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茵茵像是做着最后挽留:“你还会不会走向我?”
顾槿像是看戏一样,看着风茵茵做着挣扎,突然想到了卫挽歌。???中文 w8w?w?.?881?z?w1.
这个女子,被这般对待后,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过挽留?想过挣扎?
还是因为太爱太爱,所以被这么对待后也更绝望。
爱的太累了,恨着也太累了,所以心如死灰。
姜阳逸看着这个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子,只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才好:“本王只愿从未认识过你。”
姜程颐淡淡出了声,声音不似往日温和,满是冷寒:“迫害皇亲国戚,应当问斩,处以极刑。皇兄可有异议?”
姜阳逸再度看了一眼固执不相信的风茵茵,心里一片仓惶:“无异议。”
风茵茵像是失了魂一样跌坐在地,幽怨的看着姜阳逸:“妾如浮萍,哈哈……”
“我以为你会走向我的,你会走向我的……”
顾槿看着被卫兵拖着离开的风茵茵,默然垂眸,看着一旁的明玉:“只怕你也没少参与进来,谅你不过听命行事,割去舌头,降为贱奴,永生被困于荒芜之地。”
我放你一条生路,只是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自己。
姜程颐对着旁边的卫兵道:“照郡主所说的办。”
顾槿抬起眼睛,看着姜程颐淡淡一笑:“殿下就不怕您一世英名,一身贤名毁在我身上?”
姜程颐抿了抿唇,目光看着姜阳逸,知道两人怕是有话要说,缓缓一笑:“挽歌,我会帮你的。”
只要你不想的事,我会帮你,只求你能好好的。
大夫那句所活之日不过十日,听在耳里,却让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顾槿目送着姜程颐走出医馆,大夫好似也知两人有事要处理,随着姜程颐走了出去。
姜阳逸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顾槿,张了张嘴:“挽歌……”
顾槿垂了垂眸:“我要和离。”
你如今心里遭受的煎熬,比起卫挽歌还是浅了,所以我会在加一把火。
姜阳逸不敢碰顾槿,只得朝顾槿走近了一步,之前让两人的距离看起来不那么遥远:“挽歌,我错了……我错了……”
话以至此,姜阳逸突然现自己竟然不敢祈求顾槿的原谅。
“你也听到了,我不过最后十日可活。”顾槿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让我走的安详些,我不想戴着成王妃的头衔入葬,我嫌恶心。”
姜阳逸浑身一僵,顾槿明明表情极其平淡,可说的话却是犹如刀子一样,刺在心脏,让他浑身都疼了起来。
“挽歌,你打我也好,报复我也好。”姜阳逸抿了抿唇,让晦涩的喉咙清亮一些:“只怪我没认出你,可是我是真的打算护小时候那个救我的小女孩一生的。”
“挽歌,你信我,我真的想护你一世周全。”
姜阳逸一颗心痛得麻木,可顾槿仍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笑:“可你护的却是另一个人。”
姜阳逸眼里起了雾气,从怀里掏出在奇异谷捡起的玉佩,轻轻抚摸:“与它同样的玉佩,我在身上带了十几年,我总在想,我要是找到她的主人,我一定好好善待她。”
“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都给她。我要把她宠在手心……”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顾槿不想听下去,打断了姜阳逸的话,眸光里清清冷冷什么也没有。
可却让姜阳逸忽然落下泪,在半年以前,这双眼睛,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记得,新婚之夜,他掀开她的红盖头,她羞涩的笑。
还有她的眼里满满的情意,她曾那般爱他,可他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她有多少次死里逃生,有多少次像那一天默默哭泣。
这些,他以前,从来不会想。
如今一想,每一个都如一道枷锁在两人之间延伸。
“挽歌……求求你,我求求你……”姜阳逸伸手握住顾槿的手,对方手冰凉的温度一点一点蔓延到心里,让他整颗心都僵硬了几分。
他竟不知她的手竟这般冰,他也竟不知她竟然羸弱至此。
“挽歌,我们去找神医,总会有法子的。”姜阳逸摇了摇头,微微恭身与顾槿视线平齐:“我不会让你死的。”
“到现在,你还想禁锢我吗?”顾槿也不挣扎,只是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当初不许我自由,不许我说话,不许我接近风茵茵,如今……”
“你还想让我跟个活死人一样,考药活的生不如死吗?”
姜阳逸将士被扼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让自己看不到她这么冷漠的样子。
可是他知道,她让他握住手,已经最大的仁慈。
“姜阳逸,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如今想要的,也不过一纸和离书。”顾槿微微垂下眸子:“我实在恨极了成王妃这个称号。”
姜阳逸听着这句话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挽歌,你恨我好不好……”
你恨我了,说明你还是爱我的。
顾槿从姜阳逸手中挣脱开来:“我是恨你的。”
姜阳逸一喜,伸手便想要去抱顾槿。
“但……”顾槿的话成功让姜阳逸动作僵在原地:“那是以前。”
“在你不顾我生死,不顾我疼与否,在我手腕上留下五十八道伤痕的时候。在你将我关在水牢十一次的时候,我就不恨你了。”
“或许更早,如今我这两手满是你赐的疤痕,总共九十六道。我被关了整整十五次水牢,一身伤寒,再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
顾槿笑了笑:“我是多贱,才会还爱着你。”
姜阳逸抖了抖嘴唇,脸色白的吓人,浑身的温度在这一刻褪尽。
“爱也好,恨也罢,到头来,死才是解脱。”顾槿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满是伤痕的样子低低一笑:“投胎转世后,又是一幅躯壳。”
“若说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父亲阻止我嫁予你的时候,我那般义无反顾。”
“若说唯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我这副身躯,惹了一身凉薄,过的这般命苦,太过离殇了。”
顾槿笑了笑:“所以,你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