玥徒劳的放弃了挣扎,她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行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花千玥干脆就靠在他的怀里也不动弹,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越是反抗,就越容易激怒他,后果就越是糟糕。
可是花千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反而是一个突然松开的力度之后,一双温热湿润的唇直贴在她的双唇之上。
“嗯!”花千玥这下子不敢再淡定了,极力的挣脱着。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双眼一大,带着几分怒火。
奶奶的,他是不长记性是吧?上次咬了他一次还没记住疼是吧?花千玥正准备再次故技重施下重口的时候,却脱离了那双唇。
花千玥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人“还真是不习惯和樊将军做这样的事。”
“哈哈……”一阵笑声之后,眼前的人单手一抬,手臂在落下的时候,脸上哪里还是樊松的模样?狭长的双眼,狡诈不堪,俊朗的面容霸气十足,这不是楼天乾是谁?
“哼!”花千玥看着这张脸就想起了之前被皇后关在地牢里的日子,她就不信她吃的那些苦,他会不知道?但终究他还是没有来救她。
花千玥眼里莫名的生气了一丝雾气,低头就看向了别处,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到了这张脸后的期盼还是心里那阵无名的刺痛让她这样的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楼天乾看着花千玥的变化,心里一疼,再一次的搂她入怀“还在生气?”
花千玥听着这一句话,心里一阵委屈,果然,他是知道的,在地牢里那些变馊的菜,吃那些脏馒头,睡那些老鼠窝,还有自己折腾的重感冒……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花千玥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着,不想让自己眼角的那一滴液体流了下来,既然他能这样的狠心,明明知道它的心思,却这样的视而不见,如今又何必来问她?
楼天乾感觉到怀里的人异常的安静,紧了紧手臂的力度,将头埋在了花千玥的发间,在她耳边说着“我有我的难处。”
花千玥慢慢的平复了心情“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在意你说的。”
有时候激怒一个霸权主义者最好的方式不是挑战他的权威,而是平静的告诉他,他所在乎的人和事却并不在乎他。试想有什么比一颗真心付诸东流还受挫呢?
花千玥正是戳中了楼天乾的痛处,他一生都是高贵无比,向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天底下就没有他楼天乾得不到的。然而在花千玥面前,他却屡次失败,好不容易,以为花千玥已经慢慢的被他俘获,然而这一句无不是在向他说明,他的猜测是错的,她并不在乎他。
花千玥明显地感觉到了耳边一阵重重的出气声,紧接着被楼天前一把拉开,花千玥也不惊慌,反正被他捉住了,不被他折磨一番就轻而易举的想逃是不可能的。
“你当真这样想的?”楼天乾看着花千玥,眼里的怒火显而易见。
天知道他为了花千玥费了多大的劲儿。在地牢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苦,但是他也坚信她可以靠着她的智慧逃出来,果不其然最后她逃走了。即使舍不得,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毕竟朝廷的斗争他不想牵扯到她,为了她的安全出宫是最好的安排。
一路上他让暗夜紧跟其后,一路上的土匪马贼都替她们一一扫除,每日只能看着字条上有关她的一切消息,看着她开始做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过越散漫,他当真担心她就这样留恋在外,不再想起宫里的一切。
面对朝廷中分派越来越明显,此次更是冒险的易容背着樊松的名号南下向西,只为了见她一面,能安心。若不是暗夜刚刚急匆匆的向他汇报她又要逃了,他仔赶来,怕是有只能空叹她的背影,徒留一地遗憾。
而这一切花千玥自然是不知道的,花千玥慢慢的向后靠着,楼天乾看着她依旧不死心的朝着房门口挪去,一个怒火就将她拦腰抱起,直至走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