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皇宇辰反应过来,一片好似墙壁一样的黑色雾气就扑面而来,直接将皇宇辰和他身前的吕之卉笼罩在其中。
被黑雾笼罩之后,皇宇辰耳边快速传来吕之卉的声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信,全是假的!”
对于吕之卉的提醒,皇宇辰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他之前见过许多种幻术,潜移默化的、强行灌输的。他自认心智坚定,已经不会被任何幻术左右,但眼前的黑色雾气发生变化之后,还是完全出乎了皇宇辰的意料。
开始,周围是一片完全的黑暗,皇宇辰能感觉到吕之卉就在他身边,但却完全无法看到,这种完全的漆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皇宇辰将眼睛瞪的大大的,却看不到任何物体。
几息之后,皇宇辰忽然看到左边出现了一道光,他立刻凝眉,下意识的离这道光远了一些,直到这光的亮度越来越大,皇宇辰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那居然是一个人影,这人影好似撕开了空间,直接从无尽的黑暗之外进来了一样,那投过来的光,就是这个人本来存在的世界的光。皇宇辰甚至能通过缺口看到外面世界的情况,那分明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和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完全不同。
这人影快速的从裂缝中爬出来,在他完全出来的瞬间,之前的缺口直接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皇宇辰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刚才的场面像极了看到一个人从时空之门出来的样子,但很明显的,这状态和时空之门却完全不同。
因为这件事,皇宇辰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他眉头皱起,想分析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吕宏伯所打出的雾气,到底是什么。
就在皇宇辰仔细思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体一沉,左手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拉住,然后拼了命的往下面拽自己。皇宇辰几乎是用本能的反应用力向上提自己的左手,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向下的力量只会比他的更大,这就直接导致皇宇辰无法使用自己的左手,而且因为这种力量,他已经无法正常的站立,此刻已经被拉的半跪在地上了。
这个事情发生的极快,从皇宇辰感觉有东西在拽他到自己已然跪在地上,只有一息左右的时间,当他反应过来要反击的时候,身体已经这样了。皇宇辰想都没想,直接运转体内的火属性能量,并让其快速的向自己左手汇聚,无论抓着自己的是什么,火属性元素都会将其焚烧的一干二净。
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大量火属性元素聚集,让皇宇辰的整个左臂都显现出一种暗红色,这种光芒在这样无尽漆黑的空间内,显得十分刺眼,但火属性元素大量聚集之后出现了两件事,让人匪夷所思。
第一件,就是皇宇辰运转火属性能量向自己左手的方向凝聚,想将拽着他左手的东西焚毁,但能量宣泄而出之后,皇宇辰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左手之上没有任何东西,手掌就这么平平的放在地面上,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些渗入地下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皇宇辰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感觉自己的左手被强大的力量拉扯,但这种力量却并不会对自己造
成伤害,无论皇宇辰用多大的力量去拉扯也是如此。力量不断向下,且不伤害分毫。这是完全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二件,光。
暗红色的光出现之后,周围的黑暗好似在快速的向这里挤压,皇宇辰立刻就有一种好似会被人吞噬的感觉,这种感觉极其强烈。而且之前吕之卉就在他身边,此时此刻身边却除了黑暗空无一物,而且这黑暗还再不停的向中间挤压,让皇宇辰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意识到可能是光的问题,而且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开左手的问题,皇宇辰立刻驱散了体内的火属性能量,让它们快速返回中央漩涡,暗红色的光芒快速退去,之前的那种被挤压和吞噬的感觉这才消失。
此刻,皇宇辰的左手,已经完全陷入地面之中了,在达到一定的深度之后,下降停止,他手掌陷入地面的深度恰到好处,正好能让地面的土壤将其完全掩埋;向下的力量消失,皇宇辰立刻就想抬起自己的左手,但却发现只要自己左手用力,方才的那种巨大的力量就会出现,将自己的手掌再次拉向地面。
这种感觉好像是被某人束缚了,而且这种束缚人的手段,皇宇辰之前从来就没有见过。
他的脑海之中快速的闪过方才吕之卉的话,她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要信,一切都是假的……那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开始的时候皇宇辰以为是某种幻术,但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刚才他看到的东西实在真实,皇宇辰甚至觉得拉着自己左手向下的这力量就来自于方才从另外一个时空进来的人影;只是此时此刻,皇宇辰还没弄清楚其中的奥秘,不知道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
……
外面,吕宏伯打出一拳之后,向后退了两步,冷冷的看着弥漫的黑色雾气将吕之卉和皇宇辰两人完全笼罩,在空旷的大殿中,化作一个纯黑的大茧,这种黑色没有任何一点杂质,大殿之中的烛火照在上面,光线好似都被吞噬了。
吕宏伯眯着眼睛,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的意思。
这时,大殿的门,开了。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眉道人,从大殿的门口徐徐走入,进入大殿之后,大门自动关闭。
这道人看似行动极慢,但只迈出了两步,却已然站在了吕宏伯面前,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大殿之中的黑色大茧,而后冲吕宏伯道:“你可知道,如果失败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用你来提醒我!”吕宏伯瞪了这道人一眼,语气不善的道:“定计的时候都说好,出了问题让我一个人背锅,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
“当初若不是你擅自将器皿交给皇烨煜,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道人没有因为吕宏伯的语气有任何情绪波动,还是淡淡的道:“现在器皿不在,你却能收回一个活物,也算是弥补了损失。不过如果他要是死了,你是知道后果的。”
“要赌,就赌大的。”吕宏伯脸上露出微笑,但眼睛之中却带着贪婪的狰狞,他看着眼前的道人,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虐,道:“许俊远,你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最终所有的事情居然都落到了我的头上。”
那道人听闻吕宏伯的话,眉毛微微挑了挑,而后呵呵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道人,就是当初跟着许风偷袭东王府,将东王府前厅摧毁差点杀了皇元武的那个尊者大能,许俊远。当初许风去东王府也不是为了击杀皇元武,而是为了引出守护东王府的几个暗卫,当时许俊远就是许风的尊者打手,只是后面,此人就销声匿迹了。
“今天这事若成了,我便不予你追究什么。”吕宏伯看着许俊远,面目有些狰狞,就好似看着自己的生死仇敌却无法上前手刃一样,他额头的青筋都开始跳动,很明显在强压怒火:“当初你和我说事情紧急,需要穿行者出面帮忙才能调和,为此我不惜献上了我儿子的躯壳,而你说的这个穿行者,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所作之事,有一件是为了我吗?”
许俊远看看吕宏伯的样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大街上的流浪狗,但他的眼神之中却不带一丝怜悯,语气也十分平淡:“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迫你献出你儿子的躯体供人降临,穿行者都是一些戏虐之辈,想让他们给你做事?你怕是想的太多了。”
吕宏伯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将自己胸口之中已经快要喷出来的怒火强行压下去,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看这许俊远,沉声道:“你和他去做了什么,我也完全不知,而现在他去了何处,我也完全不知,许俊远,春湖永城是真的要将我除名了?现在就算我把这个小子带回去,也根本于事无补!”
“你用寂灭阵法来试他的虚实,就于事有补了?”许俊远微微抬了抬眉毛,看看吕宏伯,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道:“你明知他是东王府的后裔,也明知他身上可能携带钥匙,就这么把他放在寂灭阵里,如果真的被压死了,下一个进寂灭阵的,可就是你了。”说完,许俊远冲吕宏伯微微的笑了笑,他背后背负的长剑剑柄,忽然化为一个狰狞的龙头,冲吕宏伯狂吼一声,再次化为长剑。
“现在这些对我都不重要。”吕宏伯理都没理许俊远的威胁,相比刚才,他现在到变得十分冷静,他看看许俊远,又看看他背后的长剑,咧嘴一笑,道:“为了获得和这个饲生兽合体,你怕是出卖了很多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吧。”
吕宏伯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一把漆黑的长剑此刻就抵在他的喉咙上,而一旁的许俊远还静静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这长剑是从许俊远的影子之中流出来的,吕宏伯却能感觉到这长剑之上传来的森森寒意。
“你说话可是要小心些。”许俊远微笑着,看着吕宏伯,轻声道:“我若是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做好你该做的吧!”
说完,许俊远冲吕宏伯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而后整个人融入到一旁的阴影之中,缓缓消失不见,那把抵在吕宏伯脖颈处的长剑,也随着许俊远消失了。
此刻,吕宏伯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他对这个人虽然心存恨意,但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赌。
赌皇宇辰和吕之卉都能安全的从这个寂灭阵中出来,证明他是对的。
只有这样,他才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