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长老以下还有数不尽的精英,为着这个有着长生秘术的教门甘愿赴汤蹈火。
老者同情的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侏儒,接过自己剑的同时,飘天满落的雪停了。
宛如天地间的一场幻觉。
生与死有时也是一念间。
老人的剑能够唤来风雪,他喜欢在风雪中杀人,他的剑是风雪杀人剑,从不杀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走吧。”他叫唤远处侍立的车夫,归剑入鞘,刚要转身,眼睛瞪大。
那是一道乍现的火焰,宛如鬼神的出手,无声无息,出现的时候已经能够致人死命。
电光火石间老者向旁横移,七步的距离,撞向左边的石墙,忍受骨头的碎裂,继续移着步。
落石与灰尘散尽,他的左手整条手臂血迹斑斑。
本该死去的侏儒咳嗽着从地上爬起。
守在远处的车夫没有走动,保持着静立的姿势。
“大人,你口口声声让老奴不要小视了对手,可你要杀老奴难道只想要出一剑,实在是老奴莫大的耻辱啊,风雪杀人剑,剑能唤来风雪,飘落的雪即是剑,无形的剑是风雪,大人巫术的掌握似乎又变得厉害了很多,老奴一直没有看出,大人原来还是六道教的十二花使中的一位。老奴用了百年才赢得地方弟子的名分,承蒙朱长老看重,赐给了老奴一朵曼陀耶罗花,这朵花,老奴本就是留给大人的,因为只要你不死,老奴就不能复仇,不能复仇,老奴便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只是天算地算,真是不如命运巧合,大人竟然是曼陀耶罗花使,这朵老奴深藏多年不舍得用来杀人的教花实属是浪费了。”侏儒手背擦拭去嘴角溢出的血,脖颈的伤口愈合。
“来生功,怎么可能!这门功夫真君只传给过两人!那二位老夫我记得他们的来历!”白发老者难掩惊讶,他是六道教十二花使的一位,地位还在七位长老的上边,如何能不震惊教主真君的护体神功竟然被眼前的侏儒学得。
“人活于世总会眼见诸多的意外,其实老奴本想着跟你入宫,不想这么早杀你,可你实在辜负了老奴多年来苦心的伺候,说了那么多好听话,到头来还不是想要除掉老奴,你想化去老奴心中魔念,你又凭什么认为老奴认同的是魔,若一定这样,在魔看来你又何尝不是魔。”侏儒冷笑着双掌泛起热气,他不用武器杀人,从来只喜欢赤手空拳。
白发老者大笑道:“强词夺理,与你多说又有何意,就算你得来生功真传,不过是求个不死,世上没人可以不死,就算是有护体神功同样会死。”
白发老者的剑再出鞘,飘起的风雪呼啸,远方马蹄声乱,有人叫喊着:“何人敢在朝歌城内生乱!快快过来给本将受死!”依一骑黑马出现在巷口,来着穿甲佩刀,他翻身落马,守在巷口的车夫拔出了剑,不由多说攻向他。
小巷内白发老者的剑已经化作了白天飞雪,侏儒掌心飘火。
“大人知道天下武学,虽然不能尽都学会,但是从不吝啬自己所学所想,只要合适便会全部相告,多年来老奴倒有几分感激。这炎天掌是大人当年教给老奴的,老奴最后便用炎天掌送大人上路,也是有始有终了。等得你死后,我会如实告诉老爷你的死因,六道教为祸南疆,就算是老爷远在东边,对他们亦是有诸多不满,你既是六道教的花使一位,你死了反倒是老奴大功一件,”他出手掌影在身前化为万千如同实质的利箭,燃烧着火焰的掌影卷带着热浪,宛如长龙呼啸。
“老奴平生不爱金银珠宝,也无不爱诗酒风雅,唯有一愿,要人不能有谁再小看了老奴!凡小看了老奴的,老奴便让他们死,便让他们家破人亡!”侏儒残忍的笑着。
白发老者迎向数之不尽的掌影,身前有风雪开路,逼近的火焰尽都被彻骨的寒意熄灭。
他的剑从风雪中刺出,他的掌迎向风雪推出。
“这是真君的寒霜功!”侏儒不能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当燃烧火焰的手探入老者身前呼啸的风雪中,才恍然觉察彻骨的寒意不是只来自剑那么简单。
白发老者苦笑道:“原来你我都只不过是棋子。”
他的手穿透了老者的胸,他的剑刺破了侏儒的喉咙。
“为什么不收手!”侏儒的声音嘶哑,血染红脖颈。
“身不由己,那二位的一位已经走了,原来他来了,好厉害的念术。”白发老者剧烈的咳嗽着,血染红长袍。
他们是修习巫术的人,死是难逃的结局,却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立刻死去。
他们一齐看向远处,来时的巷口,那车夫撕下了易容的皮囊,露出的是一张娃娃脸,她手中提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头,漫步走来,嘴角含笑:“二位全然忘了昔日入教的誓言么,为何多年来掌握了大权反倒有了多余的想法,真君早已看破所有,他要偷天换日便是鬼神也难知,我奉命杀掉所有不忠教门叛徒,两位是否已经死个明白,黄泉下莫念。”
她扬起手将头颅丢出,那颗头颅的主人死前眼中尽是恐惧,他的瞳孔里燃起了一丝火苗。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夏。”白发老者叹息着,落下的头颅带来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转瞬间吞噬掉了他们。
那娃娃脸的女子听着马蹄声临近,最后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将军尸体,不论是他的马,还是他用的刀全说明他的地位不简单。
“神鬼莫测方能偷天换日,尔等不过凡人,也妄想偷天,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到时那将是真君的天下,婉容也一直期待那天的到来。”她从容的从另外的方向的离去。
一场大火燃烧着两具尸体一个头颅。
一具无头尸躺在了胸口。
朝歌城已很久没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过。
不过几日间,大街小巷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