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的神情越发严肃,“今日就已经有不少人在传,四皇子的侧妃跟正妃都有孕,这是上天眷顾四皇子,想要对四皇子委以大任。”
“而且,秦若兰是凤神降临的命格,四皇子娶了秦若兰,他便是天选之人!”
秦若曦抿了抿唇,开口道:“传言都是无稽之谈……”
“传言虽然没有依据,但是传的多了,便会成为一种很强大的力量,甚至是会成为百姓心中的信念。所以,这传言不能成真。”
华贵妃认真的看着秦若曦,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秦若曦应该表态了。
华贵妃心中分明,打破这个传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唐婉茹跟秦若兰的孩子顺利的生下来。
毕竟说楚天冥被上天眷顾是因为他的侧妃跟正妃前后有了身孕,那么只要孩子生不出来,哪里来的上天眷顾?上天哪里能给楚天冥委以大任?
只是,秦若曦还不开口……
华贵妃皱了皱眉,再次道:“本宫知道四皇子妃的身体是你调养好的,而且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她对你很信任。所以你完全有机会神不知鬼……”
“娘娘。”秦若曦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华贵妃的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华贵妃道:“稚子无辜,而且四哥跟四嫂一直期盼着能给有一个孩子。”
华贵妃的眉头登时皱成一团,心中的火气完全压不住,蹭蹭往上冒。
“他们盼望着能有一个孩子,与你何干?稚子无辜,安顺王同你难道不无辜?”
华贵妃甩开秦若曦的手,直接道:“你们立场不同,又想要同样的东西,注定会有争夺。说的直接点,这条路便是你死我活!”
“你不必在本宫面前装伪善,但是如果你真的有这悲天悯人的心思,如何能帮得上安顺王?”
“你觉得稚子无辜,觉得他们想要孩子。可是,你心疼了他们,那谁又来心疼你?当初皇后娘娘如何冤枉你跟安顺王,难不成你都忘了?”
华贵妃觉得秦若曦这些话不像是作假,可是秦若曦如果真的这么想,未免傻得可怕。
她这种善良能有什么用?
若不是她善良,岳阳郡主何至于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而且秦若曦都已经落得这般田地,竟然还不醒悟,还傻傻的跟她说什么稚子无辜?
这些话在华贵妃看来实在是可笑,别人都无辜,那就活该她受罪了!
秦若曦的心中有些憋闷,眉头更是越皱越紧。
她看着华贵妃道:“那是皇后娘娘做的事情,与四哥四嫂无关。”
“无关?”华贵妃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秦若曦,“本宫觉得你是聪明人,可你竟是这般天真吗?”
“皇后娘娘跟四皇子是母子,他们怎么可能会无关?皇后为什么会陷害安顺王,还不是为了给她的儿子铺路?”
秦若曦毫不犹豫道:“可是四哥跟四嫂从未做过伤害我跟王爷的事情。”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音量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倒是让华贵妃懵了一瞬。
秦若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华贵妃今日能跟她说这些话,就是因为华贵妃在为楚天奕考虑。
秦若曦知晓华贵妃好心,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华贵妃想想法罢了。
但是,她也不能真的跟华贵妃撕破脸,也不能不给华贵妃面子。
而且,华贵妃跟楚天奕结盟,日后少不了联系,一些底线的问题,秦若曦觉得自己还是说明白为好。
思及此,秦若曦开口道:“娘娘,若曦知道您是在为了安顺王谋划,若曦心中甚是感激。”
“但是一码归一码,害我的人,我不会放过,无辜的人,我也不想伤害。我从没有害人之心,安顺王也没有,而且安顺王跟四哥关系极好,他断然不会做出有损四哥跟四嫂的事情,所以请您不要再提及这些事情。”
“若是娘娘今日叫我来只是要说这些事情,那若曦便先告退了。”
她跟华贵妃想法不同,谈不出什么结果,再待在这里也只是会继续争吵罢了。
而且在宫中隔墙有耳,刚才她的情绪就已经很激动,音量也有些控制不住,若是再争吵下去,指不定就会被什么人给听去,给自己徒惹麻烦。
秦若曦朝着华贵妃行了一礼,直接走出了寝殿。
炽翎立刻迎了上来,关切的看着秦若曦。
刚才炽翎在外面便听到了殿内的争吵声,差点儿忍不住冲进去。
秦若曦对着炽翎笑了笑,“走吧。”
炽翎应声,立刻跟了上去,折桂恭送了秦若曦,立刻跑进了殿内。
“娘娘……”
折桂关切的开口,只见此时华贵妃正脸色铁青的坐在桌旁。
听着折桂的声音,华贵妃心中的怒意更甚,猛地一抬手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到了地上。
“蠢货!”
华贵妃大骂出声,茶盏落地,顷刻间四分五裂。
折桂心中一紧,立刻跪下。
华贵妃紧紧地捏着帕子,眉头皱成一团,胸口亦是剧烈的起伏着,那一团火在她的心中燃着,几乎是要将她焚烧殆尽。
从无害人之心?
呵呵,天真,实在是天真啊。
华贵妃在心中连连冷笑,实在是想不到秦若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秦若曦还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环境里。
这皇位之争,注定是你死我活。
那奢华的龙椅,是用白骨堆砌而成。
而那通向高位的红毯,亦是用鲜血染成的。
秦若曦没有害人之心,可是旁人却是有害她的心思!
人果然是要彻彻底底的痛过,才能够醒悟过来。秦若曦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证明她受过的教训还不够多。
华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用力的吐了出去,胸口的憋闷稍稍减缓几分。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折桂沉声道:“折桂,将本宫柜子里的香料送到林府去,父亲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秦若曦看不清形势,这事情便只能由她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