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尽欢向旁闪躲的同时,一把将外衣的扣子扯开。
当三支飞镖画着弧线,继续向他飞来时,吴尽欢已然脱下外套,单手向外一轮,外套把三支飞镖一并裹住,紧接着,他借力使力的向旁一甩。
沙!
三支飞镖割破外衣,向吴尽欢的左手边飞了出去,站于那边的几名黑衣人急忙弯腰躲闪,叮、叮、叮,三支飞镖撞在墙壁,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声。
他刚把三支飞镖化解,陈列已从肋下抽出一把短刀,快如闪电般直冲到吴尽欢的近前,一刀横扫他的胸膛。
暗道一声好快!吴尽欢将手中刀向外一挥,当啷,短刀被弹开,陈列另只手向前一探,手指旋转的飞镖划向吴尽欢的眼睛。
吴尽欢向后仰身,同时一脚顺势蹬出,点向陈列的小腹,后者反应也快,侧身闪躲。
两人的对决,一触即分,然后皆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方。
外面的走廊里,也正发生着激烈的打斗。金和项猛二人,分从左右两侧的楼梯通道冲了来,与走廊里的那些黑衣人战到一处。
金和项猛的身手固然厉害,但黑衣人的数量太多了,起码得有数十号人之众,而且每一个都不白给,皆是郭恩明、陈列、沈亮手底下的精锐。
双方打到一起,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且说吴尽欢,他和陈列打斗了几个回合,渐渐的也摸清了对方的路数。
其实陈列和他差不多,既有很强的格斗功底,又有不错的武术底子,陈列的出招也和他的性格一样,刚烈。
虽说他使用的是短刃,但却打出了大开大合的套路。
他手持短刀,向吴尽欢头顶连砍。
吴尽欢举刀招架,当、当、当的铁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双刀每撞击一下,吴尽欢便被震退一步,他连续接了陈列的五六刀,人也被震得顶到墙壁。
陈列嘴角勾起,运足力气,再一次重劈,恶狠狠砸向吴尽欢的头顶。
前面,吴尽欢被陈列的重刀震得连连后退,属于半真半假,此时见到对方全力的一击来了,吴尽欢暗暗咬牙,也运足全力,硬接对方的重刀。
当啷!
双方的刀撞在一起,爆发出来的碰撞声,就如同晴空炸雷一般。
再看陈列手中的短刀,被弹飞起多高,于空中打着旋,掉落在地,而吴尽欢手中的钢刀也被硬生生的震落。
转瞬之间,两人手中都变成空空如也。确切是说,陈列另只手里还有件武器,圆盘飞镖。
他反应也快,在短刀被弹飞的瞬间,另只手里的圆盘飞镖便向吴尽欢的脖颈抹去。
他快,吴尽欢也不慢,后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只手趁机扣住他的肩头,断喝一声,全力向旁一抡。
嘭!陈列的身侧狠狠撞在墙壁,爆发出沉闷的声响。吴尽欢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猛然向外一掰,陈列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他怒吼着,身子突然在空中折了个翻,破解掉吴尽欢的擒拿手,然后顺势搂抱住吴尽欢的腰身,用出抱膝顶摔。
他把吴尽欢摔出去的同时,后者也牢牢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吴尽欢摔倒在地,受他的拉扯之力,陈列站立不住,一头向吴尽欢身扑了过来。
后者早有后手在等着他,他双腿提起,弯曲成一团,等陈列扑倒他身体方的时候,双脚猛地蹬了出去,正踹在陈列的肚子。
陈列在吴尽欢的身折了个翻,结结实实地摔倒地。
就这一下,让陈列趴在地,好半晌爬不起来。吴尽欢一个鲤鱼打挺,从地窜起,正要追击过去,周围的黑衣人已不约而同地围攻来。
吴尽欢暗暗咬牙,先是避让开两刀,当第三把钢刀向他小腹刺来时,他身形一转,让过锋芒,接着手臂向回一缩,夹住对方持刀的胳膊,不给对方应变的机会,一记勾拳打出,啪的一声,正中大汉的下巴。
下巴连接的是人的中枢神经,受到重击,能让人瞬间失去知觉。在大汉直挺挺倒地的同时,吴尽欢夺下他手中的钢刀,与周围围攻过来的黑衣人又战到一处。
一道道的血箭,不时从人群当中弹射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楼中,战斗的人群也是越来越少,走廊的两端,以及左右两条楼梯通道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黑衣人,还能保持站立的黑衣人已寥寥无几。
与他们作战的金和项猛也不轻松,两人身的衣服,已数不清被划开多少条口子了,有的口子只是衣服被划开,有的口子则是汩汩流淌出鲜血。
吴尽欢所在的那个房间里,屋里屋外倒下的黑衣人数量也不少。此时还能站立的,除了吴尽欢,和陈列外,便只剩下三名黑衣人。
他一手提着钢刀,屁股顶在墙壁,弯着腰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陈列和三名黑衣人。
汗珠子滑过他的脸颊,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陈列和三名黑衣人也都满头是汗,看着吴尽欢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陈列真没想到,吴尽欢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自己和这么多兄弟,竟然拿不下他一个人。
他凝视着吴尽欢,忍不住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尽欢嘴角勾了勾,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知道从吴尽欢的嘴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陈列深吸口气,振作精神,从地捡起一把钢刀,直奔吴尽欢走了过去。
人未到,飞镖先至,吴尽欢挥刀向外一挡,当啷,飞镖被弹开。
不过紧接着,陈列也到了他近前,纵身跃起,力劈华山的一刀,狠狠劈向吴尽欢。
后者这回没有再硬接他的重刀,恶战了这么久,他的体力已到极限,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再与陈列对耗。
他向旁闪躲对方的重刀。陈列一刀劈空,不依不饶,接着又横扫一刀,直取吴尽欢的脖颈。后者向下低身,又险险避过这一刀。
连续两击,见吴尽欢只是闪躲,也不招架,知道他已经体力不支。
陈列攻势更猛,一刀接着一刀,刀刀都是奔着吴尽欢的要害去的。
吴尽欢是能闪就闪,不能闪就退,一口气,连续躲过陈列的十多刀。这时候,陈列前力已尽,后劲又不足,吴尽欢意识到机会来了。
他再次躲过陈列的一刀后,突然发难,双手持刀,向陈列的身猛劈过去。
陈列心中大惊,仓促招架。
当啷,两把钢刀碰撞在一起,二人手中的刀双双被震飞出去,陈列还没回过神来,吴尽欢箭步前,双手抓住陈列的双肩,纵身跃起,膝盖猛击陈列的面门。
陈列连忙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脑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吴尽欢势大力沉的膝击撞得连连后退。
吴尽欢抓着他的肩头不放,用力向下压,与此同时,膝盖向连顶。
嘭、嘭、嘭!
陈列的手臂勉强挡住他前面的三次膝击,双臂被震得又酸又麻,无力地垂落下来,没有手臂的格挡,吴尽欢接下来的两记膝击,结结实实地垫在陈列的面部。
这两记重击,让陈列口鼻窜血,自鼻梁以下的半边脸,全是血。
吴尽欢还打算继续重创陈列,旁边的三名黑衣人一同冲了过来,其中的两人抡刀逼退吴尽欢,另一人搀扶住陈列。
此时再看他,眼睛都已毫无焦距可言,目光涣散,神志不清。
黑衣人见状,不敢逗留,冲着两名持刀狂砍吴尽欢的同伴喝道:“快撤!”
说着话,他先架着陈列,踉踉跄跄地跑出房间。到了外面的走廊里,他抬头一瞧,走廊中还站着两个人,两个提着刀的血人。
这两位,正是凭一己之力砍倒了走廊里数十号黑衣人的金和项猛。
现在,他二人的脸、身全是血,血珠子顺着他二人的衣角、袖口、裤腿向下滴淌,也分不清楚那是他俩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黑衣人看罢,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就他们两个,竟然能砍到己方数十号兄弟,他俩还是人吗?
这时候,另两名黑衣人也冲出房间,看到走廊里的场景,他俩也是一怔,紧接着,二话不说,抡刀迎金和项猛。
扶着陈列的黑衣人不敢耽搁,由另一侧的楼梯通道跑了下去。
走廊里,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一团团的火星子不时由黑暗中爆发出来。
过了几秒钟,随着噗通、噗通两声闷响,走廊里的打斗声消失了。金和项猛摇摇晃晃的靠着墙壁,慢慢坐到地。
现在,他俩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
沙沙沙!当又有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时,他二人身子一震,手扶着墙壁,奋力地重新站起来。
让他俩长松口气的是,这回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和他俩同样筋疲力竭的吴尽欢。
看清楚是吴尽欢走出房间,他二人如释重负,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了一些。
吴尽欢看到他俩,扶着墙,一步步走了过去,喘息着问道:“金、老项,你俩怎么样?”
金和项猛不约而同地咧嘴笑了,森白的牙齿,在血红一片的脸显得格外醒目。
“欢哥,我没事!”
听闻他二人的回答,吴尽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依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
他扭头又看了金和项猛一眼,裂开嘴,也笑了出来,笑的轻狂。纵然是圈套,纵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又能奈我何?
且说那名黑衣人,架着陈列跑下楼,快步向房门那边跑去。
当他快要跑到房门近前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只见由房门的一侧,突然闪出来一人,这人站在房门前,把他俩的去路堵住。
“谁?你是谁?”黑衣人下意识地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