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唐壁和来沪儿,所以当天祝耀和秦琼并没有过去帮忙破案,而是在樊虎连明回去把消息告诉大家之后,把唐壁两个人留在了秦府,为了表示这一天来在各个地方两人给的面子,祝耀亲自下厨,让人把自己的那一大套炊具弄来,让秦琼打下手,当着唐壁两人的面整治了一桌子菜肴,每一样都是两人间都没见过的。
不是祝耀弄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而是这个年代还没有炒菜,所谓的菜品,一般都是蒸煮烤一类的,炒菜这个时期也就是所谓的宫廷御供独享,才有那么一两样。而炒菜这玩意,是宋朝才开始正式有的,直到南宋才开始正式遍及各地,在明朝才是最兴盛发展最快的时期。
而现在,祝耀做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菜珍馐,不过煎炒烹炸加上几样凉菜,每一样却都是唐壁和来沪儿别说吃,就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吃到后来,酒桌上只有四个人,好吧,因为这个年代的礼仪规矩,而秦母和唐壁两人也不熟,所以整个酒桌从一开始就他们四个。
吃到后来,四个人除了祝耀,都略微的有了几分酒气而这个时候,祝耀则是谈起了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唐大哥,你我可以说绝对的不是什么外人,来将军,今天的这些事情看过来,我也确实见识到了定伯父所说的真汉子性情。所以呢,既然咱们已经座在一个酒桌上了,我这个最小的弟弟,就说一个可能二位哥哥都不太爱听的话,但是就小弟看来,这却是对于两位哥哥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祝耀的这话一说,三个人立刻就精神了一些,把酒杯和筷子都各自放好,也不插话,就这么端坐好,等着听祝耀的下文。
“今天一开始到唐大哥那里的时候,唐大哥就把话说透了,具体的我就不说了,我想,只是对于来将军的介绍和评价上,来将军也能猜到一二,并且我想,可能平时来将军也是这么做的。”
祝耀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两个人的反应。而两个人的反应,一开始却是微微一变色,不过后来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个事,所以互视一眼略微一牵嘴角,没再多说什么。
看到这个反应,祝耀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至少,两人之间虽然不对盘,但是看起来更多是职责上的碰撞,而私人的仇怨其实没有那么多。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还有一句话,叫做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也有一句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之所以啰嗦这么多,其实所要说的很简单,唐大哥是这镇台府的将军,而来将军确实身负圣命,是来监管唐大哥兵权的。”
这一会可就是说的再次而不过了,相当于是所有的遮羞布都扯碎了,把所有的问题都赤*裸坦诚的摆到桌面上来说了。
而之所以祝耀要这么做,甚至不惜冒着与两人翻脸,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危险,却还要这么办,归根结底,就是对来沪儿的印象还不错,而这两年来不仅是秦琼受到他不小的影响,他又何尝不是受到秦琼很大的影响?
所以今天,不如仗着自己的身份多少让两人顾忌几分,不会当时就翻脸,就来上一剂猛药,把两人之间的隔阂给消除掉。有解决两两人的一个大麻烦大包袱,也是脚下了两个朋友。
除此之外,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如果历史没有偏差,乱世还是到来,到时候谁能一万个保证自己绝对无事?所以现在交下这么两个朋友,以后不管是战场相见能多分活命的希望,还是战乱一起能多个盟友,都是值得祝耀这么做的。
“唐大哥之所以会被监视,其实原因很简单,从汉末到现在,这几百年以来一直都是战乱不断,好不容易才有当今圣上平息纷乱统一天下,自然的,对于手握兵权的外人,要提防再提防了,毕竟,这几百年的战乱,归根结底都是手握兵权才乱起来的,不管是开国建朝,还是国破家亡,都与这分不开关。”
祝耀的这话一说,三个人不由的都是点了点头,仔细一想,可不是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主动的还是活不下去了被逼的,最后最主要的,能推翻社稷的,和能开国建朝称帝的,都是手握重兵的人。
如今几百年的战乱好不容易平息,对于不是自己亲信的那些掌兵的人,自然免不了监视,这件事换谁都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唐壁心里的怨气瞬间就小了一半,而来沪儿心里也觉得唐壁有些冤得慌,所以本就不算太深的敌意,也就减去了很多。
“除此之外,唐大哥比别的那些被监视的将领,还要糟糕一些的就是,你师从我义父,我义父呢,大家都知道,自己割据幽州,对大隋是听调不听宣,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大隋的一块心病,真是如鲠在喉。义父那里兵多将广,随时都有反抗朝廷的实力,你这里又是掌管一地的兵马大权,手底下也是兵多将广,加上向大哥如今是潞州总兵,也是手握兵权。唐大哥,你说,换做是你,你能不监视么?”
“而来将军,虽然是奉命来监视唐大哥的,但是也不过是圣命难为职责所在,通过今天的接触,加上以前定伯父的评价,来将军当得起豪爽汉子四个字。所以今天小弟就抖个胆,帮二位哥哥把这层窗户纸挑破。”
说到这里,祝耀再次顿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祝耀再往下说,就是真正的肉戏,真正的重点了,也是大家最关心的解决方案。毕竟如果没有解决方案,之前的一切都是空谈,即便现在经祝耀这一说,两人之前的以前那些仇怨,已经快消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这一点不解决,到时候两人终究还是对手,到时候自然还是仇敌。
“说这些,不过就是说,二位哥哥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仇,所有的不友好,其实都是这些职务的原因闹的。而现在呢,说句实话,如今天下一统也有些年头了,这几年圣上励精图治天下安乐,可以说休养生息的已经很不错了,就各地的这些将军手里的兵马,如果真要是叛乱,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如今的大隋,可以说是天下归心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将领们对大隋最大的威胁,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而唐大哥的为人,来将军这么多年也应该了解不少,当知道对于翻出大隋和叛乱,唐大哥可是从没有这个念头。既然这样的话,为何二位哥哥不联合一起互惠互利呢?”
“来将军这里需要应付上边,那么唐大哥就配合来将军演演戏,拿出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让来将军交差。而来将军将这些夸大一下,反正夸大战功,只要不太过分,已经是大家所默认都在做的,不如就拿这些应付上边,不仅不会受到责罚,反而还会受到褒奖。”
“唐大哥这里虽然付出了一些,但是有了来将军的帮助,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反而还可以去除朝廷的疑心,对于唐大哥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看上去好像吃亏了,实际上没有了掣肘的地方,反而更可以放得开手脚。”
“到那个时候,来将军对上边可以交差,对自己可以不这么累,对唐大哥,也不必处处针锋相对平添仇怨。唐大哥这里,上可以借来将军之手,免去朝廷的猜疑,中可以让自己放轻松,也不用处处做些不必要的顾虑,下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兵将身上,为大隋练出一支精锐大军,上报皇恩,中间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下也可以保境安民造福百姓。”
“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二位哥哥为何不去做呢?”
祝耀的这一番话,这一个不是解决办法的解决之术,可以说是说到了两人的心坎里,因为他们何尝不是这么期望的?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愚人,很多事情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两人之间的仇怨因何而来,他们更是再清楚不过,说他们没想过化干戈为玉帛,那纯粹扯淡,谁都不想平白多个敌人。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身份过于敏感,职责更是敌对的,加上都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懦弱的,也就一直这么拖着到了今天。
现在好了,有祝耀这么个不安排理出牌的家伙,在这里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又作为中间的枢纽,把两人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只需要两个人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而且还不会被对方认为是低头服输,这何乐而不为?
“好,明宇贤弟一番话,当真是令愚兄茅塞顿开,来将军,今天这桌上没有大帅没有将军,也没有侯爷,只有你我兄弟四人。今天,借着明宇贤弟的东风,你我之间放下一切隔阂,不对对手做兄弟,如何?让你我兄弟二人,加上叔宝,咱们兄弟三个为陛下为朝廷,为治下百姓尽你我所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