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端:
——我不知道是不是头上破开了一道口,我只觉整个头湿漉漉的、鲜血模糊了我的眼睛。我闻到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腥味,还有汽油燃烧的的味道和皮脂烧焦的味道!我听到许多人在奔跑和嘶吼!我不知道这场事故到底有多严重,我现在满念头想的都是,爷爷在哪儿?我要去找他!可是我动弹不得,“啊!~~~我的头好痛!”
大脑的疼痛和耳鸣让我一阵眩晕,我感到身体的虚弱已经无力支撑模糊的意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病床上,头很痛,包扎了,手上连着输液管,换了一身白色的病服。看看环境,是一间病房,看来我是被送到了医院。
这时我脑中闪回事故发生时的片段——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我和爷爷同时把头埋进车里。玻璃破碎了,落了我一身。我感到车子被气流掀了起来,整个人都失重了。
我的头一阵眩晕,安全带把我牢牢地束缚在座位上,但是我的头和四肢都被一股重力和离心力混杂的作用力牵动起来,我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抓到。
整个车子在空中翻滚,我听到更多爆炸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我吃力地抬头去看爷爷,他失去安全带的保护,像个泥人一般,整个人都任由这股力量甩来甩去。
“孩子,”他无比艰难的说着,“照顾好自己!”
这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我看到爷爷眼里噙着泪水,充满了无尽的不舍。我伸手想要抓住爷爷,可是忽然间,他从打开的窗户被甩了出去。
“爷爷!——”我一声嘶吼。
突然车子狠狠地砸到了地面,我的头一偏撞到车架上……——
“爷爷!爷爷在哪里?!医生!护士!”我大叫道。
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的女护士跑了进来,她喘着粗气说,“你终于醒了!”
“我爷爷他……”
没等我发问。她就打断我说,“快跟我来!”
她麻利地惦着脚将我的输液瓶取了下来,引着我朝病房外走去。
她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说,“你爷爷快不行了,还好你醒了过来。快去看看他吧!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透过窗户我就看到了里面虚弱的爷爷,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罩着氧气面罩,一旁的心率检测仪跳动得无比微弱。我一阵揪心般的痛楚,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一把扯掉了输液管,破门而入,扑到爷爷的床前。“爷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一旁的护士想要上前劝阻。可医生制止了她,说“由着他把。”胖护士急忙跟上来给我手背贴上止血条。
“野儿……”爷爷的眼睛吃力地微张着,想要看看我。
“爷爷!”我立刻凑到爷爷跟前,想听到他的声音。只见爷爷的喉头动了动,没有再发出声音。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我看到一只老怀表从爷爷的手里滑落,我立刻接住了它。
这是爷爷最喜欢的怀表,我知道他每天都带着它,从不离身。
“爷爷,这……”只见爷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头瘫软地偏向了一侧,心率检测仪发出了刺耳的“滴”声,心率显示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场面一片混乱。医生和护士急忙上前围住病床,准备电击,做心肺复苏。胖护士想将我往病房外拖,可奈何我瘫软在地她死活拖不动。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被安置在病房外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医生来跟我说了话,让我签了一些字,走了。护士也来跟我说了话,走了。
我无力的站起来,靠在门边,透过窗户看着病房内,现在病房内没有其他人了,我看着病床上的爷爷,他们用一张白色的床单盖住了他的头。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进去了。
“辰野!”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叫我的是胖罗。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基友。他小时候长得很可爱,特别讨小姐姐们的喜爱,奈何长大了越长越胖,仅有的那点魅力都胖没了。
“见你没来学校,又听说出事了。本来不敢往这里想,可是一打听……辰儿,你节哀。”
我感到胃里一阵绞痛。扶着墙往厕所走。
“辰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护士。”胖罗急忙上前扶住我。
我说,“没事,不用管我。”说着我就将自己锁在厕所里。
此时我的五脏六腑都一阵阵得绞痛。我不知道是因为车祸受了伤还是自己太悲伤了,我蜷着身子,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好气,好恨!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希望死的人是我。
“辰儿,怎么样?”“刚才有个护士走这儿过我让她通知医生了。”“你开开门……”胖罗为我守在门口,我很感激。但是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我的喉咙堵得慌,胃里又一阵搅动,忽然吐了出来。
我打开水龙头,想洗把脸。这时爷爷的怀表从上衣口袋里滑落出来。“哐当”两声脆响,怀表静静地躺在地上。
“辰儿,你开开门啊。没事吧?”我弓下身去捡,刚一碰到怀表,忽然感到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又是这感觉!这感觉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事故发生之前这种感觉就频繁的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捡起怀表发现并没有损坏,相反,它还异常崭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爷爷的怀表——
怀表呈暗金色,连着一条金属表链。表面上刻着一个正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间又满满的刻了一个圆,圆弧刚好和三角形的每一条边相切。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构型奇特的纹路布满表面。
打开表盖,里面是一个标准表盘,不过表盘上额外还有显示年月日的窗口。——
等等!我收起怀表。刚才医院如此嘈杂,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了?连卫生间里细小的漏水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胖罗!”我试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过道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我立刻赶到爷爷的重症监护室。只见床上也是空的!
此时一名护士从我身旁经过,我立刻拉住她,问道,“刚才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病人,人呢?”
“什么病人啊,这几天重症监护室都没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