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飞溅,落在了洛兴怀的衣摆上,但是洛兴怀对此却是浑然不觉。
“我想到了,有一种东西能够增强药效!”
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洛兴怀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一片凝重之色。
“什么东西?”医者韩急切开口。
“白鹿石。”
洛兴怀沉声说出三个字,医者韩心头一紧,顿时回神。
秦若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秦若曦有些想不起这白鹿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天奕不通医理,对这白鹿石亦是闻所未闻。
他立刻问道:“白鹿石是什么?可有毒性?”
洛兴怀沉声道:“白鹿石本身的毒性并不强,伤不了人的性命。但是只要在毒物之中加入了它,便能让药性成倍增加,起效的速度也会极快。”
“所以,在很多烈性的毒药之中,我会放入白鹿石。”
楚天奕皱眉,“那服用了白鹿石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单纯从洛兴怀的描述来看,白鹿石应当不是什么剧毒之物。
可是洛兴怀跟医者韩的神色都极为凝重,实在是让楚天奕心中不安。
医者韩道:“白鹿石本身毒性不大,而且少量使用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白鹿石却是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副作用,那便是使用过多,便会成瘾。”
“如果得不到足够的补充,便会使人心情烦躁,甚至是影响心智。”
楚天奕的心猛地一跳,心中大骇。
“若曦的用量可有问题?”
医者韩松了一口气,“只用了一次,应当不会有影响。”
楚天奕长舒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无碍,否则他真的是要懊恼死。
只是,秦若曦听着这番话,心中却是生出了强烈的期待。
“既然白鹿石使用的多了才会成瘾,那我只要控制好用量,就没有问题吧?”
她期待的看着医者韩跟洛兴怀,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药膏的效果实在是惊艳,让秦若曦不愿意放弃。
更何况,如果药膏里面真是里面放了白鹿石,秦若曦反倒是觉得不需要那样担心。
毕竟总共就只有这样一瓷罐的药膏,她就算是全部用完了,能有多少呢?
而且药膏的效果这般显著,她可能用不完这一瓷罐,脸上的疤痕就能好了呢?
医者韩说过,即便是毒药,只要使用得当,也会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这白鹿石如果控制好了药量,不就可以治好她的脸了吗?
秦若曦跃跃欲试,医者韩却是直接摇头。
“这种东西碰不得,是不是白鹿石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如果真的是加了白鹿石,我们更是难以确认这一罐药膏里的用量到底有多少。”
“每个人对于白鹿石的承受度或许是不同的,你不能以身犯险。”
“而且,如果这药膏之中真的加入了白鹿石,药效应当也是在最初的时候极为明显,多用几次之后效果便不会这般显著了。”
人身体的构造是很神奇的,对于一种新事物可能会有比较强烈的反应,但是接触的多了身体就会渐渐的适应,做出的反应便会小很多。
药物亦是如此。
对于很多药,人体会产生抗药性,以至于药效会差很多。
所以大夫在开药的时候,起初药量都会小一些,但是久病之人用的剂量只会越来越大。
医者韩看着秦若曦道:“如今你的疤痕是淡了,但是正常来说,这一瓷罐的药膏用完,你脸上的疤痕也难以完全消除。”
“这白鹿石,不过是增强了药效,让原本三五日才能够呈现出来的结果在一日之内呈现罢了。”
这句话,让秦若曦的心抑制不住的沉了下去。
她鼻头一酸,险些直接哭出来。
楚天奕心疼的将秦若曦揽入怀中,秦若曦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楚天奕的胸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要让人看到。
可是,她心中的失望跟难过却是无论如何的压不下去,眼眶亦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热。
医者韩看着秦若曦叹了一口气,不好相劝。
洛兴怀看着秦若曦道:“现在能够察觉到异常是好事,你们对白鹿石了解的少,但我却是常用的。”
“你可知我是如何处置叛主之人?又是如何驯服不肯服从之人?”
洛兴怀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寒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晦暗不明的光线让洛兴怀那一身红色华服的颜色越发浓烈,似是透着一股嗜血的压迫感。
“只要灌下一包白鹿石的粉末,任他有一身铮铮傲骨,都会变成我脚下摇尾乞怜的狗。”
阴冷的声音,让秦若曦的心中不由得颤了一下。
而此时,姬胧月刚到药庐的门口,骤然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一颤,僵在了原地。
她呆愣愣的看着药庐之中的那一道红色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眸之中些许迷茫跟不确定交织缠绕。
不知为何,明明仍旧是那惊艳的容颜,明明仍旧是那熟悉的声音,可是姬胧月却觉得今日的洛兴怀非常陌生。
她看着洛兴怀,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涌出了一股惧意。
如今的洛兴怀,似是跟她以往见到的都不同。
“所以,这白鹿石碰不得,如今你没有感觉到异常已经是万幸,但是保险起见,你还是服用一些排毒的药物,以防对你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洛兴怀再次开口,却是感觉到有些异常气息的存在。
他下意识转头,看着姬胧月站在门口有些意外,下一瞬,他的脸上便露出笑来。
“姬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温和的声音落入姬胧月的耳中,洛兴怀唇角扬起,桃花眼之中透着点点笑意,比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几分。
姬胧月心中一悸,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容,顿时红了面颊。
“我刚到……”
她轻声开口,不自觉的垂下了头,心跳却是更快了几分。
可是看着洛兴怀此时的笑容,姬胧月不由得将刚才的一幕抛在了脑后。
她只觉得刚才自己那一眼看到的人,仿若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