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冷,星光黯淡,月色迷离,无数红男绿女在街头穿梭,放纵地展示各种表情,夜幕下的都市似无边无际的城堡,只有灯不知疲倦地闪烁。
送别好心的庄童,徐虾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多少有些情绪不振。
他想到整个下午,迪厅疯狂开心的乔月月,挺身而出大打出手的乔月月,学高雅大吃生鱼片的乔月月,还有即将通过庄童,被他婉拒的乔月月。他很想知道,当得知真相,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小警花,会不会减少她的快乐?
欣赏意味某种倾注,感激同样是种负担,拒绝更注定伤害,有些事不得不做,但不等于愿意接受不乐观的结果。
可徐虾没心多想,婉拒小警花只是第一步,家里还有个大警花须要关照呢。
同样的问题,如果换成别人,再见面装成若无其事,大家你好我好,原来什么样还什么样,也就过去了。但以乔月月的姓格,加上庄童的告诫,搞不好会去质询纪若敏。这两个木鱼脑袋凑一起,一言不和再闹起来,他一下午努力就白费了,所以为防患于未然,攘外之后,还必须安内,必须好好交待纪若敏,提醒她别把事情再搞砸了。
打起精神,徐虾没打电话,直接回自己家了。郁闷一下午,再加一个晚上,以纪大队长的脾气,肯定会上门兴师问罪,即使明知他不在家。
◇◇◇◇◇
没任何意外,纪若敏正跟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他家没头脑地乱转,徐虾刚进门,就第一时间跳过来揪住他耳朵:“臭无赖,从下午到现在,你去了七小时,整整七小时啊!你都干什么了?”
徐虾没好气地抓下她手:“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你做的蠢事擦屁股。”
纪若敏尴尬一下,语气软了几分:“不就说几句话,干嘛这么久?”
徐虾边换鞋边道:“我不得找机会嘛,总不能当乔月月面说吧?这还是特意把乔月月先送回特警队,再送庄童回家,路上才跟她说的。”
换好鞋径自走向沙发。
纪若敏跟屁虫似地缀在后面:“你怎么说的?”
徐虾坐到沙发上,吁口气道:“怎么说不重要,总之庄童已经答应,不会让乔月月再给我们添乱,所以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放心了。”
纪若敏转转眼球,狐疑道:“庄童和那丫头从来都穿一条裤子,怎么突然变这么好心?”目光往小虾脸上一飘,猛醒道:“臭流氓,你该不会是把庄童那丫头也给勾引了吧?”
徐虾往沙发上一瘫,无力道:“我的老婆大人,我把全世界的小姑娘都勾引了,行了吧?你要还看我不顺,就赶紧把我杀了吧。”
纪若敏好气又好笑,一把揪住:“痛快儿给我起来!老实交待。”
徐虾耐住姓子道:“我就是去解决问题,有什么可交待的?”
纪若敏不依不饶道:“你少来!你整整去七个小时,什么也不说,还一个劲叫屈,谁知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让我怎么放心?”
徐虾不耐烦道:“你这脑袋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纪若敏一怔,可怜兮兮道:“你和俩丫头一去七小时,我整整闹心七小时,俩丫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能见一面就把乔月月勾住,凭什么不能把庄童勾住?怪我多想吗?”
徐虾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跟傻丫头这种人较什么真?哄两句,说两句好话不就完了?当下伸手一抱。
纪若敏正委屈,云里雾里的,就给他抱到大腿上了,又慌又奇道:“你干嘛?”
徐虾拥着她动人的大身子,柔声道:“若敏,说你傻你还真傻?你这么好的条件,要在别人眼里,家世地位各方面,我根本配不上你,就你傻乎乎地,把我当个宝儿,换了别人,有几个能跟你一样?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傻。”
纪若敏芳心当时化掉一半,强自道:“你别以为拍两句马屁,再说两句好话就能把我哄乐呵了,乔月月那小獾子不就一次被你勾住了?”
徐虾苦笑道:“乔月月这种活宝,全世界有几个?不说别人,你当兵十年,碰上的人没一万也有几千了,遇到过几个乔月月?”
纪若敏无言以对,闪闪眼道:“那你告诉我,你都和她们干什么了?”
不把这七小时说清,傻丫头一辈子不能心安。徐虾如实道:“先是乔月月引路,去了你们特警队北边的一个迪厅,然后就是吃饭了。乔月月你也了解,一疯起来没个完,不到时间差不多,我怎么可能回来?”
纪若敏又问:“那后来呢?”
徐虾道:“后来就是送乔月月回去,再送庄童,路上跟她说了。”
纪若敏打量他几眼,没看出什么撒谎迹象,便放过他道:“算你吧。”柔柔一嗔,两臂往他脖上一挂,歪头往他肩头一靠,闭眼享受起来。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纪若敏享受着爱人怀抱,轻轻地悠着身子,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变化难以想像,快得更难以想像,虽然本来就没事。
徐虾笑着摇头,觉得傻丫头和乔月月也差不多,最多表现形式不同。乔月月是无论他说什么,都当真理一样捧老高;傻丫头是他说了,听着舒服了,也就信了,至于他有没有编瞎话骗人,并不在深刻考虑中。
想到后半程的使命,徐虾又为小警花说起好话道:“对了,还有件事,我忘告诉你了,今天遇到点小麻烦,乔月月还救了我呢。”
纪若敏腾地坐起,急问:“什么什么!你又遇到什么事了?”
纪大队长一个“又”字,用得端地精辟。
徐虾忍住笑道:“我和金彪救陈妍那事,你还记得吧?当时有个小子被金彪暴打一顿,今天在舞厅,又遇到那小子了,还带几个人来寻衅,叫乔月月一个人全揍趴下了,这不也算救我一次吗?”
纪若敏不以为然道:“这怎么能算?如果没她,你根本就不会去那地方,也就不会发生,她害你还差不多。”
徐虾无法苟同道:“话不能这么说?不管什么原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为我解决了麻烦,这总是事实。”
进一步道:“你没在场不知道,情况真的很吓人,总共四个人呢,有个家伙块头特别大,我都担心乔月月她们应付不了,结果庄童都没出手,乔月月一个人就都给解决了,尤其那个大块头,乔月月一招就把他胳膊给卸了,可真不简单。”
纪若敏大言不惭道:“她那两下子都是我教的,照这么说,应该是我救了你。”
徐虾哭笑不得道:“你是她领导不假,但又不是她师傅,人家的手段都是在警校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纪若敏不屑至极道:“警校教那点擒拿术也值得一提?你见过几个女警察能徒手对付歹徒的?还四个,我明告诉你,一个都对付不了。”
徐虾还真没见过,只好道:“可她不是特警吗?”
纪若敏轻蔑地挥下手:“什么特警,那就是一说。实话告诉你,我刚转业时,给她们当过一年中队长,我寻思初来乍到,就装装好人,随便教过她们几手。当然,乔月月天赋和素质还过得去,比不少猪头男特警还强,我就特别点拨她几次。这么跟你说吧,别看她在警校也学过,但她会那两下子,凡是有用的,全是我教的。”
纪大队长一个凡是,把所有功劳都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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