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捞尸人之丧衣
“那怎么办?”那个汉子疑惑的看着李易恒。李易恒听完眯起了眼睛,突然提起只剩一根手指的右手,凌空打向了那汉子的喉结,那汉子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脖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跌进了天池中。
剩下的汉子,看到如此情景,都惊恐的看着李易恒,李易恒突然大笑了一声,对他们说道:“不要逼老夫亲自动手,自己跳下去吧!”
那几个汉子在李易恒步步相逼下,眼看就要跌入池中,领头的一个汉子突然拔出了手枪,大喊道:“兄弟们,这老东西不讲究,咱们跟他拼了。”
但除了他没有人敢拔枪,都双股战战跪在了地上,哭天抹泪的磕着头,那汉子激动的踢了地上几人几脚,又惊恐的看向李易恒,李易恒已然走到了他面前。提起‘忠魂’没看到动作,那汉子的头颅已经飞出老远,身子拍打着岩壁,跌入了天池。
池内原本平静的水面,也随着那些汉子此起彼伏的哭号之声,逐渐沸腾了起来,玄青一手拄着地面,抬起头对李易恒说道:“你逆天而为,不怕遭天谴?”
“哈哈,老夫遭的天谴比你吃的饭还多,老天都不敢拿我没办法!”说完又疯狂的笑了起来。
池水突然掀起一阵波澜,像是在宣泄着积攒千年的愤怒,不停的拍打着池边的巨石,我惊恐的看着这撼天动地的一幕,池水沸腾的巨浪在半空中卷起一朵龙卷,呼啸而来,我下意识的护住脸,但水浪打在手上,还是如针刺一般。
李易恒直直的立在池边,水浪打在身上也是纹丝不动,虽然更听不到他的笑声,却能看到他疯笑的口型。
‘膨’龙卷落入水中,余波拍打着四岸,两颗巨大的蛇头从水中缓缓升起,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岸边这几个渺小的生灵,李易恒突然回过头,大笑着对玄青说道:“哈哈,这回该轮到你了!”
说完提起玄青就要扔下池中,我脑子嗡的一声,忙走到池边,大声对李易恒喊道:“放开他!不然我就跳下去,我和‘涅槃坨’都得喂这大王八。”
李易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恶狠狠的盯着我,对我说道:“那就跳下去吧,正好让你这只白虎、和那玄武,一同帮老夫成阵。”
我看威胁这老头子不管用,干脆我跟他拼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虎劲,大喊着就要冲上去,李易恒也提起了残手,就要朝我头上劈来,那只残手落到我头上的一瞬间,耳中甚至能听到那种破风之声。
突然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把我打向半空,再一看李易恒已经放下了玄青,忠魂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紧张的四处张望着,我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住了,李易恒突然大喊道:“出来吧!”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站在了李易恒身前,正是玄青的师爷生死薄。大手提起玄青,扔到了身后,对李易恒说到:“不要执迷不悟了,活了百年还没有顿悟?”
“哈哈,屠我族人,还在这谈什么顿悟,好深的玄机啊!”说完单手疾风般劈向‘生死薄’。
生死薄身形轻晃,几缕白须被李易恒斩落,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生死薄会突然杀出来。玄青趁这当口捡起了地上的忠魂,扔到了半空。
生死薄和李易恒看到半空中的忠魂停下了动作,双双跃起,我爬起身,捡起了一块大石,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凝聚在这块石头上,向半空中的李易恒掷去,大石没有向我想象中的那样,把李易恒砸倒,而是贴着他的耳边划过。
但这突然飞来的大石让李易恒稍有分神,半空的忠魂被生死薄夺去,李易恒先是一惊,但收手已经来不及,左手被生死薄齐根削去。
二人同时落到地上,生死薄没有再进攻,赶忙脱掉被李易恒鲜血溅到的外衣,李易恒用残手捂着伤处,突然大笑道:“哈哈,我今朝失算,有朝一日,我会像当年你折磨我那般,加倍偿还。”说完疯笑着,跃向池中,那玄武咆哮了一声,张开大嘴,生吞了半空中的李易恒。
那巨大的咆哮声把地上的碎石震得乱颤,我望着沉入水面的玄武,不敢相信那李易恒就这么死了,再看生死薄眼神踌躇,我忙问道:“李易恒死了?”
生死薄望着余波未平的池面,摇了摇头。
夜,不再狂欢。沉入水中的仇恨还在蔓延。玄青看着面如止水的生死薄开口问道:“师爷,您怎么来了?”
生死薄看了一眼玄青,徐徐说道:“这几日我心中隐隐不安,就破例卜了一卦,见有丙吞艮土之象,便知道你们出了事情,我寻到那玉龙坡之时却空无一人,又循着你的气息找到此处,没想到李易恒果然把那玄武引到这天池中。”
我心下奇怪,那玉龙坡怎么会空无一人,难道尸体都被人挪走,我赶忙问道:“你在那玉龙坡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吗?她中了枪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生死薄眉头微皱,望着远处的雪峰,沉沉答道:“老朽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只是一地的血迹,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姑娘,老朽也未曾见得。”
我听完不知心中是喜是忧,如果再我们走了之后,有人到了那玉龙坡,必定会救下曼霜,但那人又会是谁呢?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几朵雪花,我扶起玄青,和生死薄一同下山。一路上生死薄很少说话,偶尔玄青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摇头不答。
我心中疑问丛生,李易恒说生死薄屠他族人,可生死薄却口口声声说他顿悟不深,如果真是那般,就是换了我,也不会那么快顿悟。
在生死薄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镇子,准备在那住下。镇子不大,街两旁林立着一间间卖山货参茸的店铺,生死薄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那排我俩住下,就转身出去了,说是要给玄青弄些草药。
我坐屋子里心中焦虑,看生死薄那意思,李易恒还没死,上回削掉了他四根手指,这回又剁了他整只左手,虽然没入那玄武口中,但也许真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想死,阎王爷都不愿收他。
玄青躺在床上,低声对我说道:“一鸣,这些天苦了你了!为了救我差点把命丢了。”
我听完瞪了他一眼,对他说道:“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你不也是为了救我才染上这毒的吗。咱以后没过了。”
玄青莞尔一笑,幽幽叹道:“想不到万隆寿庄如此多的豪杰,却为了一颗死物争的头破血流。”
“听说凑齐了两株参王便可以做神仙,得永生,不抢才怪!”我看着窗外漫天飘飞的雪花,对玄青说道。
玄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长生?古今逐其道者何止一人,小到贩夫走卒,岁贡寿星。大到文武权臣,甚至九五至尊,哪个不想万世不朽,但生死自有天命定夺,逆天而为,只会死的更早。”
白雪将大地深藏,却不能冰冻贪欲的疯长。万家灯火通亮,人心无处依傍,看破生死之人,或不会在乎寿命几许,几寸长。
我和玄青正聊着,却见生死薄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的一株人参,我定睛一瞧,正是那株七品叶参王,我正惊奇间,却见他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参王的根须上,我被他这一举动惊住了,难不成这老小子也想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