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是开玩笑,眼见着媪嘴里的尖牙利齿逼近我的喉咙,我整个人都傻了,干张了张嘴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媪的尖牙一压住我的喉咙,一股隐隐的刺痛感瞬间清晰传来,我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等死,谁料想在这时,媪逼近的尖牙却忽然停止了动作,紧接着头往后一撤,抬蹄子狠狠是一嘴巴招呼在了我的脸。
我本来正在发懵,突然被媪甩了个嘴巴,一时间更不知所措了,慌张失措地盯着他时,见媪也正紧皱着眉头凝视着我看,一时间默默无语沉默许久,媪才终于一声长叹,摇摇头道:“哎,你说你个废物点心,成天狗屁不会动不动只会拔刀,你还想杀阁皂山?不死路才怪!”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媪都这么说了,可一时间我还是没反应过他的用意来,听媪又摇头叹道:“我还能什么意思,我是不想看着你去送死,所以故意来帮你的。”
“帮,帮我?怎么个帮法?”
“废话,当然是和你一起阁皂山。”
说着话媪竟摇了摇屁股,一时间听一串叮叮当当地响声竟从他背的背包里传了出来,之后媪又说道:“你小子虽是阁皂山降魔龙族后人,但压根不懂的一点阁皂术法;虽然是阴阳道琥珀主的弟子,可又他妈的没学过几样像样的阴阳术。你已经筑了基,灵感会常人强,因此一路会看到许许多多常人所发现不到的蛛丝马迹,因而难免会引火身招惹事端,我刚试了试你,我随随便便动动手都能把你收拾掉,更别说你要去的地方需经过无数崇山峻岭,怕是大妖无数,你几乎是十死无生……”
“这,这不一样!”
我扯着嗓子辩解道:“你这分明是因我,而且竟还找了帮手!”
“帮手?什么帮手?”媪问。
我瞪了他一眼,又道:“你少跟我装,刚刚草坑里飞出来的那条鞭子是什么玩意儿,你可别说是你的尾巴?”
“嘿嘿,那东西还真是我的尾巴,”媪一阵坏笑,说着话回头扫了自己一眼,又道:“你刚刚所见的妖气,以及那条满是鳞片的龙尾,确实都是我的无疑,这一点你别怀疑。而且哥们儿还告诉你,这世,我厉害的玩意儿可还有的是,如当年大闹阁皂的狐祖蠪侄,你想想,阁皂山门人连那种厉害的东西都能治住,你现在跑到阁皂去,能有什么用?”
“你也想劝我回去?”
我皱了下眉头,气得猛挣了挣身子,却仍不能从土里把身体拔出来,于是又瞪着媪吼了起来:“媪,是朋友的你别劝我,我非要去阁皂山不可,哪怕是送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爷爷在那儿受罪,更不管阁皂山掌门马君武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他妈的非得搅得阁皂天翻地覆不可!”
“哎,你看你呀,毛毛躁躁的,还怎么成大事?”
媪摇头苦笑,边说边把背的背包取了下来,用蹄子从取出四样东西,一一摆在我的面前,我一看,正是如今在我手的那四件结巴仙祭器。
祭器一共八件,之前阴差阳错落入了我手一半,分别是祖父留下的铜鼓‘镇万仙’,猪大宝肚子里掉出来的铜壶‘吞百鬼’,水库地宫得来的‘十二人头铃’,以及从三河县鸡冠山、由师姐马云露手得来的那把灵幡‘落千魂’。
虽之后这几件祭器皆落在过八极宫张鸿儒的手,但好在八极宫破,东西又都落入我手。
不过既然知道此行危险重重,这些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敢带在身边,于是悄悄的留在了黄家沟子,希望能留给白龙、白薇等人,没想到现在又被媪给带了出来。
“你把这些东西带来干嘛?”我问。
媪微微一笑,说道:“小六子,虽然你道行低,但这些祭器只有你能使用,我不给你带来,还留着给谁?”
“可我自己根本用不了……”
我叹息道:“之前在三河县,要不是有你帮忙的话,我根本无法使用这些祭器。”
“嘿嘿,我这不是也在。”
媪又笑道:“我明跟你说了吧,眼下异人教已浮出水面,驱魔界乃至于整个世道危在旦夕,要平息此乱,光凭天诛府还远远不够,这八件教祖祭器虽还没有凑齐,但也该是时候让它们重现人间,选一个合适的使用者了……”
话说到这儿,媪回望黄家沟子方向,欣慰地道:“那钢鞭慑三界,乃鬼门关前百万鬼王钢鞭之源,鞭响震人心慑百鬼千魂,因此得名慑三界,如今鞭已有主,又有李占平这阳差把子亲自训练鞭子的新主人李秀秀,我也能暂时放心,倒是你,还需我亲自调.教调.教,不然的话,怎成大器?”
“你是说,你想教我使用这些祭器?”
听到这话我一阵欣喜,媪含笑颔首,答道:“你是阁皂山降魔龙族传人,领悟术法天赋极高,但却又被半妖之躯所限,因此难成正道大修为,恰这些教祖祭器一正一邪,本是正邪尚不分明之际由教祖所制,不正不邪,亦正亦邪,岂不正好为你所用?小六子,现在我正式问你,这四件祭器的用法我愿教你,你愿不愿学?”
“我愿意!愿意!”
我连声惊呼,媪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四件祭器一一装进背包里,叼着烟卷扭头走。
我赶忙喊道:“你倒是先把我刨出来啊!”
“自己想办法。”
媪头都不回地往前走,气得我在后面一阵骂街……
……
一路有了媪这个伴儿,立刻显得不那么孤单伤感了,他在前面一路小跑,我骑着自行车紧追其后,媪那张嘴几乎是闲不住的,一路东拉西扯说个没完,倒是叨叨的我都开始头疼了。
见他没完没了的说废话,拦都拦不住,我索性转移话题,问起了他正事来,说:“媪,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那位穆建归穆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
被我一问,媪忽地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哼哼’笑了两声说:“他不是神,更不是圣,而是一棵树。”
“一,一棵树?”
我不解地问:“我曾听白龙说过,世妖魔邪祟分为三宗十二道,其无由无通、无虚无败之虚土所化之妖灵为坤虚宗,宗内有三道,‘精灵’、‘具灵’、‘咒灵’,山川树木原本无声无息,受日精月华所侵染后修行成精怪,为‘精灵道’,你是说那位穆老先生是棵树妖?”
我头头是道说得有理有据,哪知媪却摇了摇头,又一路小跑着说:“他是一棵树,但我可没说他是树妖,因为他这棵树和别的树有些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同?难道树里还有特殊的种类?”
“当然了,他不是一般的树,他是建……”
媪话说一半却忽然语塞,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嘿嘿笑着摇摇头说:“算了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还为时太早,总之,如今竟连他都亲自入世为你们铺路,可想眼下事态的严重性了,我一向不理世事到处游荡,看来此次想不涉足都不行了……”
媪一阵摇头叹气,似是有什么心事,而这话说完更不再没完没了地唠叨来唠叨去,边往县城方向跑,边微垂着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眼见已是凌晨三四点钟,朝前望去,点点路灯光若隐若现,我们已快到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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