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因果与轮回
如果说玄玉被绑架带给巴隆他们的是烦躁的话，那么堪加隆的死带给他们的就是震惊了。巴隆完全没想过玄冰他们有能力杀死堪加隆，因为哪怕是现在的玄冰，能有能力和堪加隆分庭抗礼就不错了。杀死他？巴隆自己倒是很轻松，尽管堪加隆没有第三境界的人该有的能力，简单来说，这家伙就是凭资源把修为提上去的。所以就像卡希尔说过的，他这里不论灵术初始评级是什么，随便来个灵帝就可以完虐堪加隆。
“你……”巴隆看向玄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确实是我做的。我用了‘龙核’。寿命会缩短三分之一，但能瞬间达到‘下位灵尊’境界，这点连玄玉都不知道。我怕她担心。因为当时那情况，如果我不用，在场的人都会被杀死。我别无选择。”玄冰目光显得有些冷淡，尽管知道了巴隆已经出手了，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但现在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去救人！”
面对着玄冰的咆哮，巴隆沉默。
“以你现在的实力，去给人家送龙核吗？”一旁黑影嗤笑道。
玄冰默然。尽管知道黑影说的是事实，但他心中依旧有所不甘，不甘于对玄玉放任不管。想到十多年来的朝夕相处，这个在别人看来一直很坚毅的大男孩不禁双手捂面，泪水却从指缝间缓缓流出，像是流去了希望。
李炎烁看着心中有些哽咽，就连刚来不久的钟离雪都有些不敢想象，眼前之人的哭泣到底蕴含了多么沉重的悲伤。
“巴隆，告诉我们有什么方法，我们必须去。”李炎烁站了起来，不同于以往的嬉皮笑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
“去了你们就回不来了。”巴隆毫不客气。
“那就回不来吧！”玄冰也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当哥的责任。”
“但是让你活着是我的责任！”巴隆咆哮。在场的所有人着实被惊住了，哪怕是黑影他们也都如此，因为从没人见过巴隆发火，记忆里，他就是一块温和的老石头，玉石做成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巴隆声音缓和了许多。“是预言中的救世主。”
所有人愕然。黑影迈动着长腿从楼上爬下来。“老石头你没事儿吧？你确定要告诉这小子这些？”
看着一脸不信的玄冰，巴隆叹了口气。“是时候了。原本就是他自己去找的预言者，但现在预言者被保护在悬空殿深处，他不可能找到，所以为了让预言正常，我来说也是一样的。玄冰，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说的千真万确。你是救世主之一。同是救世主的还有你身边的李炎烁和精灵族的小公主——丽提娜·神影，也就是钟离雪，以及被抓走的玄玉。不然你以为会如此的好运，你住的地方刚好有个小黑屋，小黑屋里是一道界门？而且界门的守卫还居然允许你进去学习灵术？早从你出生前很多年我们就已经在这里恭候了，包括后来钟离雪的到来，一切都是预言给予我们的提示。包括去那个地方，你以为那里是这么好去的？有些人修炼到灵神境界也没有去过一次，因为那里不对外开放，只对六界悬空殿的人允许进入，因为那里是培养维持六界平衡的守望者的地方，而且也不是无限使用的。每百年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现在你们借那里突破到灵皇、灵王，带来的是下一批守望者的人数会少八个。对，是八个，你们一个人就占掉了两个位。”
“既然我们是救世主，那为什么不允许我去救玄玉？”玄冰依然冷声。
“如果你去了，就像我说的，那是有去无回。不要以为每一个界主都深明大义，像冥皇，他眼里可只有自己的利益。这件事我会直接通知主殿。主殿的人会处理。你们不要挂心了。”巴隆摆摆手，心中略有些烦乱。“回去吧，孩子。我们会处理的。”
……
被巴隆请出了黑屋子，走在湖边玄冰一言不发，湖水深沉，仿佛他此时的内心。李炎烁两人也不敢说话，说多了那便是徒增伤心而已，不如闭嘴的好。
“钟离。”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钟离雪吓了一跳，接着却发现是一直不肯说话的玄冰。但接下来他的话却是让钟离雪心头一震。“你应该知道哪里有其它界门吧？”
“嗯。”只是惊讶了一瞬，她便知晓了玄冰想要做的。“但是，你要知道……”
“没有但是。”玄冰平静地一叹。“只有责任。”
李炎烁在一旁并未多说，只是感到那个他熟悉的老大，那个整天游戏人生、嬉皮笑脸的玄冰似乎在离他远去。
毕竟总有一天孩子总会长大，总会懂得所该担当的东西。
……
傍晚时分，夕阳像是火球般沉入了远方的山影内，余晖若火，却无法带给黑屋子半丝颜色。此时黑屋子仿若一个黑洞，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来自太阳的光和热。
小黑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云天。
“我们失败了。玄玉被抓走了。”在门口的一丝光亮出现之际，巴隆便开了口，仿佛一点也不为云天的突然出现而感到诧异。
“我知道，预言者已经预见。”云天取下帽子，一脸苦笑。“老家伙你在这儿也不好过吧？毕竟是他以最大力量创造的一个生命，你是唯一一个达到灵神的。但是却不得不守在这儿，守着这几个小家伙。”
“还好了。让我找到了一点年轻的感觉。话说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巴隆摊了摊手。
“这次不能让他们乱来，冥王的行为有些过了。这次我亲自走一趟。”云天闻言，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巴隆认真地说道。
“晚了一些。”
“什么意思？”云天脸色瞬变，“你让他们去了？！”
看着暴怒的云天，巴隆嗤笑一声。“如果他们要从我面前溜走，我会不拦着？只不过他们没从这里动身罢了。”
云天皱眉。“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哎……”巴隆叹声。“我想过了，雏鸟是要飞的。我若阻拦，那他们一是不能面对艰苦，二是会有心魔。这与他们的道不符，所以，我不能拦。”
“那我去看着他们，如果有危险我就出手。”云天沉吟一会儿，说道。
巴隆不禁嗤笑。“看你这样，真像个老母鸡。”
“难道你不像？”云天转身走出小黑屋，灰色的长袍飘荡在身后，回响的反问让巴隆一阵叹息。
……
无垠的虚空寂静得仿佛死去，卡莱尔孤独地立于天际，宛如世间的主宰，却又只是一位遗世的独行者。手中镜像翻转，看着玄冰一行人踏入位于美丽的玉龙雪山峰顶的界门，微微叹息。
“这是一个因果，这是一个轮回。因果因为我之过而破，那我便创造一个轮回，重塑这个因果，让我，成为救世主的踏脚石。”虚空变得模糊不定，仿佛随时泯灭。
……
黑色的大斗篷笼罩着四人的身影，在人不知不觉中，穿行，然后走向远方。第四人自然便是钟离雪家的那个管家。得知了他灵帝的修为着实让几人欣喜了一下。但并不代表他们对这一次营救信心十足，毕竟冥界三大将最末位的堪加隆都有灵圣修为，更不要说前方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更加强的存在。中心神殿的态度玄冰拿捏不准，他也不想拿捏准。始终如果这个救世主的名号随便换一个人培养一下都可以达到，那么他们便不会在意玄玉的死活，玄冰不敢赌，不敢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生命做赌注。将主动权交给别人，这不是玄冰的风格。“前方玉龙雪山的山腰上有一个接界，里面有一个山洞，便是我们的目的地。”精灵族的老者说道，语气有些淡漠。可玄冰不管这些，在他眼中的只有火热。
几人艰难地向着山上登去，每一步都在积雪上留下一个半尺厚的脚印，山脚的寒风吹得人发抖，哪怕以四人的修为，在一阵大风过后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再向上一些也将会更冷，因为那将是风最大的地方，也是最抖的地方。这无疑增加了几人负担，虽说灵皇修为使几人早已可以飞行，但背后不远处便是村落，为了不惊骇世俗，他们还是选择步行一段距离。
登山无疑是艰难的，但眼看前方原本遥远的目的地现已经近在咫尺，玄冰还是激动不已。
思考间，一个大阵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