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那次之后,冬禾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
无数次我抬头望向窗外,会看见他偶然路过的身影,一个人,一身单薄的白衬衫,披着糅白的日光,经过茂盛的樟树下。
可是没有对话,就算远远就感应到彼此的目光,视线交汇在一点,却也苍白得没有任何言语。
冬禾的面容依旧淡漠,平静得泛不起任何涟漪,鸽灰色的眸子倒映着的画面,仿佛整个世间在他眼底只剩这一种颜色。
再次发生交集,是一个下雨天,持续的潮湿将校园氤氲得水汽一片,整片天空泛滥着某种即将泯灭的银灰色。
实验课,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我让阿黎先走,然后独自蹲在教室门口,看着雨一颗颗碎在地上。
一直觉得下雨天发出的声音很奇特,带着点冷清,就像从遥远的回忆里抽离出来的声音。
那把透明雨伞撑在头顶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了冬禾的脸。
他面无表情脸,五官依旧精致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清澈的眼眸,淡淡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个遥远的地方。
周冬禾似乎又高了不少,握伞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很好看。见我一直盯着他不说话,也不起来,便淡淡开口:“走吧,吃饭去。”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让我觉得很熟悉很安静,像一架睡着的大提琴。
我的鼻子没来由一酸,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周冬禾把伞提高了一点,让我钻进去,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熟悉的气息重新完整地将我包围。
“怎么不带伞,这几天都下雨。”通往食堂的路很冷清,只有偶尔几个人小跑着路过,他望着前方,
“不想带。”我抓了抓头发,空气一点点升温,伞下的空间很小,手臂的皮肤不经意摩擦在一起,我连忙缩回手,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冬禾,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冬禾只是怔了一下,面容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雨珠啪嗒嗒落在透明的伞面上,一颗颗安静地跌碎,沿着伞檐下滑。
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阿黎各方面的分析,她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冬禾之所以疏远,是因为“吃醋”了。
可是……我觉得不是,但是又找不到是什么原因。
不想再面对他的时候有隔阂,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主动去掀开那层帘子。
“没有。”冬禾垂下清澈的眸子,柔和地望向地面。
“是,是吗?”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我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
脚下的雨水泛开一波又一波涟漪,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食堂门口。
“到了。”冬禾将雨伞收起,几个女生站在门口,偷偷拿眼神去瞄他,见到安静站在一旁的我,有点诧异,也有点不悦。
我习惯性地将头埋得更深,避开那些打量的视线,转身进门的时候,突然感觉额上覆上了一只手,动作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刘海,一如往常般温暖。
我错愕地抬起头,心跳骤然加快,周冬禾正平静地望着前方,下颌线条沉默紧致,微微抿起的薄唇,勾出一丝上扬的弧度。
“别胡思乱想了,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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