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躬身行了一礼,笑道:“自然是好的,有劳父亲大人了。【无弹窗.】”他面上挂着自然亲和的笑容,倒不像是前几日前去王府之时冷淡的模样。那时就连自己心中都在打鼓,怕自家闺女嫁过去吃苦。现在看来,真像是自己多虑了。
“对了,这是凝儿母亲。你还未见过吧。”刘御史自然而然的引荐了自己身旁的夫人,笑称道:“凝儿的脾气都是她惯着出来的,往后王爷可是要多担待担待。”
那妇人头上朱钗环佩叮当,仿若是将所有的头饰都往头上戴了,整个人端的珠光宝气,不难想出是如何一般的人。那妇人见此,还是坚持行了一礼,满脸堆笑:“是母亲应该去瞧你的。王爷这么忙。”
“无妨。”客套寒暄话到此结束。柳越面上终显出了有几分不耐的神情。刘御史赶紧说道:“走,我们先进去吧。”
一路宽阔,两旁种了万年青,其间的花树修剪得当,疏疏落落的在枝头开着灼灼繁花。碧树轻摇,俱都是一派清凉。顺着游廊走了百余步,可看见一方池塘,其间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假山,正涓涓的冒着水。
这喷泉做工巧致,除去皇宫,柳越倒是第一次见着。他不禁问道:“这请的是哪位师傅,我倒是也想要请去为我府上做一个。”
“赶明儿个,让老爷去……“那妇人正好开口,就被刘御史从中打断。将脑门子一拍,叹道:”真是人老越不中用。这府院建成之时,请的一民间艺人做的。那人游历四方,现在也不知在哪儿了?”
柳越微微一笑,轻点了头,只回道:“恩。”便朝前而去了。六儿随身侯在一侧,不由的轻声道:“不过是一喷泉而已,真是让他得意地。”柳越笑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凡是会点技艺的师傅早就被宫中收编了去。民间,估计是没有的。”
“刘家并未出过贵人,嫔妃之类的人啊!”六儿呢喃道。柳越听得身后的轻喝声,但笑不语。
终于行至了会客厅内,早有了侍女侯在那里,见着一行人渐远渐近,早早的为其搭起帘子。刘御史上前几步笑称道:“府内简陋,望王爷不要嫌弃才是。”
环目一望,虽不是张扬的摆放些古物来炫耀自己多为富有,不过这一桌一椅皆是好东西,朱木红漆,梨花木清幽。触手生温,案上的博山炉静静的燃着香。
“父亲多虑了。”柳越坐下,刘御史才缓身坐下。刚坐下不久,便听得有小厮来报,说是小姐已经回来了,先去换身衣裳来,就来这边。”刘御史挥手告退,转身正欲告诉柳越,却是从他眼中见到了一丝厌恶的神色不过是一瞬,又消失在了眼角。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夫人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方才意识到自己口误说错话,干脆她就做个陪衬好了。风吹过一旁挂着的帘子,一阵清凉的风至。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半边的琉璃瓦上皆是幻紫鎏金的彩霞,印在琉璃瓦上,滟滟辉煌如织锦。窗门处皆吹着竹帘,用来遮挡热气。
刘宛凝回来先是回屋梳妆一番,却是迟迟不来,刘御史也有几几分坐不住,出声道:“那丫头到底在忙的什么?怎么回来这么久还不来!”他心中也是着急,想着如此热的天气,让一王爷也跟着等候,实在是有几分过意不去。
“老爷急的什么?王爷今日来,她定是想着要好好打扮一番。”还是做娘的最清楚自己的女儿。刘御史立马噤声,望了眼柳越,歉意道:“女儿家的心思,还望王爷多多谅解。”
当然了。“柳越立马答道。刘御史受用的点了点头,回身过去,立马派人去:“就说让她快点,王爷还等着呢!”
再过了许久,刘宛凝才姗姗来迟。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女子,身着了一身浅紫的衣裙跑了过来,嘴上一直唤道:“刘伯伯,刘伯伯。”
刘御史一惊,赶紧起身相迎道:“原来是如霜姑娘来了啊。我道还是谁呢?”那姑娘模样倒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不过柳越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对那名叫做如霜的女子的好奇心。因为刘宛凝正款不朝这里而来。
她倒是褪去了以往的活泼,有些怯怯的抬头望着柳越。刘御史在一侧,扶额叹道:“终究是女儿家,在心上人面前就褪去了原本的一身稚气啊。”那如霜听此,才回身打量了一眼柳越笑道:“原来你就是宛凝时常跟我提起的人,奉裕王,如霜有礼了。”那紫衣姑娘极是有礼的一拜。
人到齐了,便开始上菜。另柳越惊奇的是,那如霜却是极是有礼,吃饭途中一直给刘御史夹着菜,而那刘母也是非常喜欢她的模样。一桌子上说说笑笑,唯独刘宛凝那里却是低气压。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插话进去。
即便是自己父母,现在一颗心大概都扑在那名叫做如霜的女子身上去了吧。“你怎么了?”柳越沉声问道。
刘宛凝蓦地抬头,发现柳越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心中忽然一动,宛然一笑:“大概是天气太热了,有些吃不下。”
柳越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努力去够远远的一盘凉菜,夹了一点放在刘宛凝碗中:“吃点这个开胃的菜吧。”她不禁羞红了脸,垂头默声不语,脸却是一路红至了耳根子。刘御史回身发现,心头更是高兴,打趣道:“瞧瞧这两口子,还未过门呢,就卖起甜蜜来了。”
这番话说的刘宛凝更是不好意思,有些难为情的道:“爹爹,快别说了。”
“好,好,不说了。”刘御史笑道。那如霜却是搁了碗筷,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奉裕王。听皇后说过,那奉裕王磊落光明,且有才情和抱负,是个不可多得的才人,与宛凝正好极配。这么一见着,话虽说的没错,可她始终觉得这男子不是宛凝可以托付的人。
即便是她笑着,那笑容也仿佛并不是对着宛凝在笑。他眸中没有她,如霜可以看的出来。
吃过饭,柳越便回身告辞。婚期告近,再在刘府待着实在是不符礼仪。便是如霜陪同刘宛凝在庭内消食。刘宛凝见着如霜闷闷不乐,仿佛是有心事,便随口问道:“你可是有心事?”
如霜与宛凝是闺中密友,自然是无话不说当即她便说出了心中所想,刘宛凝却是将脸一沉,闷声道:“如霜,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你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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