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什么?”蔚唁上前一步,语调不由升高了几分,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耳畔嗡嗡作响,掌间传来的尖锐痛意告诉她,她没听错,她也没在做梦。
楚轻狂料到她会如此,低哼一声缓缓道,“你死了以后,侯云景便在暗地里备军,还联合了东南王,两地包抄汴梁。准备出兵除了孤。”
他顿了顿,眸间闪过一抹不屑,“不自量力。”
蔚唁缄默,确实,侯云景的确是找死,上辈子自己和楚轻狂斗了大半辈子,才让他拱手江山,甘愿退居汴梁称定远王,他那般骄傲的人替侯云景守江山已经是难得的美事,侯云景却天真到想要杀了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蔚唁想了想,她并不在乎侯云景有没有死,她唯一在乎的便是她。
“长安呢?”蔚唁问道,话音微微颤抖,楚轻狂蹙了蹙眉,迎上她的目光,顿了会儿,道,“……死了。”
蔚唁知道这其中细节他没有说,也知道他定是刻意隐瞒,蔚唁嗤笑了几声,自己确实异想天开了,像蔚清歌那样的人,怎么能允许长安活得长呢,恐怕自己死后没多久,长安便殒命了吧……
蔚唁呆滞的倒退了几步,虽说早有准备,心口却依旧很疼,过了半晌,才低低开口,“那你呢?怎么死的?”
楚轻狂蹙了蹙浓眉,到如今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惊奇,“侯千离登基那日,孤喝醉了,醒来时便是这般场景,当时疑心你或许也是如此,就将子锦派了去,在聚宝斋,见你对苏珂出手,孤才能肯定。”
蔚唁听到侯千离登基几字,微微抬了抬眸,“我真是不懂,你既然不喜那个位置,为何如今还与侯千寻斗。”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楚轻狂笑了一笑,“若你在猎场由了他去,如今他便了无牵挂,既然他坐在这个位置,就总会把孤立为眼中钉,孤也要让他知道,他如今几斤几两,到底够不够格与孤斗!”
蔚唁叹了口气,前世为了侯云景她与楚轻狂便是死敌,那时就知道他的性子,对于侯千寻,他还不放在眼里,那不过是个热血少年罢了。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确认我和你一样,都回到了过去?”蔚唁继而反问道。
“上辈子你是唯一一个能让孤侧目的女人,只可惜,眼神不是怎么好。”
蔚唁缄默。的确,看上侯云景那么一个人,还为了他花费了大半光阴,毁了一张脸,到最后还尸骨无存,傻的可以。
蔚唁眼底划过一抹深谙,落在楚轻狂眼中,他眼睑微敛,上前半步凑近蔚唁,声音低沉,似是能蛊惑人心一般,“蔚唁,你可有想过,若是你没替侯云景与孤敌对,会是如何?”
蔚唁拧了拧眉,对上他深邃的眸,自嘲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和你合作吗?别傻了楚轻狂,前世你毁我容貌,这仇我可一直记得!”
“彼此,你又何尝不是让孤退居亲王之位,天下耻笑呢?”他漠不关心云淡风轻回击道。蔚唁眯了眯眸,有些气赌,退居亲王这倒是不错,只是天下耻笑便是他胡诌了。虽说百姓以为楚轻狂不能称王,以他之性便是暴君,可是他的丰功伟绩是无人敢否认的,他退居亲王,还比以前更受爱戴,有何委屈之处?
“你将侯千寻救回朝堂,便是再给孤找事情做,你难道不该帮孤处理这麻烦?”楚轻狂挑了挑眉,“再说,你可是欠孤好几个人情,蔚清歌和侯云景,可都是孤帮你杀的,可算是为你报仇了?”
蔚唁垂眸,似在思量,左右权衡利益,她悠悠允了允头,倒是无关前世,只是这辈子生了太多的变故,她帮助侯千寻回宫,改变前世轨迹,会多生事端,虽说上辈子与他是死敌,可也正因为如此太了解他,帮他,有益无害。
“很好。若是你前世便能如此,就不会有如今的光景了。”
望他那副淡然的模样,蔚唁气得浑身发抖,他果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嘴巴还是这么毒,恨不得让人撕碎,到现在还不放过嘲笑她的机会,当真可恶!
“已经快晌午了,蔚唁就不陪殿下闲扯了,告辞!”蔚唁满身怒气的走远,步子微微有些纷乱,亦如前世与他斗嘴时的模样。
楚轻狂眯了眯眸,唇角溢出一抹淡笑,竟莫名有些庆幸。
嗯。
庆幸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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