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领着人找了几天,邻着定国公府的落脚点都搜寻了好几遍,依旧是一无所获,蔚唁也不免有些阴郁。这几日天气不好,连番下着小雨,未央宫依旧是一派沉寂,侯千寻因为避嫌基本上也不来,一来二去的,那一包的酸梅吃的也差不多了,蔚唁倒是有些想楚轻狂了。
又是一日阴雨天,伤口因为天气缘故有些胀痛,不能再随意走动,蔚唁只好坐在床上发愣,子锦和迟暮见她总是看些兵书,煞是没意思,二人从街头淘了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读来给她听,蔚唁性子缺缺,她们两个倒是兴奋的很,蔚唁在一旁看着直发笑。
今日照常如此,子锦和迟暮窝在床边翻着手里的话本,见蔚唁不怎么爱听,她们俩也不读了,正看到一处激动地,两个人一齐站起身来,迟暮狠狠呸了声,骂道,“天底下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恐怕是讲到书里什么恶霸夺佳人,才子为财弃妻的故事了,蔚唁只是淡笑看她,并不作答,这种事若是放在前世,她还能有些兴趣,既然经历过那些,她早就不奢望什么,那些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仅仅是说来玩的罢了。
子锦本想顺着迟暮的话点头,想想却又道,“也不尽然吧,我觉得主子就不像别的男人。”
蔚唁含笑的眼睛垂了下去,眉宇间多了几分追忆,迟暮眼尖瞥见蔚唁的情绪转变,眼珠转了转,凑上前去,“小姐,我们家主子那可真不似别的男人,主子他最是洁身自好了,属下除了见过主子对您好,可从没见过主子对其他女子那么上心过!”
迟暮的话蔚唁并未听进去多少,眼尾扫了一眼枕边的纸包,目光柔和了起来,开口问道,“许久未见他人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绊着?”
迟暮和子锦互看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了起来,楚轻狂这阵子都是在蔚唁休息时,又或是她未注意时才来看她,她们两个也都不知道为何楚轻狂不正大光明的进来,最近他和苏四的心都放在磨曹青柠开口了,只是这种事,她们都知道是不能在蔚唁面前说的。
她们两个神色鬼祟,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蔚唁蹙了蹙眉,微微有些不太自在,转念想了想,似乎他上次来的时候,自己并未说什么不妥的话,何时惹得他不高兴了?习惯了他以前每日来看望,冷不丁几天没来,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想起前世对他的亏欠,蔚唁思索片刻,将二人召至身前,问道,“你们二人可知你们主子,平时喜欢些什么?”
迟暮和子锦一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子锦最先回神,贼兮兮的笑了笑,“主子除了喜欢三天两头来看小姐,就没什么别的喜好了……”
蔚唁一囧,红了耳尖,怒嗔了她一句,“真是个嘴坏的小妮子,看我手好了怎么教训你!”
子锦笑着往后躲闪,拉了拉迟暮的衣袖,“迟暮,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小姐,属下可从来不撒谎的。”
“哦?”蔚唁挑了挑眉,“你不知我和你家主子认识的时候,在我身边可是说了不少的谎话啊,你现在不认?”
子锦心下有虚,舔了舔上唇不再接话了。迟暮掩下眸间的笑意,想了片刻才回答道,“未和小姐见面之前,属下倒是见主子常常画画。”
“画画?”蔚唁反问了句,低头喃喃自语,子锦疑惑的低下头想着,记得平日里楚轻狂确实没什么特别好的喜好,平时他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的时候,他们这些暗卫都是不允许进入的,迟暮怎么知道楚轻狂喜欢画画?
子锦眨了眨眼睛,扯了扯迟暮的袖子,迟暮给了她一个安好的眼神,对蔚唁道,“小姐,虽王他经常做什么属下们并不得知,可属下有一次意外闯入,正巧碰见主子在作画,想必主子也是爱画的,小姐若是想让主子开心,便给他画几幅画好了。”
“你倒是说的轻巧,我这样子能画出什么好东西。”蔚唁无奈的瞥了眼右手,紧跟着又叹了口气,“换了句话说,就算我这手好了,恐也画不出他喜欢的画。”
她也不会画画啊,照楚轻狂那样刁钻的性子,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他恐怕也不稀罕。
蔚唁想了想,又问。“那他喜欢什么画?山水,花鸟,还是人?”
迟暮一顿,她其实很想告诉蔚唁,那一日她意外中看到的楚轻狂在作画,那画中人,她一直都不知道是谁,直到不久前来到这里,见了那画的真人,她才知道主子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只是主子对她那么好,这女子的心意倒是迟钝的可以。只要是她画的,就算再丑,恐怕主子也会当宝一样的收起来。
“……人”迟暮想了想,还是如实道。蔚唁有些好奇,淡笑道,“画人?他画谁?”
放在被子里的左手攥住亵衣,不知为何,她脑中恍然闪过她这几日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迟暮摇摇头,“属下不敢细看,若是小姐想知道,不如问王自己。”
蔚唁垂下头去,朝二人挥了挥手,迟暮和子锦一同退下,到了门外,迟暮示意子锦速去王府,自己则守在门口,望着漫天细雨,眼眸深敛。
蔚唁坐在床头,迷糊间摸索到床头的纸包,拿出来吃了一粒,这一颗很酸,蔚唁双眉蹙起,很想将那酸梅吐出,却忍下那股酸慢慢咬着,味蕾都被那味道酸的没有知觉,她硬是吃了下去,将果核吐出,怔愣的靠在枕上。
那一日他给她喂药,最后她只问了他是不是认识翠竹背后之人,他点了头,却没有告诉她背后之人是谁。蔚唁知道他做事从不留后患,和自己的个性极像,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只是为何此次,他没杀了那个幕后人呢?
他那日来时,显然很匆忙,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怪只怪她鼻子太灵,他的衣裳上有脂粉香,而自己,从不用那么重的香囊。
蔚唁头疼的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稀少的空气使她的神志涣散几分,突然间,房门被叩响,疾风略有些急促夹杂着欣喜的声音响起
“小姐,阮辞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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