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东方景明一直没有醒来。
而青岩小心的将他的元婴调理得逐渐好转了,却对对方始终萎靡不振的精神束手无策。
东方景明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看上去就像一具保存良好的尸体。
而这具尸体却拥有着绝不属于尸体的浓郁生气。
青岩满脸忧郁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手搭上对方的脉搏探了一回儿,确定不是因为他医术不精的缘故而导致东方景明昏迷不醒后,呼出口气,走回桌边拿起一卷翻阅到一半的书再一次阅读起来。
修者的体质不同于普通人,青岩不需要担心东方景明躺得太久身体机能下降以及各种后遗症,道修虽说修的是神魂,必要的身体淬炼却还是有的。
所以他只需要隔上一段时间去检查一遍东方景明的元婴足矣。
只是在魔宫之内每日除却照看这人便只剩下了查阅卷宗,日子却是过于平淡了些。
青岩瞅着手中握着的保存颇为良好的厚重书册,叹了口气,放下书站了起来。
巫邢前几日离开了魔宫,从他离开时的模样来看,似乎是生了颇为严重的事情。
即便是巫邢不说,青岩也能隐约猜出如今川弥肯定是不怎么太平的。
要说魔界在川弥之上没有什么势力,青岩绝对不信,若是在川弥毫无根基,这魔宫之中的这些“重臣”,巫邢是绝不会如此放心的。
虽然心腹与普通的下属有所区别,但这些日子魔宫诸人面上所带的却多有忧色。
能让整个魔宫都愁眉苦脸成这样的,只怕不是小事。
青岩拉开门,偏头看着蹲在房门口当门神的黑豹,半晌,蹲下.身揉了揉黑豹的脑袋,道:“知道巫邢去哪儿了吗?”
黑豹瞅他一阵,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扭过头趴在地上开始呼噜。
青岩并不意外对方这样的反应,略微停顿了一瞬之后,便转身向药园走去。
邹安很有天赋,让青岩忍不住就想多教教他。
青岩并不希望万花医术的传承断绝,但他也能意识到,川弥之上既然已经不再有万花弟子行走,必然是有原因的,在没有弄明白原因之前,贸贸然的收徒自然不妥。
何况邹安本身早已身具修为,虽说散去这身重修养心诀也无不可,但不论是邹安还是青岩,对于这样的做法都抱着一定的成见。
前者是因为不愿将他家的传承葬送了,后者则是因为某种程度上的精神洁癖。
药园清冽的药香和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青岩深吸口气,将心中满满的忧虑和乌七八糟的心思放下,静下心来推开药园的栅栏。
川弥。
巫邢面色阴沉的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跪伏的人群,眼神一转,看向一边微微弯下腰,却没有跪下的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声音冷漠:“再说一遍。”
“是的,尊者大人。”那人恭敬的一拱手,腰弯得更低了,“仙帝降神到了庄欢身上,言道白泽已入庄家,廖大人恰巧在庄家附近,便……”
“便被仙帝击伤,下落不明。”巫邢打断了他的话,手紧紧的扣着椅子上的扶手,目光落在厅下跪着的一人手中捧着的东西上,嘴唇紧紧的抿着,“他还送来了这个。”
先前说话那人又躬了躬身子,却是不一语。
虽然他在这川弥之中独占一隅,成为了道修极为忌惮的高阶魔修之一,还统领了川弥不少魔修自成了一宗,但在这个真正的魔尊面前,却仅仅只是对方一根手指便能碾死的蝼蚁。
何况,他能够到达这样的地位,也多亏了眼前这个光凭气势便能将他压垮的人。
巫邢目光落在那物件身上。
那东西安静的躺在那个魔修手中,白色微微弯曲的骨骼散着浅淡的白光,并不多么精致,巫邢却熟悉无比。
那是廖晓啸的本命法宝,若不是廖晓啸自己拿出来,想要取出来便要破了他的丹田,绞碎了元婴才能夺取。
庄欢没有对廖晓啸动手的能力,但降神到庄欢身上的仙帝却是可以的。
弄死一个合体巅峰的妖修,简直就轻而易举。
也难怪他之前派遣出去的几人至今没有信息传回来,十有八.九是被仙帝动手送回了天地之间。
巫邢微微阖上眼,他方才已经传信回去,让豹子去瞧瞧廖晓啸的魂灯是否还亮着,此刻正等着回信。
廖晓啸是上古存留下来的捲宝犬一族最后的血脉,魔界与妖界如今友好的关系,有极大部分是因为廖晓啸的存在。
若是廖晓啸真的出了事,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够巫邢头疼的了。
只是按理来说,若是想要接受仙帝的降神,庄家的动作该是极大才是,廖晓啸闻着了不对的味肯定会马上离开。
仙帝降神入川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这件事,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几界,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巫邢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白玉的扶手,出清晰的“哒哒”声。
那样的节奏击打在所有人耳中,让他们对主座上这个收了声之后就不一语的魔界之尊的心意充满了惶恐。
廖晓啸这种对天地之间的气运变化极为敏感的人都被蒙蔽了,也怪不得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按理来说,廖晓啸该是克死了庄家的。
不论是遮天大阵还是运道之术,廖晓啸都能找着空子钻出去从而逃出生天,这一点,巫邢是完全相信着廖晓啸的能力的。
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廖晓啸除却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回,再一次栽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
仙帝这次能悄无声息的降神,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能够悄无声息的瞒过五界之人的耳目进入川弥——或者是直接来到魔界之中呢。
巫邢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情况来推测接下来的事情。
“哒哒”声陡然停了下来。
巫邢轻轻揉了揉眉心。
这种时候他就尤为思念在青岩身边的时候,那种不由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巫邢说不清为什么。
大概是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在阳光底下雕刻着手中木块的人开始,就有了这样莫名的放心。
那时候他以为他就要死了。
重伤,并且极其虚弱,只要再有一道哪怕只是金丹期修者的攻击,都能让巫邢再也撑不下去。
但他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忍受着身上元力空虚而导致的剧痛扛了两天,知道这人当真是没有恶意之后,才在元婴的痛叫之中安心的沉入了黑暗。
再一次挤掉魔身掌控身体的时候,巫邢以为青岩会怨他或者是对他不假辞色,可这人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并没有,即便是他厚着脸皮说要让这人将他彻底医好之后才准离开,青岩也没有对他抱有什么明显的恶感。
巫邢觉得很新鲜。
尤其是在见过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之后。
魔尊大人手一伸,在虚空中抓出一道符篆来。
上面写着几个简单的丹砂红字,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却让巫邢着实松了口气。
廖晓啸还活着,并且也没有受伤。
不过这也不容巫邢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廖晓啸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他,本命法宝都弄丢了,廖晓啸没道理不回来哭天抢地一番。
“派人出去找廖晓啸。”巫邢吩咐道。
虽然这么下达了命令,但巫邢对这些魔修找到廖晓啸不抱什么希望。
因为廖晓啸八成是被人软禁了,而那个软禁他的人,肯定就是庄欢了。
庄家人一向知道廖晓啸在外面见着了他们就追着咬,大部分人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几个能够接触到一些秘密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庄欢如今已经成为了庄家之主,自然是明白得很。
廖晓啸留着,对庄家而言始终是个祸患,但也不能随便死了。
尤其是显而易见的能够查出来,仙帝降神之时,廖晓啸就在庄家附近——妖界对于上古遗族的维护相当的可怕,庄欢和仙帝只要还有点儿脑子,就不会让廖晓啸出什么大事。
但软禁嘛,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不让你出门,这还是可以的。
妖界对于自家未成年的幼崽虽然护短,但也绝对不会放弃让他们自己独立的机会,何况廖晓啸已经在外蹦跶这么多年了,只要不出大事,阴沟里翻个船反倒能给他一个教训。
妖界对于幼崽成长中遇到的小挫折还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出人来帮廖晓啸的忙。
巫邢知道廖晓啸没事,一时便也不急着将他从庄家挖出来了。
毕竟有些事是急不得的,说不定在地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你的对手正坐在墙头上笑眯眯的看着你的好戏呢。
巫邢对于演猴戏没有兴趣,但他愿意看别人被当成猴子耍。
他将手中的符篆碾碎了,起身几步走下主座,将廖晓啸的那根兽骨拿了过来,动作略微顿了顿,便带着从魔界之中跟来的几个魔修消失在了正殿之内。
他们一走,厅中气氛便陡然一松。
几个修为稍低些的魔修抚着胸口喘气,即便先前巫邢的威压并不是向着他一个人扑来的,但也足够让他被骇得头脑蒙。
“那便是魔尊?”那人抬头看了主座边上直起了腰的人一眼,见对方面色并无不妥,便喘着气问身边的人。
“是啊,没想到尊者能够随意穿梭魔界与川弥。”他身边的人答道,面上同样露出心有余悸的模样来。
问话那人微微顿了顿,又道:“整个川弥都在传闻白泽现世,现在仙帝都降神来了川弥,还说庄家已经得了白泽,庄家一贯与仙帝同气连枝,你说这……”
他说到一半就消了声,抬头一看才现他早已成了诸人目光的焦点,就连主座边上那人也看了过来。
与他说话那人略微挪开了几步,道了一声慎言,便拢着袖子默不作声了。
而不只是他俩心中有着猜测,仙帝降神的消息让绝大部分魔修都慌了手脚。
上鸿天界与魔界,这两个名词原本距离他们极远,而如今却像是触手可及的模样,今日这事一瞧,却是仙帝完全占了天道这边。
白泽,是天道眷顾的化身。
白泽选择了谁,这天道所认定的君主便是谁。这规矩自上古便有,否则也不可能在川弥掀起这么大的浪涛来。
天道都站在了仙帝那边,那他们这些魔修可又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却是活络起来。
那些魔修的想法自然是不会多乎巫邢的意料的,在暗自通知之前站在主座边上那人近期注意手下之人动静之后,巫邢便带着几个随行的手下直接破碎虚空,一头扎进了鬼界。
他此行并不是想去见见那个一直仅以符篆通信交流的血怨。
而是为了青岩想要的水镜鬼花。
虽然找道那个叫血乌的血怨,直接问他要会方便上不少,但在能够彻底掌握主动之前,巫邢还是不打算去见这个聊了许久的笔友。
毕竟有种人,话说得很好听,但真正需要他付诸实践的时候便成了另一幅模样。
如今川弥的情况乱七八糟,巫邢是不愿意再让鬼界插上一脚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若是真正能借着那支白玉骨笛的光与一直偏颇上鸿天界的鬼界交好还好,但那血乌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巫邢没道理乖乖咬钩,白白把自己送上去。
水镜鬼花即便是在鬼界也是极少的。
但早在青岩提过水镜鬼花之时,巫邢便让鬼界之中的钉子去寻了,如今正缝水镜鬼花成熟之时,不只是巫邢想要,那些修为有成却始终没有契机寻得**重返人间的鬼修,却也是等着这个时候来采得水镜鬼花的果实的。
有了这个,他们便能重塑**,一举破了鬼界幽暗的虚空,重回人间,更甚者还能直接飞升至上鸿天界。
所以有水镜鬼花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只需要多加打听便能知道哪些地方有。
巫邢带人入了鬼界,略微确认了一下方向,便向一个地方直飞而去。
鬼界素来少有外人进入,鬼修们也相当看不惯在鬼界行走的生灵,久而久之便养出了一股排外的风气。
巫邢这一次并不是来拜访鬼界之主的,亦不是来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他心念着快些夺了果实回去送予青岩,自然是没有往鬼界那些城镇飞,而是直接去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有水镜鬼花的地点。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极远,若是想要到达城镇,合体期的修者全力也得飞上三个时辰。
但即便如此,水镜鬼花巨大的诱惑力让这片区域附近充满了身上鬼气森森的鬼修。
巫邢对此并不意外。
鬼修没有天劫,他们飞升唯一的阻碍便是肉身。
而肉身有很多种塑造方法,水镜鬼花的果实无疑是最快的一种。
于是想要捡便宜的人自然也不少。
巫邢挥了挥手,紧紧跟在他背后的几个魔修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幽暗阴森的鬼界天空之下。
他知道自己打破空间来到鬼界这事瞒不了多久,鬼界之主一贯不喜欢粗暴的来访,但显然从投拜帖到被邀请然后打开空间迎接他们进入这段时间并不会短。
巫邢赶时间。
水镜鬼花的果实从成熟到整株枯萎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之内若是不将其采摘下来,水镜鬼花便枯萎了。
再要长成,就得等到百年之后了。
巫邢知道青岩还有些不适应修者的时间习惯,要他等一百年,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青岩真正沉下心来修炼的度很快,只要心境跟上了,修为根本就不用担心涨不上来。
但心境却不是说突破便能突破的,为了道心稳固,修为与心境持平了,修者们便会停下修炼,去外边走走看看,以求得突破的契机。
青岩便也是这种很普遍的方式。
出窍初期,这已经是青岩现在能达到的极限了。
只要心境不突破,青岩根本就不会再有一入定便是十几年的事情。
百年,青岩是绝对不会等的。
即便他愿意等,鬼界之中那只血怨也不一定就愿意陪他等了。
巫邢轻啧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相当体贴的一个人。
魔修们离去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他们去给自家尊者大人清场子了,清完之后将周围都堵死,守着水镜鬼花就等着它近几日结果摘取下来,然后离开这个鬼气森森,让人寒意从心底直冒的地方。
水镜鬼花一株花开七朵,果实一般在两到四个之间。
灵物自然是有灵的,不会乖乖任你采摘,除却将自己伪装成一颗野草以换得安稳的生存之地以外,水镜鬼花成熟长出果实的时候,会放出香甜的气息,让周围所有身具神魂的生灵和亡魂都陷入幻境之中。
屏息也没用,花香直入神魂,即便是巫邢这种等级,也中招中得妥妥儿的。
但心性坚定修为高强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挣脱幻境靠的便是坚定的心智。
就像面对简单的**之术一般。
修为较低的人容易受影响,但修为高些的,便全然不惧了。
巫邢对于自己自然是相当有自信的。
事实上他也没想错,正当那些魔修将最后一个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屈服于他们的的鬼修斩杀的时候,他们眼前所见的景色便是骤然一变。
那幻境针对的人不同,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自然也是不同的。
巫邢在水镜鬼花的区域里略微一恍神,再凝神时却愣住了。
他看到了之前他心心念念的青岩,此刻正坐在桌边无聊的挑着灯芯。
以及……他目光一转,看着那个跟他如出一辙的人,在看到对方那对浅紫色的兽瞳时眯了眯眼。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微微勾唇讥讽的笑了笑,转身弯腰拥住了那一身黑袍,将自己仪容打理得妥妥帖帖的人。
青岩像是被吓到了,手中挑着灯芯的木签落在桌上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偏头看向拥住他的人,眉头一皱之后又松开,嘴唇微动,似乎嘟哝了一句什么,以巫邢的耳力竟然没听见。
而那个与魔身一模一样的人却是轻笑起来,抬手将青岩束起的头散开,手抚上他的后脖颈摩挲了一阵,凑近了被他拥着的人,然后将唇印上了青岩的。
巫邢清楚的看到被吻住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他顺从的微微仰起脸迎上那人的亲吻,手也拥住了那人的腰。
浅紫色的兽瞳扫了巫邢这边一眼,吻得更深了一些。
巫邢甚至能看到两人交缠的舌。
那人并不满足于此,他手伸向青岩的腰带,略微动作了几下便拆下来,然后褪去了青岩那一袭黑色的外袍。
他松开青岩的唇,咬了咬他的下巴,最后开始舔.弄起他的喉结。
内衬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青岩略微仰起头,嘴唇微张,看起来像是在喘息。
而就如他所见的,青岩并没有任何挣扎。
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巫邢看着那人在青岩内衬底下游走的手,最终看到这人将青岩扒了个干净,压倒在床榻之上,原本冷淡的面色歘的一下黑了下来。
下一瞬间,幻境碎了个干净。
巫邢看着不远处结了果的水镜鬼花,深吸口气,手中一翻出现了一个玉盒,他面色略微有些阴沉,动作却相当利落,直接将整束植株全都拔了,放进了玉盒之中。
周围的下属都还在幻境之中尚未醒过来,巫邢神识放开查看了一遍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当下便席地而坐,五心朝天开始打起坐来。
即便他并不需要以打坐来修炼,但他内心被那幻境唤起的灼热却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然后他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幻境,以及为什么他会对那样的场面升起久未动过的□之心。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但巫邢却不太愿意相信。
下腹的燥热很快便平息了下去,巫邢看着手中的玉盒,眉头拧起来皱出几道明显的褶皱。
魔宫。
青岩给邹安再一次布置了任务之后,起身从药园里离开了。
自从他来后,邹安几乎将药园当成了家一般,极少回巫邢特意给这个珍贵的医者布置的宫殿之中,反倒是在药园里简陋的小屋中自得其乐。
青岩对于吃穿用度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但既然有能够享受到的福利,青岩倒是颇愿意享受的。
不用白不用,他总是委屈自己,如今让自己从物质上过得舒服一点也没有什么错误。
青岩掐指算了算时间,觉差不多又该是给东方景明查一查身体的时候了,便转向了东方景明睡着的房间,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微微颔,便推门而入。
东方景明面色红润了不少,全然不像一个重伤之人该有的面色。
自然,这跟青岩这些天来给他的细心调养脱不了干系,但即便面色再健康,床上这人也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说实话,青岩有点儿着急了。
时间多过一刻,变数便多了一分,青岩所能掌控的东西不多,这些日子看过的书都已经堆成了小山,现在让他在南6几个势力之间说说,他也是能够指摘个事情出来说说的。
万事俱备,就差东方景明醒过来了。
青岩大约能猜到巫邢想要他跟东方景明一同行动的缘由。
无非便是庄晨的身份,能够让打他主意的人掂量一二。但巫邢之前说的,庄欢跟庄晨已然闹翻,带上他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拉庄家的仇恨,要是东方景明机灵,肯定还会给庄欢泼上几盆污水。
毕竟按照青岩所想的,他是打算直接拜访那几个势力的高层的,到时候从庄晨这人最终爆出庄欢的私密,难免被庄家压迫着的几个宗派不会动点什么心思。
青岩托着下巴,手搭上东方景明的脉搏,毫不意外的现对方的脉搏有力而充满生气,健康得能杀死一头牛。
可他就是不醒。
青岩很无奈,他脱掉了靴子爬上.床,将东方景明扶起来,摆了姿势,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两人双手交握,青岩深吸口气,深吸平稳下来。
丹田之内的元婴欢叫一声,自青岩天灵盖蹦了出来,然后进入了东方景明体内。
青岩的肉身陡然间沉寂下去,呼吸转作内息,几乎化作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而东方景明体内,元婴双目紧闭,蜷缩在丹田之中,如同他的主人一般不愿醒来。
青岩的元婴小心的将自己元力渡给东方景明。
对方并没有反抗,青岩动作也相当的娴熟,显然这样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而巫邢一推开门,便看到青岩毫无生气的躯壳,心中顿时一跳,瞬间凉了一半。
旋即他将视线转向了东方景明,感受了一下对方身上的波动,神识扫过对方丹田之内的时候,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如墨。
青岩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神识探出现是几日不见的巫邢,忙唤元婴归体,收了功从床上下来。
巫邢上下打量着青岩。
青岩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瞅了几眼巫邢,觉得这人又开始莫名其妙了。
“你方才,在做什么?”巫邢开口问道。
青岩想也不想:“给他疗伤啊。”
“东方景明已经好了。”
“可是他没醒。”青岩道。
巫邢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他又看了青岩好一阵,才道:“你可知,你方才的手法,可是只有双修道侣才被允许做的。”
“……”啥?
看着青岩呆愣的模样,巫邢莫名放下心来,“驱使元婴进入他人丹田之内,与其交换元力,这是最为普遍的双修之法。”
“……”你特么肯定在逗我。
巫邢摊手,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青岩扭头看了床上的东方景明一眼,觉得有点囧。
巫邢眯着眼仔仔细细的将青岩打量了一番,脑海中不由的闪过不久前在那并不多久的幻境之中见过的赤.裸身体。
青岩收回视线看向巫邢,却被对方充满侵.略意味的眼神吓了一跳。
那模样,似乎是想要将他活生生拆吃入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