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在20世纪恢复高考，至今从未断过，每年的6月7号和6月8号，华国每年有大约1500万学生参加到高考。
除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六年时间，有些地区的高考受到波及，整整一个世纪，高考都是华国无数学生进入大学必经之路。
监考老师有些差异，本省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有考生在考场睡觉的现象，监考老师没有权力驱逐任何一个考生出场，即使这名考试被当场抓到作弊，也必须等巡视员来了处理。
当巡视员走进考场的时候，两位监考老师立刻投去询问的眼光，那名睡觉的学生该如何处理，而巡视员却似乎并看到睡觉的家伙一样，只是在巡视是否有人作弊，待检查完毕，就离开了。
于是，那个睡觉的家伙就趴在那里继续睡着，中途监考老师还是好心喊了两次，奈何他只是睁开惺忪睡眼然后立刻又倒在桌子上了。
关于高考考场上睡觉的小趣闻很快就在各个学校传开了，成为一下场紧张考试来临之前大家的谈论笑话。
有个监考老师还非常好奇地记下了这个呼呼大睡的考生的名字，在下午的考试结束后，私下跟别人说起来，然后还八卦着是哪一所学校的，不知道他的老师知不知道。
于是，段子莫这三个字就悄悄传开了。
当第一中学高三八班的学生听说高考考场上睡觉的家伙居然是本班的睡神段子莫后，先是三两私下议论，后又觉得既然是段子莫，那便很正常了，要知道那家伙连以前的英语老师的课也照睡不误。
而当第三中学的学生们听到段子莫这三个字后，纷纷惊讶这个家伙居然来参加高考了！转念一想，似乎也只有像段子莫这样对高考完全没有信心了的家伙才会在考场睡觉。
紧张的高考很快就过去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段子莫刚刚走出考场，便看到一个女生在那里痛哭，大概是考试发挥失常了，有好几个同学在安慰她。
另外那边，也有一些学生情绪低落。
很久以来，这些小城市的老师们都向学生灌输着一个思想：考上大学，才有出路。
而每年因为高考失利选择自杀的学生都有，那些老师们却依然坚定地向单纯的学生们灌输上大学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一可怕的思想。
沈玲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精神十足，应该是考的非常不错。
“怎么样？我可是等着成绩出来后请你吃饭啊！”沈玲打趣道。
段子莫想了想，问道：“你上次是不是说考700分就保证能上海都大学？”
“我没说保证，但700分应该是够了。”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被刷下来？”
“有这个可能。”
段子莫的脸抽搐了两下，他此刻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就贪恋那几分钟呢？少睡几分钟会死么！
“你可别告诉我，你刚好能得700分！”沈玲看着他，神色有些古怪。
段子莫痛苦地点了点头，很想一些什么，比如他很想告诉沈玲：为什么当初要说700分啊！如果你说只有得满分才能上海都大学，我还不是就少睡几分钟，考个满分拉倒。
但这话说出来终究有些，哦不，是太装逼了，所以他没有说。
沈玲却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也没有当真。
“走吧。”
“去哪？”
沈玲笑道：“当然是散伙饭，今天晚上大家最后相聚了，你该不会不去吧？”
虽然段子莫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面对沈玲热情的眼神，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便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其实，其他同学考试完后，就各自向今天晚上约定的地方赶去。
坐在沈玲的车上，段子莫将700分这个遗憾暂时甩开，头脑里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车停在j市一家还算豪华的餐厅门口。
跟着沈玲走进去，段子莫特意寻了个最偏的地方坐下来，又开始担心那700分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贪恋那几分钟的睡觉时间，万一到时候真的不能被录取，自己岂不是还要再来一遍？
其他的同学都三两聊着天，看今天的气氛，班上普遍考得不错，段子莫毕竟刚来，和他们都不熟，而且他上课睡觉，平时和谁也不说话，此时自然被冷落在一旁。
而沈玲则早已被一群男生围住，一时间竟脱不开身。
段子莫现在才注意到，原来沈玲在班上的人气有这么高。
这是一间很大的大厅，用一些精致的屏风分离出了一些区域，但并没有完全遮住视线，那些屏风只起到标记的作用。
在另一边，也来了一些学生，可以说今晚很多酒店都是满的，无论考好没有考好的学生都会来参加这场散伙饭，这是不成文的……应该说是一种习俗了吧。
偏偏不巧的是，旁边那一桌的居然是第三中学高三八班的学生。
“你们看，那是不是第三中学的林清雪！”
“好像是，哇，她果然像传说的那样漂亮啊，不，比传说中的还漂亮！”
“不行，我得去追她，你们刚才注意没有，她刚才好像往我们这边看了，对就是刚才，像是在寻找什么，一定是在寻找我……”
“别搞笑了，她肯定在找我……”
第一中学这边热闹起来，就因为林清雪的出现。
段子莫依然坐在角落里，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且也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往那边望，但耳朵却早就竖了起来，而且心里在骂这些男生自作多情。
“咦，那边的那个不是段子莫吗？他怎么会在那里？”第三中学高三八班的一个男生大声说道，于是本班的学生目光同时转移到那个角落里。
段子莫痛恨那个该死的家伙，你他妈的发现了就发现了呗，你叫什么叫，老子又不是美女！
段子莫一时间好不自然，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人参观着。
“喂，段子莫，想不到你居然去第一中学了，不错啊！看来海都有望了！不，是必取了！”其中一个男同学大声喊道，只不过声音里充满了讽刺，意思是就算你去第一中学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考到海都去？
“哎呀，那个考场上睡觉的还真是你这个段子莫啊！你牛！我们甘拜下风……”
“段子莫，在第一中学怎么样，班上第几名……”
虽然以前段子莫是被忽视掉的，但并不妨碍大家聚会的时候拿他当笑柄，尤其是那些今天没有考好的学生，看到段子莫后简直比看到亲妈更亲，妈的！终于有比老子考的更差的了！
第三中学的学生看着段子莫，第一中学的学生也看着段子莫，眼神都轻蔑怪异。
唯有林清雪一脸平静甚至带着微笑地看着他。
而沈玲则干脆做到他旁边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沉默，准备安慰几句，段子莫却抬头道：“唉，我觉得被你害死了。”
“怎么怪我了？”沈玲莫名其妙。
“如果你当初说只有考满分才能进海都大学，那我就不至于只考700分了！”段子莫一脸的认真。
他说的700分没有左右，而是精确的700分，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别人都听见了，然后就怔住了。
大家都怔住了，突然变得很安静，如果段子莫是开玩笑这么说，还没什么，可偏偏段子莫说的非常认真。
然后在某一个时刻爆发出一阵笑声，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小丑，居然如此口出狂言。
段子莫却没有解释什么，他脸上也很少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因为从小被人嘲笑，被人忽略，所以他觉得没有什么，只不过不太习惯那么多人围观而已。
大家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昨天穿出来的关于段子莫在考场上睡觉的细节，虽然都是胡诌乱编，但大家笑得不亦乐乎，那些没考好的学生仿佛也忘记了烦恼。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站起来的是沈玲，她寒着脸看着每一个人，“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
她扫了一转，那些刚才还在谈论的学生立刻安静下来，就连第三中学那边也停止了。
段子莫耸了耸肩，一脸微笑道：“没事，大家既然谈论得开心就放开说吧。”
于是，大家又开始议论，还有的人甚至开始组团表演，故意将之丑陋化夸大化。
若是平时，大家自然没有太多经历去关注，但今天考试完了，似乎终于自由了，每一个学生身上仿佛都有发泄不完的力气。
沈玲微微一怔，看着段子莫，看了大约好几秒，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泽：“我终于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看好你了，和他们比起来，你要强一百倍。”
“你这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沈玲沉着脸，“难道我还骂你不成！”
“听着总觉得是反话！”段子莫看着沈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沈玲本还想辩解两下，顺便欺负一下段子莫，但当看到段子莫眼中的东西，她忽然也怔了怔，但随即又笑道：“你这个白痴，别人都在议论你，你居然还摆着一副很高深的样子，是跟那个叫无名的学的？”
“啧啧，被你看出来了！”
只是偶尔向段子莫那边瞟瞟，但实际上林清雪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边，当她看见段子莫和沈玲有说有笑的时候，微微咬起嘴唇，握着杯子的手关节有些发白。
她不停提醒自己已经和段子莫分道扬镳，自己和他将来不是一路人，以后会有比他优秀一百倍的男子排队追求自己，他段子莫算什么。
开饭后，几乎上每个人都发现，今晚林清雪十分奇怪，她不停大口大口喝着红酒，就像一个从沙漠归来的旅客在饮水一样。
沈玲和段子莫喝了两杯，便以不胜酒力，放下杯子。
而那些前来敬酒的男生一个个被沈玲拒绝，但却依然源源不断，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了。
段子莫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些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当一个叫霍布长的男生第四次走过来的时候，段子莫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问道：“这位同学，你是真的想喝酒么？”
霍布长一脸轻蔑地看着段子莫：“我找沈玲喝酒关你屁事！”
他并不惧惮段子莫有校长那一层关系，要知道，第一中学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在本省有些实力的。
这位霍布长同学的父亲就是副省长，在他眼里，段子莫就是个屁。
“哦，你喝酒很厉害吗？”段子莫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配上了那种轻蔑的眼神。
霍布长当然是一个非常争强好胜的家伙，更何况在那么多同学面前，被段子莫这样说，他立刻低声吼道：“我可以喝趴十个你！”
也许是酒精刺激的缘故，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兴奋起来。
段子莫一脸阴谋得逞了的样子，心里想着：要不我们上伏特加吧！
但他终究没有上伏特加，倒是对方提出来要喝高度酒，什么酒？当然是华国的白酒！
段子莫故意犹豫了几下才道：“那就白酒吧。”
“老板，先上五瓶茅台！”
周围吃饭喝酒的人大多停下来，目光都被吸引。
一个美女服务员取来五瓶茅台，众人一阵议论，五瓶，两个人怎么能喝完呢！
霍布长露出一个自信狂傲的笑容，如果眼睛可以说话，那大概就是：你死定了！
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感觉到了。
沈玲并不知道段子莫的酒量，但她清楚霍布长在官宦家庭长大，从小就接触酒，段子莫是不可能喝过他的，她有些担心段子莫。
段子莫微微一笑，笑得有点阴险，他突然道：“要不这样，我先来，我喝多少你喝多少，怎么样！”
霍布长微微一怔，随即狂妄地笑道：“好！”
他话音刚落，段子莫便自己拆了一瓶，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非常洒脱地举起酒瓶，仰着脑袋，咕嘟咕嘟像倒水一样往嘴里倒。
旁边的酒杯都被省了，见此景，周围的人都傻眼了，傻得最彻底的当然就是霍布长。
一瓶很快就灌进肚子里了，段子莫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放下酒瓶，擦干嘴巴的酒，喜上眉梢：“好酒啊！”
有人忍不住冲上去拿起刚才段子莫喝的那个酒瓶，闻了闻，然后神色凝重点了点头：“妈的！真的是白酒！”
段子莫看着霍布长，脸上的那笑容，要说有多贱就有多贱：“该你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霍布长身上，霍布长面色苍白，但还是拿起了一瓶酒，和段子莫一样，拆开直接往嘴里倒，但倒了一半，便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段子莫在他耳边小声倒：“不要动你那些小心思，有我在，你要是敢动沈玲一根手指头，呃，还记得上次英语老师的手指头吗？”
霍布长面色苍白，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这个家伙在课堂上将英语老师的手指折断了！
“放心，我不会那样对你，我会把你整只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