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泽笑起来的时候，智子展开的对话光屏闪烁了些许，仿佛在判断着什么，又仿佛在疑惑着什么，但是——只在片刻后杜泽又抬起了头。??? ? w?w?w.
“你们认为——我是某个级文明的代言人？”
“是的，在人工智能的判断中，你一定与某个级文明具备着深度联系。”
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一般，对面只是在做着陈述，好像一个四平八稳的念稿人。
“哦？为什么？”
杜泽转了转头，随意笑道。
虽然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原因，但却依旧想证实自己的推断。
“我们认为你与级文明有关——因为你是十分钟零五秒前出现在距这里直线距离八十二公里的地方，当时的你出现在那个地方时没有一点预兆，通过监控摄像现你只用了一秒钟，然后对比全球资料库用了两秒钟，最后对比周围一千平方公里内所有监控摄像的录像又用了一秒钟——最后得出的结果：查无此人。”
“因此关于你的影像资料和出现方式一瞬间便被智子记录下来，并将你的威胁度提到了四级——五级属于黑暗森林打击。”
“最后，从你出现的地方，一直到这里，一共八十二公里的路途，智子完全没有现你的痕迹，直到到了这个小区中，你又突然出现。”
“而到了现在为止，全地球所有智子的监控资料都已被清点完毕，其中依旧没有一处出现过你的痕迹——所以，你一定来自于某个级文明，并且到目前为止至少展示出了星际折跃技术与高等级隐形技术。”
说到这里，三体文明的光屏上突然出现了一行问句：
“请问你是如何来到地球的？是通过虫洞吗？你身后的文明已经到了可以人工利用虫洞，并且随意折叠空间的程度了吗？”
不由得三体文明不对此感兴趣。
人工利用虫洞，并能够进行星际穿越的文明，本身已经是高他们一级的存在。倘若这个文明还达到了随意进行空间折叠，单人虫洞旅行宛如吃饭一样轻松的程度，那么这个文明即使相较于三体文明都只在科技推演中出现的那种随意升维降维的神级文明也差相仿佛了！
看着来自三体文明的讯息，杜泽不由得诧异地挠了挠下巴。
“既然你们怀疑我来自于某个级文明，那么你们竟然没有逃避，反而主动向我暴露？你们不畏惧黑暗森林打击吗？”
杜泽随口问道，轻轻松松便说出来了“黑暗森林”这四个让地球文明最终得以威慑三体的字。
三体人对此毫不感到惊讶，事实上，对他们而言，倘若身为级文明的个体，杜泽竟然都还不知道黑暗森林理论的存在，这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因此三体人很快传来了回答：
“根据技术推演的结果，拥有着个体星际穿越技术的文明，其科技实力远远过我们。而且如今你已经来到了地球，证明该文明早已得知地球与三体的星际坐标。因此无论怎么做，三体文明和地球文明的命运都已被掌握在了您背后的文明的手中，我们无法反抗，也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但是，既然阁下所在的文明并未在一开始毁灭我们，而是派遣出阁下伪装成地球人的样子，那就证明阁下身后的文明与黑暗森林理论不相符。所以，要么是黑暗森林理论出错，要么阁下身后的文明属于特例。无论是那个原因，都证明阁下身后的文明可以沟通交流，所以我们并不害怕。事实上，害怕也无用。”
所以——这是安安心心躺倒挨锤了么？
杜泽扯了扯嘴角。
——这个位面的所有文明在黑暗森林理论的统治下，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了。
而现如今还有期盼，还会恐惧害怕，末日来临时还会哀嚎哭喊，一直等待着一个强有力的圣人来拯救自己的人类文明，都还处于婴儿期。
——事实上，三体位面的人类文明一直没有走出婴儿期，哪怕是知道了黑暗森林理论后一下子孤僻封闭起来的地球文明，也依旧是一个婴儿，只不过是一个阴沉的婴儿罢了。
毕竟，如果地球文明真的是一个成熟的文明，那就应该拥有牺牲的勇气和决心，靠着战斗和革命在死亡的威胁中建立起一套效率更高的机制，而非依靠程心这样“圣母”般的角色。
摇摇头，将这样的遐想从脑海中甩出去，杜泽看着三体文明来的对话，忽然平淡地说道：
“假如说，我说自己并非是来自于某个级文明，那么你会怎么办呢？”
“这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话语，昭示了三体人强烈的认知。
杜泽忽然咧嘴笑了笑，仿佛嘲讽，又仿佛讥刺。
“很可惜，这一次你们估计错了。”
杜泽摇摇头。
“我确实不是某个级文明的代言人。”
“那么你来自哪里？”
停滞了一两秒，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思考，片刻后通过智子二维展开的通话渠道，对方继续来了问话。
“你们先前猜对了一个事实——”
杜泽淡漠地看着光屏，仿佛直视着对方。
“——那就是我并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
“但你们也猜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也不是其他任何星球上的人。”
“事实上，我来自这里之外的地方。”
杜泽忽然指了指天空，脸上露出了一缕诡秘的笑。
“这里——”三体文明第一次来被截断的话，仿佛一时间被震撼住了。
“请问——‘这里’，指什么？”
“‘这里’，就是这片宇宙啊！”杜泽笑了起来，仿佛孩子一般天真，嘲讽着对方竟然不知道某种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是三体文明沉默了。
半晌后，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分零七秒后，光屏上终于又出现了下一句话：
“请问，你是在开玩笑吗？”
杜泽摇摇头，面上的笑忽然凛冽了起来，注视着光屏，带着一股漠然。
“先前我对罗辑所说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的吧？”
“我名杜泽，前来此域，欲除地球文明之弊，救人类世界于此方宇宙中。”
“吾身负混沌域法旨，身后有亿万仙神，此界以此界之渺渺，难挡其锋，望你等还是早日投降，勿要激怒我等，否则后果难料……”
“勿谓言之不预也！”
话音未落，杜泽身上气势一变，虚劲凝转，神魂贯通，刹那间已经封锁了周围空间！
然后只在刹那之间，眼前光屏就已被定住，然后折叠，覆盖，收缩，最后化成了一颗最简单的粒子！
“虚劲凝空，瞬间封锁，最后终于隔绝信息，再加上神魂的破灭，才终于消除了智子的特性。而地球上智子一共有三号，如今仅仅消除了一个，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微微叹息一声，杜泽抬步朝前走去，身上气势如肃。
蓦然间，想到了先前自己心中的事，杜泽抬头望天，不由得微微一叹。
“孱弱而无知，傲慢又自大……如此脆弱的地球文明啊。”
“不过……”
杜泽的眼中忽然亮了亮。
“……我记得女帝传来的诸般法门中，也有着聚集信仰念力，最终凝聚一道神祗之身的法门。既然这个位面的人类总在祈祷，总在徘徊……”
“……那么，干脆就以全人类奉我一身，让我送给这个世界一个……”
“……真正的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