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堆满积木的房间后,我坐在黑暗里久久不能平静,望着窗外漫天闪烁的繁星,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周冬禾落寞的背影,一个人孤单地在马路上走着,或是停下来,出神地仰望天空。
“其实,天空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从前的我总是懵懂发问,直到今天,听完冬禾的故事,我才懂得,原来仰望天空只是因为想念。
冬禾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思念。
就好像我始终坚信父母会回来一样,不管是7岁那年猜火车的骆白水,还是10岁就开始懂得成长的周冬禾,每个时光层里的我们,都没有舍得去放弃,那份心底最温暖的执念。
“假如,人去世后,灵魂真的会变成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那么请求你,一定要让冬禾幸福,好吗?”目光闪烁地望向星空,我虔诚地合起双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地祈祷,缓缓闭上的双眸,睫毛在眼底刷下一片阴影。
“冬禾,不管未来会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你能幸福。”
翌日,阿森大叔早早煮好了小米粥出去了,我和冬禾一人一条小板凳,在门口喝完后,冬禾将碗筷收到厨房清洗,顺便想把我的也带走。
“不用,我可以自己洗的!”我坚定地护住,已经在他家留宿了一晚,现在还要他帮忙洗碗,多不好意思。
“我来,你去收拾东西,待会去学校了。”冬禾柔声说着,附身靠近,将我盖在碗上的手移走,轻易取走了碗筷,手心不经意覆在我手背上,像被电流通过般酥麻了一下。
我急忙缩回手,红着脸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孔,转身平静地走厨房去了,不出片刻,水声便哗啦啦地响起。
“啾啾”一只小蟋蟀不知从哪片草丛冒出来,跳到走廊上,绿油油的身影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很快吸走了我注意力。
“白水。”身后忽然响起冬禾的声音,好听得让夏日都褪去了燥热,变得温凉,“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额……”我蹲在地上愣了两秒,我立即反应过来,转身蹬蹬跑上了楼,“等我,马上就好!”
两个小时后,花渡一中。
香樟树馥郁的绿荫连绵覆盖了整所校园,我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跟在冬禾身后慢步走着,正是上课时间,整所校园就像沉睡了一般,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到了。”站在教室门口,周冬禾止住了脚步,淡淡开口,“你进去吧,下次不要随随便便请假了,会影响学分。”
“……不是随便啊。”我沮丧地埋头嘀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只是因为想要陪在冬禾你身边,仅此而已。”
“好了。”冬禾或许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但见我垂首盯着地面不动,还以为我是太紧张了所以不敢进教室。
额上忽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手,在我刘海上方轻揉了几下,我错愕地抬头,茫然地睁大眼睛望向他。
周冬禾眯起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整个人像会发光一般。
暖暖的阳光落在他身后,几块不规则的光斑随着树影浮动,在他白衬衫上光怪陆离。
“进去吧,没事的。我在这里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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