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察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蛊惑,居然答应给顾白徵扮病人,顾白徵看着顾察老半天,最后还是没有用他,只是命下人先去贫民窟里看看有没有重病的人。
她说:“若是没有,你们就去随便找一个人,给他吃药就好。”说罢,她拿出姜风华准备好的毒药,递给下人,“时间可得看好了,先把法事做了。”
顾察对顾白徵说:“你耍我。”
顾白徵憋着气看着顾察,然后说:“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罢了,试探而已。”
“我都还没有试探你,你就试探我了?”顾察又想笑又想气。
顾白徵说:“公平竞争,你想试探你便来啊,我又没有阻止你。”
顾察哑口无言。顾白徵才笑着说:“你是郡守,要是真的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负不起,而且你太出名了,我们这里有进进出出的,如果把你医好了,人家也不信,总觉得作假。”
顾察听着顾白徵的言论,觉得新鲜。
顾白徵又说:“你看就是没有做过弊的,连这点东西都不懂,既然要做,就要做得以假乱真。更何况我们是真有实力。”
顾察觉得顾白徵都快把她自己都绕进去了,什么真的假的乱七八糟的。他且由着她说她闹,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一般,不与她计较。
于是顾察不得去围观
姜风华、从渺,加上那祖孙二人请着玉轩真人就朝着那闹市的铺子去了。顾白徵跟着玉轩真人,只见那人表面功夫做得比自己想的还足,他出门,身后还跟着一群子的法袍人,看着像是他的徒子徒孙。然后他看着顾白徵看着他,指着门前的毛驴和轿子问道:“小姐您看我是骑驴呢还是坐轿呢?小姐可有高见?”
此时玉轩真人听得顾白徵的话,手上拿着拂尘,高昂着头,顾白徵更觉得这就是一个神棍。她也不说什么了,直说:“你随意吧。”然后又凑上前去问,“这些跟着的人是什么人,请来的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玉轩不解,他说,“这些是我的徒子徒孙。”
顾白徵要昏倒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桑桑的来到那铺子前。
姜风华站在铺子前,一副恭迎玉轩真人的样子,玉轩真人才在众人的拥簇下下了轿子。然后现场就开始准备做法,摆了祭坛,焚了香,烧了纸钱,那些徒子徒孙也都站好了位置。
然后玉轩就开始舞。嘴中念念有词的。纵使顾白徵来自现代,对于在场人来说见多识广,仍然不了解玉轩的水平,甚至和所有人一样,觉得玉轩有模有样的,十分厉害。
一段法事下来,玉轩在地上几个方位上撒了白盐,趁机喝一口水,继续唱。
顾白徵看得他辛苦,于是悄悄走到姜风华身边说:“待会备点钱给人家吧,也怪不简单的。”
姜风华点点头。本就打算按着请大师做法的钱付给玉轩的。
顾白徵看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四下寻找顾宅的下人,准备进行那广告宣传了。
玉轩的法事刚刚做完,在场的围观群众们也都大致清楚是来驱鬼的了。这铺子闹鬼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玉轩的名声也是人尽皆知,但是能请动玉轩来做法的是什么人呢?众人都好奇。
于是姜风华走到铺子门前,他极少在人前说话,特别是那么多的人,但是也不算怯场,江湖中混的人,总是胆子大一些的。他说:“我就是这济世堂的新老板,今日起,济世堂重新开张了,还请大家多多光临,没病的也可以来喝杯凉茶,下下火,补补身子。从开张之日起往后五日所有药品半价,看诊不收钱。”
这些话都是顾白徵教的,顾白徵说的是营销,姜风华不懂,但是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这鬼也除掉了,众人看看那铺子,牌匾也挂上了,东西也在慢慢的往里头搬,繁忙的样子,姜风华则叫丹彤祖孙搬了桌椅放在门外和玉轩喝起茶来。这是顾白徵交代的名人效应。
这期间,不少人来问玉轩关于铺子闹鬼的事情,玉轩一一作答了,他说:“这铺子也不算闹鬼,这世上到处都有鬼,只要不害人就不算恶鬼,只不过从前这铺子是女人当家,阴气重鬼怪喜欢居住,我把鬼驱走了,这里换个男掌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解释的倒是完美,甚至把医死人的事情也带过了。
于是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姜风华,直觉得这男子看着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大夫那般严肃,但是也不是不靠谱的样子,他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饮茶如此,对人说话亦是如此。
“这位就是济世堂的新掌柜?”有人问到。
“正是,本人名叫姜风华。”姜风华答道。
“姜掌柜看着年纪不大,这不知道医术如何?”那人问道。
姜风华笑笑说:“医术好不好不是说出来的,这位先生要是有什么不适我可以给你把把脉。”
“不用不用。”那人连连摆手。
姜风华举起的手又收了回来,也不说话。那人就站在一旁看,总好像要把那些对这药铺子感兴趣的人吓走一般。姜风华还没有给他把脉呢,他就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好像在说,你医术不高明,会把我医坏。
那丹彤悄悄对姜风华咬耳根,她说:“那人好像是城东的同仁堂的学徒。”
“砸场子的?”姜风华低声说道,然后也没有什么表示。
倒是从渺开口了,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刚才那个哥哥分明生病了,却不让咱们瞧。”
“哦?你说我生病了?”那人闻声走上前来,才现说话的是一个小丫头,文静小巧的小丫头。
“这是舍妹。”姜风华指着从渺说道,然后对从渺使一个眼色。
从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说:“我说的没有错么?这个哥哥,你近日是不是嗓子时常有些疼,想必也是吃了下火的药了,我都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但是迟迟没有见效?”
那人摸摸自己的嗓子没有说话。
从渺又说:“你这可不是嗓子上火那么简单,这病症要是没有对症下药,就会顺着嗓子往下蔓延,你就会出现呕吐、腹泻、腹痛等病症。”
从渺刚说到腹泻、腹痛,那热就隐隐的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下一秒,“哗”一声呕出了些东西来。
姜风华一愣,难道这也是顾白徵的安排,怎的这病症和自己给的药导致的病症不一样?
但是医生始终是医生,人命第一,他连忙要给那人把脉。丹彤则进了铺子拿出工具要将那呕吐物清扫了。
却不想那人连连后退,不让姜风华把脉。
从渺站在一边看着说:“不想把就不把吧,我且告诉你,别乱吃药,这不是大病,但是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必然拉肚子拉到乏力脱水。止泻药是没有用的。”
那人本想回自己的店铺里去开点腹泻药吃吃就罢了,谁知道这一样样都被从渺说对了,而且腹泻药没有用?
他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压抑住反胃的感觉,问道:“那我该?”
从渺四下看看,丹彤动作倒是快,这一会子功夫就把秽物打扫干净,她于是走了两步说:“这春天本就是疾病多的季节,大伙儿都要好好保重身体,像这位大哥这样的病症恐怕会常常出现,大家只需要注意饮食干净就好,平日里多喝姜汤。若是犯了病就先饿两餐,可别想着拉多了怕身体熬不住稍微好一点又吃,那么可就什么都好不了了。也别吃止泻药和补药。”
“那要吃啥?”有人问到。
“薏米桔皮粥,三汁饮,三根姜糖果饮。”从渺大声说道,“从明日起,我们铺子里提供这些药膳,大家可以来品尝。”
“品尝是不要钱的意思么?”有人笑着问。
“左右没有什么坏处,前五十名来的不要钱。”从渺也笑着说道,小小的身子似乎为了喊出话,费了好大的力气。
顾白徵这时候正带着那被药倒的人来了,却看到从渺的表现,无师自通啊。顾白徵想,大概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了,也是,这世上医生这个职业是必须的,没有人回去得罪,因为你真说不好哪天你就会用上他们。
从渺自带广告技能,顾白徵于是给那药倒的人塞了解药,也凑近了人群中。
顾宅的下人只能留下给顾白徵收尾,守着那被喂下解药的人。
有白吃的药膳倒是很吸引人的,顾白徵想了想,这药铺子好像还没有酒家好,专做药膳。不过也是后事。
最后那人还是给姜风华扎了针,吃了药才回去的。
这铺子也收拾好要开张了,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少,只不过还是没有开张。顾白徵走上前来说:“你在门口支个摊子吧,我去贫民窟找些病人来看病吧,左右现在没有事情。”
姜风华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