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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你比一条臭虫都更令人厌恶
她开始恨起了郁老爷子。
她恨郁老爷子要了她却不能娶她,最后,她将对郁老爷子的恨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郁夜栗从小就是被非打即骂,她的母亲更是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
当他提出要去外面的时候。
他的母亲变会发了疯一般怒骂道:“你就是个私生子,是个可怜而又可悲的私生子,作为一个私生子,你凭什么去外面,你去外面也是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你比一条臭虫都更令人厌恶,让人作呕!”
接着他的母亲会将他关到没有灯光的小黑屋里,让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包围住他,直到他向他的母亲下跪道歉,说再也不说要出去了,他的母亲才会将他放出来。
这长长的信里,郁少谦和慕雅静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黑暗和恐惧的童年,而信之前都是说着对母亲所作所为的恨意,直到最后,郁夜栗的话锋忽然一转。
“母亲,我以为我是恨你的,我以为你是可恶至极的,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也许,我错了,你只是爱而不得对吗?对我的父亲爱而不得,所以心,才会扭曲了,我忽然明白了,因为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人,我很爱她,可那个女人却要离开我,母亲,我的心也扭曲了,母亲,我终于理解了你的痛苦,爱而不得,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最悲的痛啊!”
信,到此结束。
郁少谦和慕雅静同时从信上收回了目光,他们看向了彼此,久久无言。
等了片刻,郁少谦拆开了郁夜栗写给郁老爷子的信。
拆信的时候,郁少谦眸底一片暗色汹涌。
毕竟,这封信,是写给他的亲爷爷。
这封信,也很简短。
三封信,除了写给母亲诉说自己黑暗童年的那封,都很简短。
“父亲,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吗?我身上流动着你的血脉,可是你却好像不配做我父亲,因为你让我母亲和我,成为了见不得光的存在,我们无法堂堂正正走在光明下,无法堂堂正正沐浴着外面的阳光。”
“父亲,我死了,我找了一个方法,让我的尸体可以不会腐朽,你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吗?只有女人才会在意皮相啊,我一个男人怎么也会在在意皮相,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自卑和黑暗啊。”
“我的母亲从小告诉我,我是个被人看轻的存在,我连臭虫和老鼠都不如,令人作呕,我是多么自卑啊,除了这长得好的皮相以外,我没有让人在意的东西了,所以我才想要保住我的尸体永远不会腐朽,毕竟你不知道,你的儿子,有多么的自卑啊。”
“我知道,我对你也是个耻辱的所在,不过你现在很开心了,因为你的耻辱,你人生中的污点,终于死了,他死了,再也不会成为你的污点了。”
信到此结束。
郁少谦呼吸有些压抑。
而慕雅静,同样也很沉默。
她想起了之前在北城,陈珊和她说,郁夜栗是个很可怜的人。
那时候她很激动。
她觉得,这么一个如恶魔一般可恶的人,怎么会可怜!
可现在看了这三封信,特别是郁夜栗写给自己母亲,讲述自己童年的信,她忽然觉得,郁夜栗是可怜的。
这是一个可怜而又可悲却又可恨的人。
“雅静,我会去查你父亲的真正死因。”片刻后郁少谦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慕雅静的耳中。
慕雅静点点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欣慰。
男人,总能考虑得那么周全。
她都还没有提,郁少谦已经想好了。
“这算是真相大白了吗?”她忽然喃喃说道。
好像是的。
除却她父亲真正的死因,一切,终于真相大白了。
郁少谦眼眸幽深:“应该算。”
慕雅静没有说话。
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有激动,没有愤怒,只是很复杂,同时夹杂着一抹酸涩。
郁少谦忽然拉着慕雅静坐到了长椅上。
他让慕雅静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雅静,如果想说什么告诉我,我陪你说话。”
慕雅静将头靠在了郁少谦肩膀上。
她幽幽看向天花板:“郁少谦,你说,这个男人和我母亲相爱过吗?”
“我想,有。”郁少谦给了慕雅静一个很肯定的回答:“但是,他心理有严重的问题,偏激,自卑,扭曲,偏执。”
从郁夜栗写的信就可以看出。
这是一个人格有严重问题的男人。
不过也不奇怪。
有这样的身世,这样的母亲,这样的童年,郁夜栗心理会扭曲分裂不足为奇。
“所以我母亲最后受不了离开了。”慕雅静喃喃说道:“他说,他只是吓我母亲,想要逼我母亲就范,他说他错了,可他怎么就不能早知道自己错了,怎么就不能早醒悟。”
如果郁夜栗能够早醒悟,或者一切的悲剧就不存在了。
郁少谦握住了慕雅静的手,他低沉说道:“雅静,如果人世间每一步都能走得恰到好处,那也许,世间就没有悲欢离合,就如,我们早些去了那片森林,或者,你早看了那本书,我们也不会有经历那么长久的痛苦。”
慕雅静呼吸一凝。
“可现在我们明白了之前是误会,少谦,我们都明白了和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郁少谦声音越发低沉了:“雅静,我们的错误还可以挽救回来,但很多人的错误,是一旦错了,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慕雅静没有说话了。
她陷入了沉默。
等了良久,郁少谦的手伸出,他的手轻轻在慕雅静的长发上抚着:“雅静,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你难受,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你还有小白,还有念念,还有我。”
男人的这句话给了慕雅静力量和支撑。
她抬起了眼眸看着郁少谦:“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调整心态。”
“我相信。”郁少谦的目光灼灼:“雅静,你一直是很坚强的女孩,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