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功业一世名,江湖云涌暗惊心。
“东方!”
念苏的身体一下压在了慧心的身上,两人掉落在地,慧心赶紧扶起她,她的双唇毫无血色,身体轻薄的像是没有了重量,发丝散在耳旁飘荡着如她的身体一般像是随时要飘远。
街市上围满了人,看到念苏和慧心从天空掉落在地,众人皆是一惊。
林平之在不远处缓缓落地,望着二人,眸中升起一抹冷光,抬起脚一步一步向二人走去。
慧心满面的泪水与念苏的血滴混合流下,口中仍在不住的叫喊:“东方,醒醒!东方,你醒醒啊!”
“东方不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林平之挥剑刺下,阳光下银亮的剑身倒映着一地的血红。
“喝!”
慧心突然跃起,向着林平之的胸口就是一掌。
林平之被震得退了几丈远,眼珠瞪得滚圆,他万是没想到慧心这一掌正中右胸银针所刺之处,胸口的疼痛如烈火焚烧一般在他的全身烧灼起来,他愤愤的看着慧心,咬了咬牙,转身向远处离开。
自此,林平之一战成名,江湖立威!
慧心见林平之离开,转身将念苏抱起,飞跑起来,跌跌撞撞的推开人群在众目睽睽下离开,耳畔飘进一声一声的惊叹:“原来这女人就是东方不败!”
慧心不禁低头望了望怀里的她,心里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难过,眼泪朦胧着双眼。
飞奔出热闹的街市,慧心拐进一个幽静的小巷,脚步也渐渐缓下来,慢慢的走着。
“令狐冲~”
慧心心里一怔,赶忙停住了脚步。
“东方,你好些了?”
慧心低头问她,见她仍是闭着眼,他的手抱得更紧,怀里的人儿似乎很轻,轻到仿佛下一刻便要飘散。
念苏的意识在抽离,她像是坠入一个梦,天地间一片血红,她孤身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没有风,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她慢慢的走着,却不知要走向哪里,忽然,远处出现一个人,他躺在那里,一地猩红,她的心猛然急速地跳起来,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可是她有着强烈的直觉,一定,一定要去救他!突然,一支长剑从空中刺下!她看到那个人的双眼被齐齐地切断,那个人一脸的血污,整张脸都浸在血里,他声嘶力竭的吼着,那血竟全部流到了他的嘴里,又从口中流出。她望着他,眼泪汹涌的往下流,她的心,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在撕扯,她向他奔去,却感觉离自己好远。一霎,一切消失不见!她的眼前只剩下白色的迷雾,一层一层越来越浓,她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她的耳边忽然有了一丝极微弱的声响,她欣喜地转过身去,这时,迷雾中突然刺出一把剑,狠狠地刺进她的胸膛!她的心,骤然没了跳动,就在刚才她还明明可以感受到那颗心因欣喜而欢快地跳动,而现在那颗心静静的躺在胸腔里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刺在她身上的剑,银白的剑身光亮地像是能映出人的脸,好像真的可以映出人脸啊!她竟看到了——那张脸,是令狐冲!
念苏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根巨大的横梁悬在顶上,转过头看着床旁,竟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身边,她看到念苏,脸上不由地开心起来,大声向门外叫着:“她醒了,掌门,她醒了!”
掌门?念苏不禁疑惑,突然,她想起刚才那个女子的衣饰,脑袋一下清醒起来——是恒山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
“东方,你醒了?”
念苏撑起脑袋看到慧心第一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才的那个女子,手中端着托盘,一只青花瓷的小碗立在中央。
“慧心,这是在哪?”
“姐姐,这里是客栈,我们碰上了慧心小师父便安排你住在了这儿”
那女子从慧心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这时,念苏才注意到,那女子不过十一二岁,娇小的容颜粉色的衣衫衬得她极为的可爱。
“客栈?”
“嗯,我碰到了恒山派的田伯光,他带我们来了客栈”
慧心有些不敢看她,他不知道自己的擅作主张会不会惹她生气。
念苏的心里顿时一惊,想不到恒山派掌门竟一直在灵鹫山境地,此次灵鹫寺恒山派掌门遴选大会,各路人马伺机而动,大有一举灭了恒山派之心,胆敢还在这龙潭虎穴出现,好一个大隐隐于市。念苏知道此刻的自己与恒山派的人在一起,更是加重了一分危险,她一贯的理智不允许她做出这么不明智的决定,她的一只手握住了床边,准备起身离开。
忽然,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她。
“姐姐,你身受内伤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还是休养一段时日为好”
念苏望着她,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她仿佛是小时候的仪琳,让念苏不忍拒绝她提出的任何事。
身子往里挪了挪,坐起身靠在床头。
“姐姐,先喝药,身体会恢复的快一些”
念苏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她,手中的小碗捧在她的眼前,她拿起瓷勺轻轻地舀起一勺,吹了吹,伸向念苏的嘴边。
念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药汁顺着舌尖涌向喉咙,苦涩的仿佛要将整个嗓子腌透,可念苏却想着再喝一勺,一勺又一勺,不一会儿,一碗药全数喝尽。
她仿佛如释重负,开心的说道:“这汤药这么苦,我还以为姐姐不肯喝呢,现在好了,一碗药都喝完了呢!”
念苏望着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旁边的慧心一下惊得目瞪口呆,她,笑起来真的好美。
“东方姐姐,您总算是醒了呀!”
念苏听得声音已猜到是谁,向门口望去,走进来一人,正是田伯光!
念苏不由的来了精神,向他笑着说道:“田伯光,看到我这样,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呀?”
“嗯,是这么想过”
念苏的脸上故意微怒,田伯光赶紧补充道:“不过怎么可能呢,东方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会大难不死,大难不死的”。
“咯咯咯咯咯咯”
旁边的女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从来没见过田伯光这个样子,田师兄怎么会这么怕这个姐姐呢?
田伯光听到笑声,向女子说道:“仪馨,要好好照顾东方姐姐,知道了吗?”
这下,仪馨笑得更是不行了,笑说道:“田师兄,我会的,我会的!”
念苏看着两人,嘴角默默地上扬,原来,她叫仪馨啊。
田伯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念苏恭敬的说道:“东方姐姐大病初愈,还是安心歇息吧,田伯光告辞了”,说完便走向了门外。
“田师兄,等等我,你去哪里啊?”
仪馨看到田伯光走了出去,不管不顾地将碗在桌边一放便追了出去。
慧心看着仪馨着急的样子,不由的笑道:“还真是小孩子,田伯光刚交代完要好好照顾你,转眼就跑去追田伯光了”。他边说着边将桌上的小碗放好,顺手搬了张矮凳坐在念苏的床边。
念苏却紧紧地盯着仪馨的身影,眼中的柔光一颤,瞬时冷了下来。
慧心看着她脸上的变化,不由得一惊,轻声问道:“怎么了?”
念苏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胡说,你。。。你刚才”
慧心不禁感觉脊背都冒出了冷汗,他分明看见念苏的眼里忽然冷峻下来的杀意。
“嗯?我刚才怎么了呀?”
念苏转过头,面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
“你,是不是不喜欢仪馨亲近田伯光?”
慧心看着念苏带着微笑,更是紧张了,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念苏垂了垂眸子,像是郑重地思考了一番,再次抬眼便是坚决的目光。
“没错”
慧心咬了咬嘴皮,眉头皱得更深。
“东方,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若是注定了,这段情爱里的主角会是三个人,那么,未来的一切都将掌握在他们三个人的手中,他们三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慧心慢慢的说着,语调有些惆怅又有些坚定。
“田伯光是恒山派唯一的一个男弟子,这本就是件奇事,而他入门恒山不为参佛只为钟情,他抛下红尘全心守护,这更是令人感动,可是,他喜欢的仪琳若只当自己是佛门中人,这份情爱再怎样感天动地,或许,结局终会无疾而终。。。东方,你也有自己的选择,不必因为别人的选择就放弃了自己的。”
念苏静静的看着慧心,心里不由得有些惊讶。
想起那个夜晚,她的决定,是因为他的性命,但是不是也因为他选择了任盈盈?她是东方不败,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失败,哪怕是爱情!可她,是一个女子,是一个付出了太多,守护她所爱的女子。令狐冲,是她来到这世间唯一看重眼的人,是她可以为之辛劳,为之受伤,甚至付出性命之人。这份情爱里,其实,她输得彻底。他若好好的活着,她可以失了一切!他若生无可恋,她可以失了自己!
如今,她遇见他,他对她的情意,有时连她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因为东方不败消失了,所以他才接受她,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他的选择是那个只是东方白的人,还是那个既是东方白又是东方不败的人。
她总是依他的选择而选择,自己却从来没有选择过。
念苏想着想着兀自笑了起来,看着慧心摇了摇头。
“你一个小和尚,都不知情为何物,哪里会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事?”
“哪里不懂了,虽然修佛之人要清心寡欲,但佛道便是看破、放下,世人皆以为和尚天生六根清净,哪里知道修佛便是由一个普通人完成普通人达不到的事,既然本就是普通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不是吗?”
念苏望着慧心,笑意更浓,说道:“若是你师父听到你这样说,定会将你逐出佛门了!”
“呼,已经被逐了,还怕再逐一次吗?”
慧心无奈的撇了撇嘴,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添了一些水。
房间安静地只听得到茶壶中的水从壶嘴流向茶杯的清响,一团热气涌上杯口,瞬间散开,满室茶香。
“你是因为救我,才被逐出灵鹫寺的?”
念苏望着慧心的背影,心里有一丝愧疚。
“嗯?”
慧心转过身,望着这个样子的念苏,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也不算是,应该是为了报恩才顺道救了你”
慧心将瓷杯递给念苏,坐了下来。
“报恩?”
“恩,为了还令狐大侠一个人情”
慧心的心里有些不愤,这么说起来,自己倒好像没做多大事,全是他令狐冲的功劳了。
“那,还是得谢谢你顺道救了我”
念苏泯了一口茶,莞尔一笑。
慧心听到这声“谢谢”,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念苏。
“你,你刚才,是说谢谢?”
“没听到啊,那就不用谢喽”
念苏拿起杯子放在嘴边,笑容更深。
“我,我其实”,慧心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其实挺愿意救她的,这样的机会他既不希望有但又渴求。
念苏缓缓咽下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了他的手中,微笑着道:“又想睡了,容我休息片刻?”
慧心听到念苏说话才回过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好,好,你好好休息,我,我这就走了”,边说边向后退,一下撞到了桌沿上,呲牙咧嘴的吱了一声又赶紧不好意思的冲念苏吐了吐舌头,终于回头看了看门槛,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替念苏关好了门。
念苏看着他那个狼狈样,差点就笑了出来,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笑着摇了摇头。
仪馨跟着田伯光出了客栈,来到了一家药材铺。
“田师兄,是要为那个姐姐制药吗?”
仪馨看着田伯光向药材铺的老板递了个单子,那老板便忙活了起来,前前后后抓来一大堆药材摆在他们眼前。
“嗯,我向掌门要了玲珑雪参汤的药方”
田伯光伸手将老板递回的药方拿给她,自顾自地一件一件继续细数着药材,他记得单子上有二十三件药材。
“玲珑雪参汤?可是,这药也只有仪清、仪和、仪琳三位师姐才会制啊?”
听到仪琳的名字,田伯光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望向仪馨,说道:“你跟着仪琳师姐,不也学过吗?”
仪馨扬起头看着他的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心中却隐隐一痛,他越是逞强越被她看的清楚,她勉力撑起一个微笑回敬给他,“嗯,是学过一些,可。。。可掌门不是制的更好,为何我们要自己制呢?”
田伯光停了手中的动作,郑重的看着仪馨,突然一下握住了她的双肩,低声说道:“仪馨,你要明白,不是人人都像你我一样可以收留她!”
仪馨的肩头抖了抖,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碰到慧心的情景,田伯光向仪玉说,要带东方不败回去的时候,仪玉的眼中分明藏着什么,那时,仪馨只觉得仪玉是因为东方不败是邪派中人而心存芥蒂,可现在田伯光如此郑重的提醒自己,是不是仪玉真的存了什么心思?仪馨颤颤的问道:“你是说,掌门,想杀她?”
“客官,你要的药材包好了”
田伯光正要开口继续说,药材铺的老板将药包递了过来,田伯光转身递给老板一些铜钱,拉着仪馨出药材铺。
仪馨还在为田伯光刚才所言心里震动不已,眼睛根本没看路,“嘭”一声,脑袋便直直撞在了门框上,“啊”,发出一声痛叫。
“怎么了?撞到头了?”
田伯光一把拉过仪馨,仔细地察看她的伤势,不一会儿,只见原本莹白光亮的额角就肿起了一大块,红彤彤的烧得仪馨直痒痒。
仪馨本能的伸手去捂,怎料田伯光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臂,急急的说道:“这可不能揉,越揉会越肿的”
“可。。。”
仪馨正想说下去,“可我感觉痒啊”,却再也无法说出口了,整个人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额头微微的细风拂过,是田伯光轻轻的在她的额上吹气,仪馨感觉有些晕,她努力的睁大眼,一次又一次,生怕眼前的田伯光也随着周围的一切模糊起来,心中滋长蔓延着一株极美的花茎,这一刻仿佛结出了花苞,一点点一点点地绽开摇曳,尽情沐浴着来自他的温暖光芒。
“好了,走吧”
“嗯”
田伯光看着呆呆的仪馨,使劲拍了一下她,仪馨不禁惊得抖了抖。
“还不好好看着路?又想撞一次”
田伯光有些好笑的望着她。
“不,不是”
心里却是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再撞一次多好啊!她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怯怯地低下了头。
田伯光笑着摇了摇头,跨出门去。
“客官还有事?”
药铺老板见仪馨仍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轻轻走了过来。
仪馨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仰头一望,田伯光似已走了好远,赶忙追了上去。
这时,街上的人不禁多了起来,还有一些成群结队的帮派人士,田伯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竟看不出这些人是江湖哪个门派的,看他们的服饰虽样式不一但总有一处是近似的,田伯光有些猜想不透,转头正要问问仪馨,却是回头一望,怎么也看不到仪馨人影,他站在原地等了等,想着仪馨许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一会儿便会赶来,看着街边有个茶铺便坐了下来。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仪馨还是没露个人影,田伯光不禁有些心慌,赶忙一路返回,沿途寻问,走了百步便又回到了药铺。
“老板可曾看见刚才与我同来的那个女子?”
田伯光急忙上前,向老板询问。
“客官说的是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尼?”
“对,是她,老板可有看见”
“你走了不久,她便追你去了,我看着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呀”
老板抬手指了指,正是田伯光赶来的方向。
“多谢老板,告辞”
田伯光顾不上耽搁,又一路寻了回去。
来来回回几遍,田伯光几乎把沿途的小店都问遍了,众口一致都未曾见到仪馨来店里。
田伯光站在街心,四处望着,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未曾找过的。
“刚才那拨可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呐,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拨了吧”
“我看不止啊,这白天就能见到一两拨,晚上呢,指不定又来了多少!”
“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吧!”
街边几个摆摊的摊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诶,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那群人里还混了个小姑娘”
一个卖面具的老板一边摆着面具,一边向旁边卖风车的老板说道。
“嘻嘻,刚才那群人一来,就数你跑的最快,还能注意这个?”
“好像就你没跑似的,你插了一把风车就往巷子里跑,那风车转得都能把你吹上天!”
“哈哈哈”
几个人发出一阵哄笑,田伯光这才注意到这几个摊子是刚摆了出来。
“几位老板,可有曾见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尼姑?”
几位老板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多谢”
田伯光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咦,你不是说有见到一个小姑娘嘛”
“老板见过一个小姑娘!长什么样子的快给我说说!”
幸亏田伯光还未走远,急忙冲了上来,向那个卖面具的老板问道。
“是不是尼姑,我也没看清,只记得那小姑娘是混在刚才那拨人里,好像穿件粉衣服!”
田伯光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样,仪馨怎么会跟那群人走?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田伯光谢过老板,往客栈走回去,脑中仔细的回忆着那群人的服饰,肩头有的挂着一匹兽毛,衣服颜色都是褐色,胸口处好像绣着什么动物的花纹。
不知不觉,已到了喜迎宾客栈,田伯光向一楼仪玉的房间走去,一推门,仪玉并不在。
“田伯光”
田伯光正要出客栈去找,念苏站在楼梯口喊了他一声。
“东方姐姐啊,你怎么起来了,也不好好休息休息”
田伯光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却是难看极了。
念苏仔细的瞧着他,额头湿湿濡濡的全是汗水,脸上还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匆匆忙忙的,是怎么了?”
“我跟仪馨去买药材,回来的路上。。。仪馨不见了!”
“哦?仪馨不见了?”
念苏的语气里透着份事不关己的薄凉,声息淡淡的,全然不似田伯光那般急切。
“我沿路找了好几回,都没找到,最后,还是一个小摊老板见到她混在一群人里”
田伯光嘴巴有些渴,拿起旁边桌上的一碗茶,一饮而尽。
“混在一群人里?是什么人?”
“这我哪知道啊,哎。。。劳烦东方姐姐替我向我们掌门传个话,就说我田伯光有事去办,让她在客栈等我!”
田伯光说完就要走,念苏一把拉住了他。
“你这没头没脑的去哪里找!万一。。。”
念苏心里清楚,田伯光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恐怕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让所有人知道,恒山派的人在此处了,难免会有人伺机发难。
“谁说我没头没脑了,那群人的服饰我还是记得的,不信找不到!”
田伯光心里急得火烧一般,恨不得现在就把灵鹫寺境地翻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仪馨找出来!
“那就好!我随你同去!”
田伯光顿时一愣,似是没想到念苏竟要与他一同去找仪馨。
“还愣着干嘛?走啊!”
念苏瞧了一眼田伯光,负手走出门去,田伯光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