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宋婷婷吓得赶紧抬手护住自己的双眼,脸色被吓得青青白白。语带哭腔地哀求着:“天煜哥哥,不要挖我的眼睛,我不想变成瞎子。”
“冷先生。”
听得不妙的花怜,也赶紧叫着,生怕冷天煜真的挖了宋婷婷的眼睛。
冷天煜的手指戳到了宋婷婷护着眼睛的手背上,戳的力度挺大,让宋婷婷吃痛,但她此刻被冷天煜的无情吓坏了,就算被戳得吃痛,也不敢叫出声。他捏着宋婷婷下巴的手也没有松开,在宋婷婷伸手护眼的同时,他捏着她下巴的手了加重了力道,差点就把宋婷婷的下巴都捏碎了。
“冷先生。”
花怜顺着声音走到冷天煜的身边,柔柔地伸手摸向他,摸到他后,她便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他的手,然后捉住他的手,拉了下来。
冷天煜放任她把他的手拉下来。
宋婷婷趁机摆脱了他的钳制,吓得花容失色的宋婷婷,后退了好几步,与冷天煜保持着距离,生怕冷天煜再戳她的眼睛。
恶少的恶劣,她此刻才是真正领教过。
“滚!”冷天煜冷冷地低吼着。
“天煜哥哥……”
“滚!”冷天煜的低吼更重了,宋婷婷就算再蛮横无理,就算在家再得瑟,此刻面对的是冷天煜,加上刚才冷天煜出手无情,一点也不把她宋家小姐的身份放在眼里,她也不敢再停留半分,狠狠地瞪了花怜一眼之后,低泣着扭头就跑了。
“你都是这样对待爱慕你的女人吗?”花怜松开了拉住他大手的手,带着点点不赞成,淡淡地说着,“怎么说,爱一个人是无罪的。”像他这般恶劣丑脾气的人,能有女人死心塌地地爱着他,还是他的福气了。
最后一句话,花怜不敢说出来。
“你闭嘴!刚才她说你是瞎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嘴多?”冷天煜扭头就瞪了她几眼,恶劣地低吼着。
花怜笑,应着:“我不就是一个瞎子吗?宋小姐说得并没有错呀。”从她失明到现在也有二十二年了吧,她早就习惯别人的鄙夷了。瞎子又如何?瞎子不是人了吗?还不是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她还活得比其他人都要坚强,都要好呢。
她虽然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了,但她可以感受得到。她在用心去看待这个世界,所以,她不觉得自己该怨什么,该恨什么。
冷天煜拧了拧剑眉,听着她这句话,他忽觉得如针刺在心一般,让他顿觉得难受。隐隐中也有着怜惜之心了。他老在怨老天的不公平,在他十二岁时就夺走了他最亲的母亲。可他还有父亲,还有奶奶,还有叔叔和姑姑们,而且他有着优渥的生活,过着少爷一般的日子。她呢,自小遭父母抛弃,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后又在小小年纪失去了光明,生活的环境也不好,如果没有唐熙,或许现在的她生活更惨,相对她来说,他要比她好一百倍了。
她都能如此平和,无怨无恨,他呢?
“我们进去吧,我饿了。”冷天煜没有再多说什么,恶脾气也收敛了,他拉起了花怜的手,牵着她往酒店里走去,不再像刚才那般只顾着自己了。
他忽然的好心,倒是让花怜有点不自然。
她看不到,但她感受得到,他的大手很有力,很宽厚,也很修长,不过还有着茧,倒是让她有点不解,按理说他生活优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是不需要做什么的,怎么会长着茧的?
花怜感到好奇,但她并没有问,她不是喜欢八卦的人。
冷天煜牵着花怜进来,让酒店里的人都大感意外,大家短暂间愣住了,一分钟内都没有回过神来。
恶名在外的恶少,竟然会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还是个盲人。维也纳酒店的人,有些还记得花怜,毕竟昨天才见过。昨天,花怜是自己进来的,又被恶少整了一番。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变了?
好奇心虽然可以害死一只猫,大家还是宁愿当那只被害死的猫,也不敢多问一句。
冷天煜带着花怜进了昨天那间雅房。
“你喜欢吃什么?”坐下后,冷天煜难得绅士了一回。
花怜好脾气地应着:“我不挑食的。”
冷天煜便不作声了,拿着菜谱,点了好几道菜,鸡鸭鱼肉虾蟹青菜,都有。
“我让唐熙买冰块帮你敷脸,她没有买吗?”
点好了菜,冷天煜瞄到花怜那张还红肿的脸,忍不住问了句。
花怜看向他,虽然她看不见,但冷天煜却觉得她看得很专注,他也忍不住和她对视,她的眼睛其实真的很美的,就是少了神韵。“我在敷脸,不过你来了,问都不问我的意愿,就把我带到这里了,唐熙又得担心了。”
冷天煜抿了抿唇,她在指责他呢。瞪着她,他低沉地吐着话:“这是你欠我的!”
她欠他的?
她什么时候又欠他的了?
花怜眨眨眼,有点好笑地问着:“冷先生是指赔偿的事吗?”要真说她欠他的话,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我没那么小气!”冷天煜冷哼着,他这句话却让花怜偷着笑,他不小气?外界的人都说他小气爱记仇呢,他要是不小气,又怎么会被传成那样的人?睨着她眉眼弯弯,冷天煜就知道她在取笑自己,俊颜沉了沉,但没有发脾气。
“冷先生能解释一下给我听吗?为什么说我欠你的?我这个欠债人,总该知道原因吧,我可不想欠下莫名其妙的债,我想这也是你这个追债人该尽的义务吧。”花怜眉眼更弯,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冷天煜直直地盯着她唇边的那抹笑容,冷硬不喜欢让人进驻的心变得有几分温柔起来。听了她的问话,他却黯下了眼神。他是心情不好才会找她,因为他喜欢看到她像此刻一般的淡定,更喜欢她如阳光一般温暖又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会觉得她欠他的,是因为他花时间去找她了,才让父亲有机会动他的文件,父子俩才会暴发激烈的争吵。他是个习惯掌控和专制的男人,自动就把自己心情不好推到她的身上。
花怜静等数分钟,都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她又笑了笑,朝着冷天煜眨眼,说着:“冷先生,我的确欠你的债,人情债,怎么说,你也救助了我。”虽然过程有点不愉快,让她见识到他小气恶劣的一面,不过她是他送回家的,这是事实,也是抹不去的人情债。
冷天煜抿紧唇,还是不说话,但看花怜的眼神却深了三分,觉得花怜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猜到他不想回答,很善良地转移了话题,不让他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