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爷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的布局终究是败了,对方的实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者说,自己恐怕成为了上面的弃子。以谢五爷的靠山的实力,他们肯定是知道术道盟在不断调动兵力的,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并没有派兵来支援他们,
“上头是放弃了我么?”谢五爷面色难看地思索道。他无法想通,上头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这个津州城的第一地头蛇,以及津州城地下世界的巨大财富。连夏家都无法插手进来的津州城,难道上面要放弃了吗?
谢五爷面色难看地问道:“我的妻儿情况如何?”
白衣青年却淡淡地一笑道:“谢老板可以放心,我们术道盟秉持着为术道同道谋想的信念,从未辱人妻女过。所以谢老板你大可以放心。除了必然的杀戮外,你府上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死伤。”
谢五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知道是对白衣青年所谓的官话套话感到厌恶,还是只是败者的哀鸣。总之白衣青年却没有任何的生气。而黑氅中年男子也没有说话,那些持刀而立的黑衣术士,同样没有任何言语,所以除了附近火把偶尔发出“噼啪”的劲响之外,就剩下了呼啸的寒风,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有所感应。
而那重伤的谢怀忠却似乎是因为有愧于谢五爷,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地,一片凄然。
过了半晌,谢五爷昂起了头颅,沉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说罢!”
白衣青年却拍手称赞:“好,不愧是谢五爷,爽快人!”
对于白衣青年的夸赞,谢五爷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鄙夷一声都没有说出,而白衣青年也不在意,只是抚掌笑道:“放心,谢五爷,我们既不想伤害谢家上下任何一人,也不会损伤你五爷的一两银子。”
“哦?”谢五爷倒是有些吃惊,按照他的理解,自己这种战败之人,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自己留个全尸,不祸及家人罢了。而白衣青年的话,却让谢五爷有些心动起来。
“嗯,这些人打得是什么鬼主意?非但不杀我,反而还准备保留我的财富?难道……”谢五爷倏然明白过来,“术道盟虽说实际势力不小,可是却还见不得光,他们这次敢明面打出旗号,是为了以雷霆手段,镇伏于我。可是在术道之上,却还不敢真正打出旗号。我是津州城最大的地头蛇,掌控着见不得人的巨大财富,上头需要我这个地头蛇来敛财,在我的营造下,津州城已经是铜墙铁壁一般,连燕云夏家都没办法挖进来。”
“这笔巨大的财富,恐怕他们也舍不得放弃,若是把我干掉,想要再扶持一个新的代理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且不说上头会不会放弃,燕云夏家更不会放弃这个重新将津州纳入自己手中的机会。而他们想要确保自己的代理人站稳脚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了这里,谢五爷也大概有了底细,他眼里的精芒并没有瞒过白衣青年。后者轻轻一笑道:“我们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需要你和你的谢府,日后向我们效忠就可以了。”
“果然如此。”谢五爷在心里微微一动,然后便说道:“哦,你让我叛变?”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你谢五爷今天没有任何援军来帮忙,说明你的上头已经抛弃了你。如此无情的上峰,你又何必为其埋骨效忠呢!”白衣青年言之凿凿地劝说道。
谢五爷顿时沉默了,他并不是什么愚忠之人,他之所以会被上头看中,也不是对方有多信任自己,对方多看重自己。上面的人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背景,非常容易控制,所以才会选择了自己,在给自己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危险。像今天的这种危机,他已经不是一次遇到了,只不过刚才他运筹帷幄,多次化险为夷,现在这次恐怕却难以逃脱了。
就在谢五爷眉头紧皱,心里有所意动之际,原本已经重伤的谢怀忠却猛地挣开身上的锁链,仰头大吼道:“万万不可有易主之念啊,别忘了上头的可怕!”
尽管谢怀忠很快便被白衣青年的剑柄给打晕了,可是他的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谢五爷的耳中,他立刻意识到了,这次恐怕没有简单了解了。谢五爷现在忘记了,上头对叛变者的恐怖手段,而且谁又能保证,上头就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后发制人的手段?
想到这里,谢五爷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有些意动的心,此时却瞬间冷静下来。如果说术道盟会将他碎尸万段,却会因为忌惮上面而不祸及自己的家人。可是如果自己叛变了上面,恐怕真的是会祸及九族啊!
而白衣青年也见到了谢五爷的变化,他的眼里顿时收敛了得意,有些不悦,他的手暗暗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之上。
就在这战场一触即发的时刻,那名骑在马上,一直没有出声的黑氅中年男子,却忽然开口,他的声音颇有磁性,让人第一时间便觉得亲和的同时,却能感受一股极强的威严。
“谢老五,你以为我们就没有本事,将你们谢府灭掉么?”那个黑氅男子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谢五爷表面没有变化,可是内心却猛地一沉,对方如果真的想要破釜沉舟地灭掉谢家,就说明对方真的有准备,应付自己的上头。再联想到,这些日子来,上头有些诡异的举动,这次劫难里的谢家,恐怕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谢五爷进退两难之际,原本已经被敲晕过的谢怀忠,却忽然两眼圆瞪,从嘴里说出了一段明显不是他本人说的话语。
“没想到堂堂术道盟龙头,也会做此灭人满门的事情,真是令人钦佩啊!”
那声音阴沉里却带着一丝威胁,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