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喊到:“我们汉人最重礼仪,我身为阳城刺史,率领的更是堂堂正正之师。你们远来疲惫,不如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我们再打。”
杨宇此言一出,不止若洛云成,连其他部落首领都吃了一惊。草原环境残酷,草原人对待敌人毫无怜悯之心,因为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方远路而来,立足未稳,正应该趁势攻击才对,这位刺史大人不像个傻子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若洛云成目瞪口呆,对方真是白痴吗?问道:“真的假的?你使诈?”
杨宇很真诚的道:“我是认真的。全军听令,席地而坐,原地休息!”士兵们为了保持马力,本来就都没骑马而是站在马旁,听了命令唰的坐了下去。
若洛云成差点笑出声来,遇上这么个白痴刺史,想不赢都难啊,看来这次要满载而归了,说道:“既然刺史大人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全体原地休息!”鲜卑士兵乱哄哄的坐了下去。
杨宇把清虚子叫来:“这可都到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你说的到底准不准?”
清虚子擦着汗道:“我都说了,以人算天,难免有出入。既然我师兄说有,那想必是有的。”说着举起一个黑镜片又看了看太阳。
这个黑镜片,还是杨宇用一片水晶涂了墨制成的,造价可不低。可惜,清虚子看了看后仍然无奈的摇摇头。杨宇也没办法了,只能等着。
杨宇看看诸部首领,脸上神情各异,有的关切,有的漠然,有的幸灾乐祸。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鲜卑人纷纷站起,若洛云成纵马出阵,喊到:“好了,我们休息好了,敢请一战!”
杨宇万般无奈,看来今天只能硬碰硬了,命令士兵起身准备,正要发起进攻,突然见清虚子拼命冲自己招手,雪白的脸激动的通红,日蚀,开始了!
杨宇暗道一声侥幸,纵马冲到缓坡最高处和众首领站到一处,用尽全身力气高呼:“长生天在上,太上老君及诸神在上,我,辽州刺史杨宇,勤政爱民,兢兢业业,一心为辽州诸部团结和富强。”
“今天我受鲜卑侵扰,寡不敌众。伟大的长生天啊,如果您真的选择我承接您的旨意,让我带领辽州诸部团结友爱、同御外敌,请您降下神迹,助我得胜!”
杨宇每说一句,就有密峰选好的士兵大声用突厥语、鲜卑语分别重复一句。说两种语言的各有几十名士兵,洪亮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不管是部落首领还是鲜卑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杨宇说完,双手高举,抬头望天,然后只觉日光刺眼,双目难睁,然后——汗刷的就下来了,自己犯了个错误……清虚子拿着自己做的墨镜,自然能看到日蚀开始了,可此时日蚀刚刚开始,阳光刺眼,其他人哪里看的到?总不能跟所有人说再等一等吧?
若洛云成先是吃了一惊,难道这个汉人刺史果真有点门道?看看天看看地,没有丝毫异状,正要耻笑几句。
可杨宇已经先反应过来,一鼓作气,再而衰,无论如何都要发动进攻了,当即拔刀在手:“进攻!”
鼓声瞬间响起,左右两翼骑兵各一千人冲了出去,马蹄声急,直踩得大地也开始颤抖。左翼是拓跋洪伟带领,右翼是七宝带领。与此同时,中路步兵缓缓推进。
若洛云成见杨宇一反刚才的白痴状,竟然抢先进攻,赶紧指挥士兵收缩防守。
鲜卑人以步兵为主,而步兵和骑兵对冲无异于找死,所以步兵正确应对骑兵的方式就是结步兵阵。杨宇见若洛云成应对的中规中矩,心道难怪鲜卑人没有马,却还能屡屡抢掠辽州的部落和村庄,原来是他们在作战战术上,已经发展的远超部落了。
若洛云成应对准确,可拓跋洪伟和大牛战斗经验何其丰富,见状并没有直冲对方的两翼,而是轻拨马头,向外擦着战阵而过,移动中利用手上的弓箭发起进攻。
若洛云成赶紧命令举盾防卫,也用弓箭还击。可惜鲜卑人的盾牌大多只是木盾、皮盾,既不坚固面积又太小,仍然有许多人中箭倒地。
七宝和大牛见对方射来弓箭,敏锐的发现对方弓箭的射程不如自己,立即调整双方的距离,结果是自己能射鲜卑人,而鲜卑人射不着自己。这下鲜卑人可慌了,光挨打,自己却打不着别人,这仗可怎么打?
杨宇见己方马弓的射程,竟然超过了对方步弓的射程,不由非常感叹。这固然是鲜卑人不发达,还比较落后,也足以显实大梁军事力量的强大了。
若洛云成有些吃惊,对方的战斗力超过了想象,之前只听说阳城来了个新刺史后一夜暴富,盐、铁、布匹、茶叶、金银无数,可没想到也挺能打。
不过若洛云成并不太担心,自己带了一万五千人,几乎是鲜卑族士兵的一半了,而对方,看上去只有五千来人。
若洛云成流水一般传令下去,命左右两翼紧缩防守,务必顶住进攻,命中军迅速前推。对方的中军只有三千人左右,而且看上去也是步兵,自己肯定能轻易击溃对方,中军一散,自己就赢定了。
就在此时,陆续有人发现天相异常了。达达塔奇怪的问身旁的伙伴:“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天色暗了?”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他们抬头看天,惊讶的发现,太阳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此时已近中午,天色却如同临近黄昏。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赶紧下马跪在了地方,匍匐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清虚子激动的手脚冰凉、身体颤抖,师兄真神人也,算的太准了!终于轮到我出场了,辽州,就是我和大人的了!
清虚子驱马到最高处,站到杨宇身边,高呼:“福生无上天尊!仙家我早有预言,刺史大人是承接长生天旨意的。如今,长生天听到大人祈祷,果然降下神迹,尔等还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