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想,梁墨楚刚才怕是早已经看清她的脸,再遮掩也无济于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追来呀。
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么害怕见到他吗?
她想逃,却已经没了力气。
这一天,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于是,她只能沉默以对,安静地坐在地上,任他走近。
“打算这样坐到什么时候?”梁墨楚低淳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宫千彩不觉地颤了一下,不过她却没有回答梁墨楚的话。
她害怕自己一开口,他就会认出她来。
所以,她决定做一个哑巴,沉默到底。
固执,不知道为什么,梁墨楚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两个字。
明明已经很狼狈,却不愿意向他示弱。
这似乎不是一般女人该有的反应。
见她不发一语,梁墨楚不觉地黑了俊脸,现在已经深夜,他可没有时间陪她折腾。
思绪一转,他弯下腰,将她一把抱起。
突然离开地面,宫千彩瞬间一惊,险些尖叫出声,幸好双手及时捂住嘴。
惊慌失措的双眸望向梁墨楚的俊脸,只见他表情冷漠,朝着前方走去。
宫千彩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能任由他抱上车。
然后,看着他上车,发动车子,远离黑暗。
忽然间,她的整颗心好似被一阵暖意包围,不再觉得那么冷。
他没有说话,认真开着车。她也没有开口,安静地坐着。
车子行驶过几条长街,最后才停下。
城堡。
宫千彩目光随意扫了一眼车外,这里是一座城堡没错。
在Z国,城堡很多,宫家也是拥有一座独特的城堡,那是家族身份的象征。
这里,如果没记错,是Z国东城,这栋城堡似乎是这儿最大的城堡。
想必,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也不一般。
可是,梁墨楚怎么会住在这里?
在路灯的照耀下,车子平稳地停到门口。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城堡里依旧有下人前来打开车门。
“下车!”
梁墨楚在此刻终于看了宫千彩一眼
命令口气十足,却让宫千彩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她抿唇,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下车的他。
事已至此,她如果再拒绝他的善意,是不是太矫情?
眉头微皱,慢慢地走下车。
开门的人在见到宫千彩时,不觉地倒吸一口气。
宫千彩猛然回神,连忙低下头,不想吓到更多的人。
眼角偷偷瞄了一眼从她身边经过的梁墨楚,为什么他的表情如此平静?难道他不害怕她这张可怕的脸吗?
似乎感觉到她的打量,梁墨楚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宫千彩一惊,连忙低头装鸵鸟。
梁墨楚抿唇,双眸微眯,这女人怎么一副他欺负她的模样?
忍不住退后一步,拽着她的手,拖着她就往里走去。
绕过大厅,上三楼,来到他的房间。
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对于城堡里的华丽装饰,宫千彩也见惯不怪。
大概是深夜的缘故,虽然灯火通明,外面有人接待,可大厅里却安静得出奇。
一直到梁墨楚的房间,宫千彩也没有瞧见一个人影,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梁墨楚直接将宫千彩丢到了浴室,宫千彩猛地回事,瞪大双眸看他,不明所以。
四目相接,梁墨楚顿时一怔。
她的眼睛……怎么和那女人的眼睛如此相像。
明亮清澈,眸子深邃,带着一丝窘迫,真是像极了。
宫千彩……
目光一沉,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触碰一下她是否真实。
宫千彩一愣,连忙后退了一步,质问的眼神盯着他。
他要干嘛呀?
梁墨楚微怔,这才猛然回神,摇摇头,该死,他这是在干吗?
一时间的失措,让他不由地黑了俊脸,故作一副严肃模样。
沉声冷冷道:“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脏死了!”
深邃的眼中,嫌弃味道十足,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留下宫千彩傻愣了好久!
她眨了眨双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里忍不住怒吼,该死的梁墨楚,嘴巴还是那么毒,以前很讨厌,现在也一样的讨厌,讨厌死了!
不过……
宫千彩忍不住叹息一声,低头看向自己。
的确,此刻的她脏兮兮的,连她自己也开始嫌弃自己了。
收回思绪,将浴室的门关上,接着转身……
霍然,不经意间看到对面镜中的自己。
宫千彩惊吓地退后了一步,装在浴室门上。
镜中的丑八怪……是她自己?
双手慢慢抚上血肉模糊的脸颊,心口莫名一痛,她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宫千彩,现在的她一无所有,甚至容颜尽毁。
双眼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滚烫地划过疼痛的脸颊。
面对镜中的自己,她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一软,缓缓蹲下,最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双手环膝,硬咽地哭泣着。
……
此刻,另一边。
叩叩……敲门声响起,原本沉睡的花玲珑瞬间被惊醒。
被吵醒的她非常不满,在心里狠狠骂道,嘟着小嘴起床开门。
“谁呀,大半夜的敲什么门,神经病!啊……”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她顿时噎住了。
“楚……楚哥哥?”
不会吧,她还以为是康拉德那混蛋呢!
这大半夜的……
“把你的衣服给我!”
梁墨楚淡淡的一句话,将花玲珑雷得不轻。
她双手裹紧自己的睡袍,懵懂地看着梁墨楚。
“楚哥哥,你没事吧?我的衣服你穿不了!”
梁墨楚俊脸一黑,目光一敛,气场强大。
花玲珑瞬间清醒了,蹭蹭地跑回房间。
不到一分钟时间,抱着一堆衣服蹭蹭地来到门口。
然后将衣服塞到梁墨楚手中,接着一气呵成地甩上门。
花玲珑摇头,一定是在幻觉,楚哥哥居然一副要灭了她的表情。
不会的不会的……睡觉!
门口,梁墨楚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脸上稍稍缓和几分。
淡定地回房,拿着衣服走向浴室。
可还没有走到浴室门口,便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低泣。
他脚步微顿,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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