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很多人都没有这样的资本。
毕竟软饭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的。
拿晏温为例子,他跟在佟玥身边多年,能力不错,人长得也好,这才有机会转正,他要是长得难看一点,哪里会有机会跟佟玥在一起?
“晏温那张脸倒真是让人神魂颠倒,不过我听说佟玥长得也很不错,跟她谈过合作的人,就没有不想跟她搭上关系的,只是她低调,很少在人前出现,事情不是交给晏温处理,就是交给佟于江处理。”有人说道。
大家听到这话,立刻就往他那边看了过去,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是谁了。
这不是谢家老爷的那个秀才侄子么?
“谢兄,我记得几年前你大伯不是帮你去跟佟玥提亲了吗?好像他提了提,佟玥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给拒绝了。”坐在不远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在看清楚刚刚说话人的模样后,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可是秀才老爷呢,而且还是年纪轻轻的秀才老爷,当年佟玥要是愿意让你入赘的话,怕是你现在早就考上了举人,当了大官了。”
这话一出,谢永斌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谢家在城里算得上是有名望的人家,不过谢家枝繁叶茂,早就分家了,现在能够被人挂在嘴边的谢家,也是他的大伯家罢了,而他们这些旁支,早就已经没落了。
谢永斌是个读书的料子,他的父母做生意不行,便一心一意想要培养走上科举的道路,读书很是费钱,这些年来,为了供他读书,家里能卖的东西早就卖了,可以说他家里已经一贫如洗!
谢永斌从小就没有为银钱的事情苦恼过,当年考上秀才以后,他也想一鼓作气去考举人,可惜家里拿不出银钱来支持他了。
报名要银钱,还得买一些主考官喜欢的文章看看,这些事情那都是需要花钱才能办的。
家里没钱了,谢永斌就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那也没有办法去考了。
后面他就只能在家里呆着,平日里除了读书写字以外,也就是帮人写些书信,赚点零花钱贴补家用。
本来他想着攒个几年,就可以去考了,秀才这个功名在乡下或许会让人高看几眼,可在城里,那就不够看了,要知道城里的学子们,基本上都能考上秀才,而能不能中举,那就不一定了。
举人和秀才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首先就是待遇方面。
秀才考上了就考上了,除了上公堂的时候可以不下跪,其余时候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可是举人就不一样了,考上了举人,那就代表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了,等于有了出身,通常就可以直接做官了,不过是芝麻官罢了。
不管是什么官,等当上了官,那都是官老爷,而且还有俸禄,虽然不多,但是这份待遇和荣耀,象征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谢永斌想要通过自己走科举这条路,改变自己和家里人的处境。
可惜家里没钱,根本就没办法支撑他去考试,而他想着自己攒钱,却不料后面母亲因为操劳,病倒了,这样一来,不仅没能攒下银钱,甚至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三年前,他的父母走投无路求上了大伯,希望大伯看在他有秀才的功名上,出手相助。
可人都是现实的,谢老爷对于自己弟弟弟妹的求助,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一转头,直接就翻脸了。
他的父母去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谢老爷说了,不是他不想帮,而是他也有心无力,现在的生意十分不好做,他手里也没有银钱。
先把自己的苦给说了,然后又帮着出了点子,说是可以去帮谢永斌说门亲事,只要谢永斌愿意去当上门女婿,到时候别说是欠下来的债务了,就连谢家都要依靠谢永斌的提携。
谢永斌的父母自然是不太同意,毕竟家里也就只有谢永斌一根独苗苗,又还是秀才公,他们夫妻省吃俭用给培养出来的,这就要拱手让给他人,谁甘愿?
可不愿意又能如何呢?他们一家人已经走投无路了。
最后是谢永斌拍板,忍着心里的不适,答应下了这件事。
本来他心里就对当上门女婿这事儿膈应,后面他大伯传了消息过来,说是那姑娘拒绝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根火种,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他理智全无,恨不得立刻就跑去找那个不识抬举的人说道说道。
他一个前途无量的秀才公,愿意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就已经自降身份了,谁知道对方这么不识抬举,直接拒绝了他。
谢永斌很是窝火,他要去找那个不识抬举的人算账,可最后还是被他大伯给拦了下来,他大伯说了,那姑娘家里有钱有势,连谢家都得给她三分薄面,他们得罪不起。
谢永斌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猜到那个人是谁,只不过后来当晏温大张旗鼓跑去求佟玥收留,而谢家原本要跟佟玥合作的项目也吹了以后,他就猜到了,那个人是佟玥。
谢永斌并没有见过佟玥,佟玥虽然是商人,但城里那些大鳄们想要见佟玥都有点困难,更别说他一个穷书生了,自然是更加没有渠道去见她了。
不过见得到和见不到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他心里最讨厌的人就是佟玥了。
所以现在听到他以前的同窗说的这番话以后,谢永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脖颈上的青筋直跳,他双目圆瞪,转头看向那个开口嘲讽他的人。
“闭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当上门女婿,你以为我跟晏温一样吗?那么没有出息?”谢永斌呼吸很是急促,一段话说得是又快又急,殊不知就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更是让大家看热闹看得起劲:“我是秀才老爷,跟晏温那种吃软饭的人不一样,别拿我跟他相比,你拿我跟他相比,那是一种侮辱!”
“是啊,那你跟我相比,那确实是对我的侮辱,你有什么地方比我强的?”就在谢永斌那番话落下后,二楼传来了晏温懒洋洋的声音。
在场的人对于晏温的声音那都不陌生,毕竟晏温还挺高调的,而且因为他接手了佟玥手里不少的产业以后,更是天天都在外面走动。
大家对于他的声音和样貌,自然是不陌生。
随着他话音落下,晏温也从二楼下来了,直接出现在大家面前,他走到谢永斌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挑剔:“你说说你,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我的?长得没有我俊美就算了,品味也这么低俗,这衣裳倒是挺好看的,可你看看你自己搭配了一个什么颜色的荷包,真的是辣眼睛,你把我跟你放在一起相对比,那不是对我的侮辱么?”
晏温看到谢永斌腰间那大红色的荷包,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谢永斌今天身上穿着的是绿色的衣袍,搭配荷包的话,那也是搭配颜色相近一些的,有谁会直接拿着大红色的荷包挂在腰间?
红配绿,还真是绝配啊!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起码我不要靠女人吃饭,也不用出卖自己吃饭。”谢永斌望着晏温那张脸,眼里的嫉妒和恨,是再也掩盖不住了。
谢永斌长得不算很丑,但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从小到大,他的面容就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地方。
明明他才学出众,可就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所以导致现在他都二十一岁了,也还没有成亲。
再加上家里贫穷,更是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了。
穷苦百姓家里的女孩子,谢永斌看不上,而那些有点家底的人家,人家又看不上他,觉得他长得丑,家里穷,姑娘嫁给了他以后,就得陪着他过苦日子了。
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就造成了现在他都二十一岁的高龄了,依旧还没人要。
“我吃软饭我自豪,我卖也有人要啊,不像某些人,他的大伯那都死命地推荐了,可人家姑娘就是不愿意看一眼。”晏温意有所指道:“要我说那姑娘这件事做得太对了,毕竟这种没能力、长得丑,满肚子除了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也确实是配不上那么好的人,真要是被他得偿所愿了,那还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老天爷也眼瞎了。”
晏温这话直接就把谢永斌的遮羞布给扯下来了,不仅扯下来了,还用脚把谢永斌踩在了地上,反复地摩擦!
谢永斌脸色十分不好,他瞪着晏温,见晏温一脸笑眯眯的得意模样,顿时怒火中烧,直接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晏温。
晏温又不是木偶,见人打了过来,晏温直接就避开了,谢永斌不服气,继续追着他打,晏温就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逗着谢永斌玩儿。
最后谢永斌都气喘吁吁了,也没有触碰到晏温的一根手指头。
“跑这几步路就喘得这么厉害,你怕不是身体不好吧?那我可不敢跟你玩儿了,说不定你到时候往地上一倒,诬赖我,说是我故意推你的,那我不就百口莫辩了?”晏温见他身子骨不太强健的模样,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然后他的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当他看到佟玥的时候,眸子熠熠生辉,他大阔步往佟玥这边走了过来。
刚刚他下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佟玥,那时候他就想过来找佟玥,不过他还是先把那些破事儿给处理了。
晏温走到了佟玥面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开口讨水喝:“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人,在下看你桌上的茶水甚是美味,不知道可否赏在下一杯?”
佟玥一看晏温那双兴奋的眸子,就知道晏温这是演戏演上瘾了,她很是配合地说道:“想要讨杯水喝,不难,不过我这个人呢,向来都不会做亏本买卖,你想要喝水,可以,你拿什么来换取?”
“拿我怎么样?”晏温指了指自己:“我长得好,身体棒,不管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呦!”
说到这里的时候,晏温特意冲着佟玥眨了眨眼。
佟玥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行!”
“多谢美人的赏赐!”晏温看着面前的新茶杯,有些不悦地皱眉,他伸手的时候,直接就拿走了佟玥面前的茶杯:“我看美人面前的这杯茶更香呢,我更喜欢。”
说着就端着茶杯,一口把茶杯中的茶水给吞了。
周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神转折的戏,不是说晏温是上门女婿吗?就他这么嚣张的态度,哪里像个上门女婿应该有的样子?
上门女婿不都是在女人手底下苦哈哈地讨生活么?
为什么晏温就如此不同?
他不仅没有在女人手底下讨生活,甚至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搭讪,他是真不怕死啊,这个消息要是被他的正牌太太知道了以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就被人给净身出户啊?
“那位姑娘,这个人他是成亲了的,你可得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家里的母老虎给迁怒了。”
旁边坐着的一个汉子,看不过去了,提点道:“他是给人当上门女婿的,手里没钱没权,你长得这么好看,实在是没必要跟他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佟玥听到那汉子这么说,立刻就冲着他感激地一笑。
佟玥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很吸引大家的目光了,她这么一笑,更是让大家沉醉其中。
那汉子看着佟玥脸上大大的笑容,一时间都愣住了。
晏温不乐意那些人用痴迷的目光看着佟玥,他一把拉起了佟玥说道:“美人,今日外面阳光正好,不如我陪你去逛街如何?对了我有钱,可多钱了。”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荷包,一副不差钱的模样。
晏温直接拉着佟玥走了,佟琼被落在了原地,她看到酒楼里大家复杂又羡慕的目光时,勾唇一笑,掏出银钱,结了账,出门后大声喊道:“妹妹、妹夫,你们两个人好好逛,我先回家,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