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令狐冲坐在崖边,迎着朝阳练气。中?文网w1w?w.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功正在飞进展,可能再过半年,就能重新进入一流中期,最多一年,就能打通第三条奇经,成为一流后期高手了。
有了这种感觉后,他就更勤加练气了。之前岳不群考教了他的武功后,说他的剑法已经大成,想要进步也难了。于是令狐冲就只干脆专注练气了,练剑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几日甚至都不动剑了。
这时,背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真的只练气不练剑了吗?”
令狐冲一惊,迅一个转身,转身过程中拿起了放在身边的剑,等他转过身来,已经摆出了“苍松迎客”的架势。
放眼看去,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的老者,神情抑郁,脸如金纸,年纪至少有六十多岁了。令狐冲却不敢大意,方才他正在修理《紫霞神功》,虽然凝神练气,却也正是耳聪目明的时候。此人却能毫不惊动他就进入他身周三丈以内,至少轻功比他要好要高一筹。
“阁下是谁?”令狐冲剑尖指着对方,凝神戒备。
“你到底还练不练剑?”来人不答反问,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让令狐冲不自觉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在下的剑术已经到顶了,再练也没有什么进步,还不如好好练气。”
“到顶了?”虽然神情抑郁,可听到这话,老者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以你的剑术,就敢说剑术到顶了?”
老者身影忽然一动,令狐冲只觉自己眼前一花手上一抖,老者仍然是在石洞前,可是令狐冲手上的剑却便到了老者手里。
令狐冲只觉得自己背后被冷汗湿透了,这老者的武功,要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看好了!”老者挥起长剑,开始施展剑法。
令狐冲开始还有些不屑。华山派素来就以剑法闻名于江湖,他的剑术天赋又是出类拔萃,连曾经的剑宗领袖、现在的副掌门封不平都自承不如他,甚至他见过的剑宗众人中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而现在,他的剑法又经岳不群的认可为大成了,既然如此,江湖上有谁能在剑法上教训他呢?
很快,令狐冲就呆住了。
老者使用的剑法,就是华山派的基础剑法,白云出岫、苍松迎客、有凤来仪、金雁横空、无边落木、天绅倒悬、白虹贯日、古柏森森、青山隐隐、野马奔腾……一招一式他都了然于心。可是这些熟悉的剑招在老者手下却是变得陌生而又恐怖,威力比之在令狐冲自己手上强了不止十倍,甚至令狐冲觉得岳不群的剑法也达不到这种水平。
自己如果对上这老者,绝对撑不了十招以上,令狐冲震惊得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者使完了剑法,手一挥,长剑又准确得回到了令狐冲手里。令狐冲这才回过神来,惊疑得问道:“前辈到底是我华山派哪位……”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叫起来:“您是风清扬风太师叔?!”
老者倒是一愣,“想不到你还知道老夫的名号,是了,你定是从山洞里的刻字猜到的。”
得到肯定后,令狐冲纳头便拜:“徒孙令狐冲见过风太师叔!”
老者正是东方潇瀚以为不会再见人的风清扬。
风清扬观察令狐冲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思过崖向来少有人来,从五年前东方潇瀚后,令狐冲还是第一个上崖的。风清扬虽然不怎么见人,可对于思过崖上的动静还是会关注一二的,所以令狐冲一上崖,他就暗中观察了起来。
这一观察,风清扬现,令狐冲剑术天赋绝顶,内功修为也已经进入江湖一流。于是他就动了心思。尤其是,当风清扬从令狐冲和岳不群的话中得知,令狐冲与东方潇瀚的情敌关系后。
几年前败给东方潇瀚后,风清扬曾破例出了后山,悄悄潜入华山派驻地打听东方潇瀚的消息。现在东方潇瀚的底细,除了武功外,他都清楚了。
对于输那一场,风清扬心里其实很在意。只是他自知年纪大了,内功和剑术要想突破都是难上加难,东方潇瀚却正是风华正茂武功突飞猛进的时候,此生要找回场子已经不可能了。现在看到令狐冲,他动了调教出一个传人,以后替自己找回场子的念头。在他看来,令狐冲年纪和东方潇瀚相仿,内功修为已经不俗,又得传了气宗的最高心法《紫霞神功》,剑术天赋也出类拔萃,如果自己传下《独孤九剑》再好好调教一番,加上东方潇瀚情敌身份的刺激,日后未必不能胜过东方潇瀚。
于是,从这天开始,风清扬开始传授令狐冲《独孤九剑》,为了能让令狐冲尽快吃透,他还破例亲自动手和令狐冲切磋。在风清扬的调教下,令狐冲的剑法突飞猛进,短短一个月就进入了自出机杼的境界。
就剑法而论,令狐冲现在已经在东方潇瀚之上了,东方潇瀚的剑法天赋确实不如令狐冲,而且他自从五年前和风清扬一战剑法大成后,就一直没怎么练过剑法了,一直在潜心修习内功,外功上练的更多的也是掌法、指法和轻功。
一个月后。
“冲儿,你学剑的资质,当真是天下少有。这《独孤九剑》是天下第一等的上乘剑术,却也是天下第一等难学的剑术。你却能在短短一月之内,已近小成,当真是了得。便是当年我年少时,也差你少许。”风清扬站在崖边,负手而立,淡淡得说。
“徒孙愚钝,是太师叔教导有方。”令狐冲在背后恭敬得说。
“好了,”风清扬转过身来,“如今你已入了门径,日后只需日夜苦练,勤修气功,多与高手过招,五年之后,便可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记住,此剑的要旨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令狐冲今日已经有所预感,但当风清扬说出他要走时,还是大吃一惊,颤声道:“太师叔,你……你到哪里去?”
风清扬道:“我本在这后山居住,数十年不见外人,日前一时心喜出洞来授了你这套剑法,只是盼望独孤前辈的绝世武功不遭灭绝而已。如今剑法已经授完,自当回去。”
令狐冲一喜,正待说话,风清扬忽然厉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也非例外。”见令狐冲神色惶恐,便语气转和,说道:“冲儿,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如心中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
令狐冲心中酸楚,道:“太师叔,那为甚么?”风清扬摇摇头,说道:“你见到我的事,连对你师父也不可说起。”令狐冲含泪道:“是,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风清扬轻轻抚摸他头,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令狐冲跟到崖边,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不由得悲从中来。
就在这时,一句话突然远远得传入了令狐冲的耳中,“冲儿,日后你武功有成,便与你那位东方师叔好好较量一下吧。莫要让他觉得,独孤大侠的武功比不上林远图的《辟邪剑法》。”
“是,徒孙谨记!”令狐冲急忙跪下,郑重得说。
正气堂中。
“你要下山去找那贼子?”岳不群问道。
“是,请师父准许。”令狐冲半跪着说。
下坐着的封不平插口道:“这几个月里,你确实功力剑法进步神,可那贼子的武功当真非同小可,便是我也难言能战而胜之。你想为自己和丛师叔报仇,我们欣慰有加,只是你如此急功近利,不免枉送了性命。”
令狐冲信心十足得说:“请师父和师叔借步教场。”
一个时辰后,教场上,岳不群和封不平一脸震惊得对视着。
就在刚才,令狐冲向两人展示了自己的剑法。两人震惊得现,仅仅一个月不见,令狐冲的剑法居然突飞猛进,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单论剑法,他们两人居然都已经不如令狐冲了。封不平惊诧过后,亲自下场和令狐冲切磋了一番。结果,三百招内,两人竟平分秋色。要知道,令狐冲的内力远比封不平差。而封不平还感觉,令狐冲可能没有尽全力。
惊诧过后,岳不群脸上马上浮现出不豫之色。他是气宗掌门,最重练气,之前传授令狐冲《紫霞神功》就是为了让他专心练气。可是这一月来,令狐冲却是剑法大进,气功进展平平,可见他几乎都是在练剑,没怎么练气。身为气宗大弟子却重剑不重气,这怎能不让岳不群恼火?当下就厉声追问令狐冲剑法如何精进至斯。
令狐冲不知道当年气剑之争的事,风清扬又不让他泄露自己的存在,于是就说是自己在思过崖上突然悟透了剑法奥秘。岳不群当然不信,令狐冲的武功如何他很清楚,虽然练剑资质出众,可是积累不足,如何能在顿悟之后有这么大的进展。可是令狐冲咬死了说是自己悟出的,岳不群盛怒之下也是无可奈何。
封不平见岳不群怒,连忙劝解。虽然他被东方潇瀚用移魂大.法洗了脑,可是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对于学剑资质好的弟子他都另眼相看。令狐冲的学剑资质是华山弟子中最好的,所以封不平自从回山后对令狐冲就一直青睐有加,五年多来对于令狐冲的指点比岳不群还多,当然不会眼看令狐冲在岳不群盛怒之下遭殃。
在封不平的劝解下,岳不群总算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梁来报:“启禀师父、师叔、大师兄,五岳盟主令旗到了!”
岳不群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讶异。盟主令旗已经几年没有上华山了,嵩山派有事都是以书信的形式通知华山,这次居然下了令旗,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气堂上,嵩山派“仙鹤手”6柏高举令旗,口中言道:“五岳剑派左盟主有令:近日,魔教在福州频频出动,意图夺取林家《辟邪剑谱》,五岳剑派派出精锐人手,即刻南下支援,务必阻止魔教获得《辟邪剑谱》。”
“华山派遵令!”岳不群、封不平、令狐冲一起拱手。虽然华山派和嵩山派暗中很不对付,但是明面上还是要维持交好的样子。
“6师兄既然来了,不妨留下喝杯水酒,也让岳某一尽地主之谊。”接下令旗后,岳不群说道。
“岳师兄,小弟还要去衡山传令,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了。”6柏拱拱手,便带着身后四名嵩山派弟子径直离去了。
嵩山派的人一走,令狐冲立刻请战:“师父,这次就让弟子带人去吧。”令狐冲不知道东方潇瀚和风清扬之间生过什么,以至于风清扬居然让他去和东方潇瀚较量一番,可是此事正和他意,所以令狐冲才想下山。虽然令狐冲知道自己现在可能还不是东方潇瀚的对手,连风清扬都让他武功有成后再去一战,但是他还是想先和东方潇瀚打一场,因为他想要摸清,自己和东方潇瀚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岳不群对于令狐冲带队南下有些迟疑,令狐冲的武功是够了,可是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可是经不住令狐冲的哀求,最终岳不群还是答应了令狐冲的要求,只是派了封不平一同下山,封不平为正,令狐冲为辅,一起去往福州,凡事皆听封不平调遣。
令狐冲答应了,反正他只是想下山去找东方潇瀚,对于带不带队倒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