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越发认真的看着刘姨娘,后者几乎是从喉间挤出了这句话。
“七皇子殿下对若琪这般上心,还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若琪若是真的嫁给了七皇子殿下,日后只怕是再无安生日子了。”
刘姨娘神情激动的起身,直接跪在了秦若曦的面前,“妾身斗胆,请王妃您想想办法,帮若琪把这婚约给取消了吧。”
秦若琪紧咬着唇,眼眶红的厉害,豆大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
只是秦若琪并没有言语,而是随着刘姨娘起身跪在了秦若曦的面前。
秦若曦的心中情绪翻涌,实在是没有想到刘姨娘会跟她说这些话。
她连忙伸手去搀扶她们二人,“快起来,起来再说。”
刘姨娘说的这些话,秦若曦都考虑过,所以如今秦若曦没有办法反驳,也不好再劝说。
但是,纵然秦若曦觉得刘姨娘考虑的在理,可是秦若曦最在意的,是秦若琪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看着秦若琪这泪流满面的样子,秦若曦不免心疼,她将二人扶起来,拿着帕子给秦若琪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秦若琪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秦若曦认真的看着秦若琪,“若琪,姐姐问你一句,这件事情你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姨娘的担忧固然有道理,明哲保身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但是人并不是死物,不是说觉得放在这儿有危险,就可以换一个安全地方去摆着的。
若是违背了心意,只会让人遗憾,甚至是痛苦终身!
所以,秦若琪自己若是没有考虑清楚,没有下定决心放弃楚天霖,那么纵然她想办法给秦若琪取消了婚约,让秦若琪嫁了旁人,可秦若琪未必会过的开心。
秦若琪的嘴唇早已经被她咬破,口中血腥弥漫,她狠下心来,看着秦若曦坚定道:“若曦姐姐,我……真的不想嫁。”
楚天霖的模样在秦若琪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秦若琪的心里疼的几乎是在滴血,可是她的心意却是越发的坚定。
“七皇子殿下不是我该嫁的人,若曦姐姐,我……你之前说的道理,我都懂的……”
秦若琪忍不住哽咽,泪珠不断滚落。
秦若曦心中一坠,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实处,却又有一道心疼浮现。
她再次抬手抹掉秦若琪的眼泪,不追问她如何做出的决定,只是开口道:“好,你既然做出了决定,剩下的我便来想办法。”
午膳时间临近,下人来凉亭请秦若曦,说楚天奕已经跟秦宣和谈完了事情,让秦若曦随他回去。
秦若曦也无心在秦府多待,跟刘姨娘还有秦若琪告别,让她们二人等自己消息,便随着楚天奕离开了秦府。
秦宣和带着秦府众人出门相送,秦若曦特别留意了秦宣和,发现秦宣和的脸色委实是有些难看,心中不免疑惑楚天奕跟秦宣和到底是说了什么。
马车之上,秦若曦看着楚天奕问道:“你跟父亲谈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将秦若兰孩子的情况如实相告了。”
秦若曦惊讶的抬眸,心头微沉,“父亲是什么反应?”
“惊呆了。之后跟我确认了几句,便是欲言又止,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秦若曦抿了抿唇,“父皇那边虽然是松了口,可是那孩子的情况,我实在是没有把握。莫说是将那孩子身上的异端治好,就算是让他安安稳稳的活下来,我都没有把握。”
“如果师父在就好了,我的医术终究还是太差。”
新生儿与寻常的病人不同,秦若曦并没有给新生儿诊治的经验,用药都有些拿不准,更不用说是给那么小的孩子施针了。
楚天奕握着秦若曦的手,将她揽在怀中,“一切自有命数,你该做的都做了,比起那孩子的父母,还有祖父祖母,你做的都要好,已然是问心无愧。其他的事情,你就莫要想太多了。”
秦若曦点了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作为一个大夫看着病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心中总是不免想着要更加精进自己的医术。
只是,精进医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她只能多多的宽慰一下自己,莫要想太多,剩下的交给时间。
按照之前的计划,她跟楚天奕从秦府离开之后会去京郊别院,见一见古雪莹还有洛兴怀。
今日早朝,东月皇已经对此次阳城战役还有瘟疫的事情论功行赏,如今赏赐的圣旨跟御赐之物早已经送往了京郊别院,楚天奕跟秦若曦过去,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洛兴怀护送楚天奕跟秦若曦去阳城,贡献出的火炮大败北狄国,成功扭转了战争的局势,让东月国以最少的牺牲获得了胜利,也为楚天奕的乘胜追击奠定了基础。
必须承认的是,这次楚天奕能够获胜,洛兴怀功不可没。
再之后,洛兴怀又协助秦若曦跟医者韩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物,亦是劳苦功高。
楚天奕并没有再隐藏洛兴怀的身份,而是将他的功劳写了折子,如实上奏。
东月皇赏罚分明,在早朝钦赐了洛兴怀“毒王”的身份,并且将万毒宫所在的一整片区域加上楚天奕刚刚攻下来的五座北魏国的城池,全都作为了“毒王”的封地一同给了洛兴怀。
这样大范围的封地都赐给了洛兴怀,自然有人眼红,但是洛兴怀那“毒王”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那“毒王”的封号不需要东月皇册封,而是洛兴怀实打实的靠着实力坐稳的,所以纵然心中不满,也没有人敢去触洛兴怀的眉头。
否则一个不相信惹怒了洛兴怀,换来一个“毒药大礼包”,那可真是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秦若曦道:“今日封赏之后,洛兴怀做的各种事情总算是能够放在明面上来了,如此一来,他也无需再有什么顾及,心事也不必那般重了。等会儿见着他,倒是可以好好的喝几杯庆祝一下。”
楚天奕挑眉,“兴怀现在怕是没心思跟我们喝酒,只怕是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