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使大哥回来了?”
斑鸠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这个,因为按说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小虫在这个地方,除了将他俩从一堆废墟中救出来的“天使大哥”,还有谁会知道这一点呢?
一想到这里,斑鸠突然开始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尤其是不太会向别人表达感谢,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谢谢”两个字总归是要说的吧。8『ΔΔ1 ww*w.
偏偏斑鸠最不会说的就是“谢谢”两个字,他在这方面的脸皮有点太薄,老觉得“谢谢”这样的字眼说不出口,所以这时候斑鸠便把目光放在了小虫的身上。
“恩,把这个丫头叫起来,道谢的话就交给她说了。”
心里面打着这样的鬼主意,斑鸠轻轻地拍了拍小虫的脸蛋,一边拍还一边说“醒醒、醒醒”,睡得正香的小虫“哎呀”了一声,最后终于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睁着惺忪的睡眼,小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斑鸠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她左右看了看斑鸠,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斑鸠的脸上,当然并没有真的用力。
“你这是干嘛?”
斑鸠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变成了满满的委屈与莫名其妙,小虫翻着眼睛看着斑鸠,说道:
“谁叫你刚才拍我脸蛋来着。”
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我这还不是为了叫醒你”,斑鸠剩下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小虫便已经抬手推开了斑鸠的脑袋,坐起了身,眯着双眼看向了正前方。
食物、清水,小虫自然是注意到了身边的这些东西,但相比较起这些不会动弹的来说,那个正向着这边摸索过来的人才是最能够吸引她注意力的。
斑鸠扭过头来,他也隐约瞧见了正前方的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在影影绰绰的,看轮廓应该是个人类,这大概就是救了自己和小虫的“天使大哥”了。
小虫和斑鸠注意到了对方,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
黑漆漆的环境让斑鸠看不清楚来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小虫却丝毫不受阻碍,她缓缓地站起了身,暗暗踢了旁边的斑鸠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做好迎敌的准备。
“迎敌?”
斑鸠想不通小虫为什么会给自己使了个这样的眼色,对面那个可是“天使大哥”,如果不是人家把自己从碎石当中拽出去的话,咱俩现在都还在废墟当中被活埋着呢。
“小虫不愿意跟人家说声谢谢也就算了,何必要恩将仇报呢,早知道就不把她叫起来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斑鸠还是干净利索地站了起来,只是没有摆出大敌当前的态度,他看看小虫,又看看在黑暗中越走越近的那个人,有些话想要跟小虫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近了、近了、近了,斑鸠终于是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
一头灰白两色的细碎短,脑后还扎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辫,生满了横肉的脸上被纹了一圈又一圈的红色同心圆,圆心则在他的脑门正中央,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箭靶。
估计他脸上这个纹身的目的就是对别人说自己的脑门是靶心,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肉嘟嘟的大圆脸每走一步,两个脸蛋子都会上下晃悠,看着倒是挺可乐的,只是在想要笑出声之前,还请务必问问他那双拳头的意见。
这家伙胖得以至于脖子几乎完全看不见,好像他的这颗脑袋就是直接按在了大腹便便的身体上面的一样,上半身左右各斜挎着一根纯黑色的皮质弹药袋,约莫有一个巴掌那么宽,里面插着许多比手指头还长出一截的子弹,装饰性远远大于功能性。
向外凸出的肚皮上同样有着数量颇多的纹身,都是那种鲜红混杂着橘黄的火焰图案,仿佛他的这个肚子就是个正在燃烧的炉子,里面的火焰随时准备向外喷薄而出。
下半身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尺码大得都快能够给斑鸠当野营用的帐篷了,斑鸠看着这么一个又高又壮的角色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心说他的确是够得上“糙老爷们儿”这种定义了。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粗糙、强悍、野蛮的气息,还没有走到斑鸠的面前,斑鸠就有些明白小虫为什么会提前叫自己准备迎敌了,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可这么个家伙总是叫人不禁心生警惕,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不安了。
……
“喂!你……你好。”
眼瞅着对方越走越近,斑鸠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并且开口叫住了对方,在见到对方确实被自己一声喝住了脚步之后,斑鸠又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种态度似乎非常不妥,便立即软化了语气,先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目光在斑鸠和小虫的之间转移了几次,这个如同一头野猪王般存在的角色没有回应斑鸠的问好,他的目光中同样充满了警惕之色。
“我们没有恶意,”斑鸠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手势,“请问是你把我和她从废墟之中救出来的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对方的样子,斑鸠猜测他很可能是这里的土著,且不问他为什么会是这幅扮相,最起码人家是救了自己和小虫的,就算是长得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可对方终究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施以援手呢,这就是斑鸠的想法。
“你们是什么人?”
在仔细观察过斑鸠和小虫两个人以后,对面这个“野猪王”忽然开口说话了,从他语气中的疑惑来看,“野猪王”好像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两个大活人。
这说明斑鸠和小虫并非是他救的,他只是“路过”而已。
“不是你救的我们吗?”无错网不跳字。
斑鸠还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便做了个用双手在废墟中挖掘的动作,接着说道:“就是旁边的那堆废墟,是不是你把和我她从废墟里面挖出来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然而“野猪王”的回答犹如兜头的一盆凉水,浇得斑鸠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