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王,说起他来就要说到其父了,赫景王的父亲,将门出身,文武双修威名显赫,威震四方,立汗马功劳无数,曾破例封侯封王。
而后诸小国联并,打算合攻大凌,他亦再次披战甲,举长枪,他是凌国的不败战神,可也有人记得,他是个男人,正面的武力冲突敌不过,便使柔术,所谓柔术,不过就是利用美色罢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禹国公主摇曦,明媚如阳,性纯如雪,被自己的国人算计与赫景王一见倾心,就在两人情意绵绵,难舍难分之际,禹国国主抓回公主,以便和赫景王谈判,当时禹国国主给了三个条件
要么为他所用
要么一命换一命
要么杀了大凌国主
后来,他死了,他把剑交到她手上,一朝战神,就这么陨落了
“男儿保家卫国,可为护国而死,可为护民而死,可为护妻儿而死,就是不能自刎而死”
这是这位伟大的战神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把她拥进了怀里,那么用力,那么决然。
而后,公主被带回国,本想一死了知,岂料,她竟发现自己早已珠胎暗结,这腹中是他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生下来,秉承着这样一个信念,十月之后,胎儿平安生下,她不顾一切,征服了荆棘的漫漫长路,与接连不断的追兵,在她唯一的贴身护卫的保护下,成功地把幼婴送到了赫景王府,然后自刎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王府的老管家是赫景王救过命的人,忠心耿耿,看着手中的小主人,他皱纹纵横的眼角,湿漉一片。
小主人,你若是个平凡的孩子该多好,至少,父母健全,能得安逸,唉~~。
怕他再次踏上主子的后路,老管家用心良苦,只将他当作寻常孩童那样教养,可是,身为大凌第一战神的孩子,怎能安于平凡,他优秀,他聪明,他就像颗星,就算在无边的黑夜,依然光亮。
他承了他父王的王位,小小年纪,便领兵出战,如他父王一样,英勇,无畏,甚至比他父王更优秀,更聪颖,更会领兵带将,就是这样,老管家更不敢和他提及他的父君与母妃,生怕他血气方刚地去报仇,又走上主子的道路。
其实老管家不知道,早在他六岁时,便听府里的丫头私下说过了此事,他一点点隐忍,又一点点变强,他要报仇,他也在想,若自己是普通老百姓该多好,其实他很矛盾,自己该放下仇恨,做个普通人,还是努力变强,为父母报仇,然后这世上再添厄运。
少年慢慢长大,他带上了面具,,性子难以琢磨,他不再上战场,他开始退出人们的视线,他选了天下太平,他舍了个人恩怨
然而,这一切又有谁懂。
“大家百忙之中还能来将军府为沈某庆生,沈某在此谢谢各位有心的同僚了,今晚我们什么都不谈,大家尽管吃尽兴,喝尽兴”沈老爷子坐在主席位上,大声地说,看那神情是真的很开心。
等他说完,下面一片迎合之声,而后都开怀地吃起来,沈老爷也坐了下来,沈沫坐在他右手边,而赫景王坐在她右手边
见周围开始有人给寿星敬酒,沈沫小心地转过头,低声对赫景王道“原来你就是赫景王啊!听说你武功很厉害呀!不过你放心,可能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就一定算话,当然你可能瞧不起我,但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
沈沫叽叽喳喳地发表言论,小嘴张张合合像停不下来的鹦鹉一样
赫景王抿着杯中酒,不知是因抿酒而勾了唇角,还是因人勾了嘴角。
宴会结束,差不多也月上中天了,宾客也在慢慢辞别。
“你能不能教我兵法啊!”见周围的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地道别,沈沫知道他也要走了,突然觉得有些不甘,便冒出了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他依然握着那个酒杯,纤长的手指在血红色袖袍的映寸下,也泛起丝丝红色,更显诱惑。
“你一个女子,学兵法作甚”他问得漫不经心,好像这世上再没什么事能提起他的兴趣。
“谁说女子就不能学兵法了!”沈沫立即炸毛了“瞧着你就没听过花木兰的故事,她还不是女儿身,但是她却能替父从军,而且丝毫不比男子差,她有男儿没有的细心,有比男儿更强的坚韧,有一颗热血,护国为民的宽广胸怀,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她就是个女子”沈沫说得很”说完,他直视她的眼睛,想看看她的反应
“怎样?这个条件你能否办到”他问,骄傲如她,定不会应的,其实他只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兵法,终究不是她该学的,她应该只快快乐乐地笑就好了,像个平凡人那样,有份平凡的快乐就好了。
“好!当就当!我沈沫是什么人,这点事都办不到,那我还姓什么沈”
她表情坚定,语气铿锵,竟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面具下的脸,微微不忍,一阵思索过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便随你,如果受不了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强求”
沈沫大喜,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学什么兵法,只是内心不想,不想就这么和眼前的人像陌生人一样错开,就算只有一点交集,那她们曾经也有过交点,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舒坦一些。
他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不过并没有回头“那明日你便来吧”说完就走了。
红影妖娆,让沈沫不禁想起了赤玫顶的大红玫瑰,也如这般风韵。
整个将军府,打点完一切,真正安静下来,天都以快大亮了,沈沫累瘫了,刚睡下,又爬起来忙吩咐小满两个时辰后叫醒她,这又才睡下。
因为太吵,沈沫很晚才睡,所以累得不行,不一会儿便睡得深了,呼吸均匀,睡得安详。
这时一个身影鬼魅般地跃进屋里,没发出一点声响,他静静地站在床边,良久,只听见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他弯下腰,轻并熟练地替床上深眠的人掖了掖被角,那动作像做了千万遍一般自然,好似,那本就是应该的。
“师父…………”
掖被角的手一僵,见她只是在说梦话,故而又松了口气。
“……骗子………………”浅浅的呓语似乎显得很困惑,云眉也拧出了一条小痕,好像梦里也在想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黑暗里依稀又是一声轻叹,伸出的手轻轻地附在那拧紧的眉上,底下的熟睡的人好似感觉到心安,轻轻蹭了蹭,再度陷入深眠。
“小姐啊!醒醒!”
“小姐~~”
“……………………”
待沈沫交代完一切,都以快到正午了,挥别不舍的娘亲,和一脸纠结的爹爹,沈沫出发赫景王府。
沈老爷子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养了一个儿子,哪有这种还没出阁的闺女,天天往外跑的,偏偏他又没什么办法,唉~愁死人了。
沈沫一路问一路找,终于是找到了赫景王府,本打算上去自爆一下身份,没想到,她刚一上前,那站门的侍卫就让开了路。
哟嚯!没想到还能刷脸的!
沈沫如是想,和侍卫笑嘻嘻地挥挥手算打了个招呼,便抬脚走了进去。
正待沈沫迷茫地不知走哪个方向时,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笑容端正,讲究,她站在沈沫对面,不近不远刚好一米左右,福了福身子道“奴婢意悠,为沈姑娘引路,请姑娘随奴婢来”
沈沫笑笑跟在她身后,心想,这里的丫鬟到现代去,一定能当选亚洲小姐,气质神马的,绝对能秒杀名门闺秀。
“奴婢就领姑娘到这儿了,王爷在里面,姑娘进去便是”意悠站在一旁,示意沈沫进去。
看了看她身后的红漆门,沈沫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外意悠抬起头,望了眼渐渐关上的房门,眼里闪过一片好奇之色。
书柜,书柜,书柜,一眼望去全是书,看来这是间书房,再往里走,是一张书桌,一些书和宣纸,还有文房四宝,旁边是一扇开着的窗,光线投进房间,照射在坐在桌边写字的身影上,光线有些刺眼,那身影看上去倒虚幻了许多,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喂,我来了”
静谧
“喂!你听没听见!”沈沫又走进了些
“你不觉得,你该称呼我一声景王爷吗!”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写起来。
“我不喜欢那样叫”她说,慢慢走到他身边,打量打量这个,打量打量那个,时不时还伸手摸摸,摸两下又无趣地放下,继续转移目标。
他继续写,就像没看见她的动作般。
“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是万事都能随心所欲的,身居高位者,更甚”
沈沫瘪瘪嘴“我知道”她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对面看他书写
“大道理我都懂”她说“但是想想又不对,如果一个人只为着道理,规矩而活的话,那活着有什么意义,人生嘛,虽然不一定要活得多么轰轰烈烈,多么壮志成城,但一定要活得自由,过得随性,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停下手中的笔,静静地听她说话,听她语气里的轻松和随性,他有那么一瞬间也想体会她所说的人生,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要是时间就这么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他可以一直这么看着这么美好的她。
“帮我磨墨”他打断这个话题,再一次低头写字。
“喔~”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渡了过去,加了点清水在砚台里,左三圈右三圈地磨了起来。
“咕噜~~”
额!
沈沫尴尬地摸摸肚子
“那个……我饿了…………”
放下笔,他看了她一眼,似有笑意地走向门口,见她还站在原地,打趣道“还不走,一会儿又该抗议了”
而沈沫再意的是,额,刚才他在笑?那么冷魅的人也会笑,她能感觉到,刚才那个笑是真的笑。如果没有面具的话,他一定笑起来很好看。
“来了!”
她小跑过去,手自然地拉住他红艳的袖角,她喜欢这样拉,就像拉着师父一样,说起师父,师父到底干嘛去了!明明说过去哪儿都叫上我的,大骗子!哼!
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他终究还是随了她。
“o哇!好多好吃的~~~”
一室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饭桌上风卷残云般的某人,一脸不可置信,太可怕了!这是此刻所有人的心声。
他挥挥衣袖,示意退下。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之后,他才坐下,吃相斯文,和对面那只成了明显的对比,不过他从不注意这些琐事。
沈沫觉得,大底这天下,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多在乎的东西了,然而沈沫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之后,那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关心的,穿红衣,带面具的男人,会为她做出那般多不可思议的事。
“你说她去了赫景王府!”
“是的,属下亲眼所见”
说话的是三皇子凌晨烈,三年时间,他都在拉拢朝中官员,其他皇子也同样,私下动作不断,这太子之位一日没定下来,希望就多一份,自然要好好表现,能顺利得位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反了,这时候,就是需要兵力的时候,只要得了沈家的相助,那就如虎添翼,要得沈家的支持,现在就只有从沈沫这里下手最快,也最有利,只是该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另一边凌墨白也接到消息,说沈沫去了赫景王府,并根据汇报来看,似乎跟踪沈沫的还不只自己这一路人,他陷入一阵思索,现在有人注意沈沫不稀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就是一块兵符,得了她,就等于得了大凌半部大军的支持,而他现在在意的是,她和赫景王怎么会相识,他不是不问世事了吗?这个时候出现,是有什么目的?
屋外,天空平静无云,静得有些诡异,就像在预示着什么。
这天,又要乱了吗…………
给读者的话:
葫芦要枯了,交水啊,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