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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月光十分温柔动人,明亮的月光皎洁如水,如同半遮着面的美人娇羞,卫子夫靠着窗户,却没有入睡的心。
“子夫,怎么还不睡。”刘彻从梦中醒来,见身边不见了卫子夫,出来寻找,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卫子夫,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卫子夫耳边轻声道:“子夫,是不是还在为莲衣的事情而担心。”
“嗯。”卫子夫点了点头,“皇上,你相信这件事是周姐姐做的么。”
“朕也当然不相信,莲衣跟着朕也有五年了,她这么温婉善良,很少去跟别人争执什么,也不是小心眼会使手段的人。”
“那.”
“可是子夫,就算朕知道她是无辜的,证据当前,朕也没办法为她说话,就像当初朕明知道玉儿流产的事情于你无关,朕还是不得不把事情归咎于你。”
“可是皇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卫子夫了解皇上的无奈,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动挨打。
“子夫,有的时侯在宫里面,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即使是朕,也不能什么事都随着心来,所以子夫,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刘彻把头埋进卫子夫长长的乌发中,卫子夫头发的芳香让刘彻沉迷欲醉,他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子了。“臣妾会的。”卫子夫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却满是迷茫。
消息传到伊婕妤的耳朵里,伊婕妤倒是没有那么吃惊,她知道周淑华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而真正的幕后凶手就是那个收买了方容华,让她指证周淑华的人,馆陶姑母,你这一招一箭双雕可真是高明,不过你骗得过别人,又怎么能骗得了我的眼睛,你今日欠我的,我会在你的女儿陈阿娇身上讨回来的。
“娘娘,那周淑华我们要怎么处置?”
“随她去,我们不必管她,自有人不会让她好过的。”伊婕妤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去睡了,伊婕妤如此淡定的表现,佩环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她知道伊婕妤这样做一定是心里已有打算,便不再问。
几日后,绣春被找到了,带回宫里,正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绣春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唯一可以证明周淑华清白的人也死了,周淑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惩治的对象。太皇太后身体已经渐好,皇上去看望时,刘陵恰好也在,正为太皇太后敲着背。
“彻儿,害死伊婕妤腹中孩儿的凶手你也调查了许久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啊。”太皇太后略带责怪的问道,刘彻本打算一直瞒着太皇太后,自己处置的话就可以对周淑华从轻发落,可是没想到太皇太后一直记在心上,刘彻看了一眼陈阿娇,又看了看刘陵,他知道定是她们中的一个不安好心,时刻提醒着太皇太后,现在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也只好另作打算了。
“回皇祖母,其实那个人朕已经查出来了,方容华举报说是周淑华做的,可是那个关键的任务绣春却死了,朕觉得周淑华的性子温婉,不是会做出那样事的人。”“彻儿,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那样表面一套,而心里却是另一套,我看那周淑华却是不像个坏人,可是既然证据全都证明她是凶手的话,那就说明是她太会隐藏自己的本性了。那彻儿,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周淑华。”
“残害皇嗣是大罪,可是周淑华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所以儿臣向先让她禁足依雪阁,待她产下皇子,再做论断。”刘彻不想伤害无辜,便想着先拖延时间,再找证据。
“那样也好,总归她的孩子没有罪,就先这样办吧。”
兰凌殿里伊婕妤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容颜却略显憔悴,不似从前妩媚动人,伊婕妤便让丫鬟给自己画上浓妆,可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伊婕妤并不感到满意,自从失去了孩子,她的脾气变的暴躁易怒起来,她狠狠的斥骂了为她化妆的宫女一顿,还赏了几个耳光。
宫人们都不敢惹怒伊婕妤,做事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刘陵一直忙着笼络收买朝中大臣的心,伊婕妤流产之后,只来看过一次,伊婕妤那时尚在昏迷之中,刘陵想着伊婕妤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也许日后能够帮得着自己,便借着来看伊婕妤的机会,拉拢伊婕妤。
刚走到殿外,就听闻伊婕妤在大发雷霆,对宫女又打又骂,为了避开这风口浪尖,就在外面等了一会,知道宫女哭着跑出来,刘陵方才进去。
“伊姐姐大病初愈,怎么就这么大火气,这些宫女粗笨,惹得姐姐不开心,姐姐只不理她们就是了,何必自己不开心,伤了自己的身子。”
伊婕妤看到刘陵,便收了怒气,换了笑脸:“原来是陵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兰凌殿。”“伊姐姐一直病着,陵儿心里担心,上次来探望姐姐,姐姐尚在昏睡中,现在听说姐姐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来看看姐姐。这是我为姐姐命人从淮南快马加鞭送来的,上好的九重楼,可以补益身体,姐姐虽然小产了可是养好了身体,必定还会再有机会为皇上诞下皇子的。”
锦梦呈上一个锦盒,伊婕妤命佩环收下,笑道:“谢谢陵妹妹如此费心了,希望如你所言,能够让我早日再怀上皇子吧。”
“伊姐姐刚刚为何发这么的火气。”“那些笨手笨脚的宫女,连梳妆都不会,把本宫的脸都化成了什么样子。”伊婕妤略有些愠怒的看着镜子。
“伊姐姐天生丽质,淡妆浓抹总相宜,只是身体尚未恢复完全,脸上少了些血色,伊姐姐若是不嫌弃,就让陵儿帮姐姐梳妆如何。”
“好啊,那就有劳陵妹妹了。”刘陵从奴婢的手中接过梳子,眉黛,刘陵娴熟的为伊婕妤梳了简单的飞仙髻,长眉入鬓,略施胭脂,掩住了血气的不足,朱唇更显得娇媚些许。
“伊姐姐,都好了,你看看,还满意么。”伊婕妤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果真比刚刚精神了许多,因笑道;“陵妹妹果真有一双巧手呢,这样的妆极美。”
“哪里,是伊姐姐本生就是个美人,陵儿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陵儿的嘴越发甜了。”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刘陵方才离去。
“娘娘,这刘陵翁主怎么一下子对娘娘如此奉承起来了。”佩环对刘陵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奇怪。
“她啊,本来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她跟陈阿娇本生关系就不好,平阳公主也是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而已,在这宫里,没有人是真心站在她这边的,就连皇上也是防着她的。我想这些她自己也很清楚,可是她为了在这里好办事,总要找个能够帮她,或者是为她所用的人。”伊婕妤在首饰盒里挑拣着,拿出一枝比目玫瑰玉镶嵌的鎏金护甲套上。
“那刘陵翁主是想拉拢娘娘。”
“确切的说是她想利用我的丧子之痛来为她做事,你方才没有听她说起周淑华的事情么,她是故意在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凶手另有其人。”伊婕妤将两支玉钗放在鬓边比对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收回盒子里。
“可是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刘陵这次来很有可能是受了淮南王的旨意,想要到这里来收买人心,可是从爹爹的信中看来,刘陵的事情做的似乎并不顺利,她提醒我凶手另有其人就是要让我怀疑皇后,从而挑拨我们的关系。
而后宫与朝堂本就是密切联系的,她很聪明,看出来我爹爹和陈阿娇的父亲陈午是表面上亲近,而私底下多有争执,一旦我和陈阿娇反目了,势必会影响我爹爹和陈午的关系,到时候她就可以趁虚而入,将一方的势力收入囊中,以待他日之用,这样一点点瓦解皇上的势力,淮南王就能起兵造反,拿下长安。”伊婕妤关上首饰盒,理了理发鬓,很是满意。
“这刘陵翁主也太大胆了,那娘娘还是离她远些好了,这可是大祸啊,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
“不急,本宫还需要她来帮我一个大忙呢。”伊婕妤心中一个可怕的阴谋产生了,陈阿娇,你们陈家的气数已尽,你皇后的位子也做不久了,孩子,母亲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很快,你等着。
一个月就快过去了,周淑华即将临盆,可是绣春的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卫子夫日夜心焦,突然想到了柳淑仪,虽然不知道皇上和太后为什么会对柳淑仪心怀愧疚,但是想着既然如此,若是柳淑仪求情的话,或许能够帮到周淑华一点,便赶去了寒香苑。
“妹妹两个月未来寒香苑了,怎么这番火急火燎的来了,也没带上瑾萱一起。说起来莲衣这丫头也是好久没来过了,也该,她身怀有孕,不方便行动,现在她也快要临盆了吧。”柳静言在这宫里唯一的牵挂便是她们,今日见到卫子夫来了,不免多问了几句,却见卫子夫也不答话,一幅有心事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莲衣出事了?”
“柳姐姐,你别着急,我来就是为了周姐姐的事,柳姐姐一定要帮忙救救周姐姐啊。”卫子夫跪在柳静言面前,柳静言忙将卫子夫扶起。
“你先告诉我莲衣怎么了?”
“周姐姐现在还平安无事,只是一临盆就要出事了。一个多月前,太皇太后的寿宴上,伊婕妤喝了一杯茶后突然小产了,太皇太后因此受了惊吓也病倒了,下令严惩凶手,结果那方容华站了出来,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周姐姐的身上,说是周姐姐买通了御膳房的宫女绣春,周姐姐不知道情况,被那绣春欺骗,拿出自己的令牌帮助绣春出了宫。这个绣春是唯一能够证明周姐姐清白的人,可是她又死在了宫外,现在周姐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皇上之前因为周姐姐的孩子所以还没有给周姐姐定罪,但是周姐姐就要临盆了,事情还是没有头绪,若是柳姐姐不出面向皇上和太后求情的话,周姐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