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是直奔梦魇的脖子要害而去的,但是,封杰却是生生在剑距离对方仅有不到五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静止了,封杰停剑不斩的举动,让梦魇也是一愣。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梦魇才露出了冷笑:“有趣,居然不下手?难道你以为我是假的不成?”
封杰淡淡的说道:“不,你是真的,我‘看’的很清楚。”
封杰在看这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这一刻,梦魇才真正的意识到,封杰……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梦魇呵呵一笑,也不说话,而是反手一剑斩向了封杰。
封杰自是不会任由他砍自己,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这剑。很显然,对方根本不是认真的想要杀他。
封杰闪躲的同时,口中也是淡淡的说道:“之前其实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特别是傅展鹏和楚轩提醒我,只要我自己去看就行了,杀死你或者很难,但想要击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梦魇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其实这个习惯和封杰很相似,似乎他拷贝出来的封杰,也保留着封杰的一部分习惯。
封杰凝视着梦魇,将剑缓缓地抬起,架在了梦魇的脖子上,而对方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任由封杰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要动手吗?”梦魇语带嘲讽,一幅挑衅的模样看着封杰,似乎巴不得他赶紧动手的样子。
但是,越是这样,封杰越是不会动手。他不会想太多,认为梦魇是在反着来,无限循环的猜疑链和思维盲区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他只是很朴素的遵从傅展鹏和楚轩的提示……只需要去“看”就完事了。
“我现在已经有些想明白了,梦魇。我们现在所处的维度依然是现实维度,是现实世界。其实很好理解的,真的。张杰进入的第一部恐怖片世界是猛鬼街,虽然说猛鬼街其实和你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但是主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张杰他们给丢到低纬度世界去完成任务吧?猛鬼街的世界虽然可怕,但依然是现实世界,是现实维度。或许你可以凭借弗莱迪这个化身,以及梦世界的特殊,可以让你自己的一部分力量降临到现实世界,但也是极其有限的。将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展现到现实之中,不就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封杰的眼神中散发着特殊的光芒,那是一种似乎已经洞悉一切,看穿一切的目光。梦魇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封杰,是正在模拟着冷寒月的思维模式,开始本能的分析这一切……
“你之前和我们所说的话里,有真也有假,比如说,你是梦魇,你是低纬度的隐秘存在,掌控着梦的权柄……这一点我确信你是真的,毕竟我也是高级圣人,大家都是一个层次的存在,要是这点我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别混了。但是,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是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吧?你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的好处,所以,你才能够将我们拖入到……现在的梦境世界之中。将张杰,不,应该说是这个时间点上的张杰设置成一个陷阱,所有靠近张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进入到你构筑好的梦境之中是第一步。接着,混淆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是你所进行的第二步计划。”
“而你所要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封杰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下已经了然,这个梦境世界,其实对于封杰来说,威胁真的不是很大。想要以战斗的方式耗死一个高级圣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皇级圣人也别想用这种方式弄死高级圣人,直接打杀了才是干脆。
梦魇虽然实力不弱,但封杰又岂是易于之辈?真刀真枪的干架,梦魇可能还不是封杰的对手,毕竟梦魇虽然是低纬度的隐秘存在,而且掌握着梦的权柄,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擅长战斗的类型,面对封杰这种一路拼杀成圣的强者,梦魇想要在正面战斗中击败封杰,实在是难上加难。
所以说,在这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这个梦世界对于封杰的威胁程度,真的不是很大。
不过,倒也不是说梦魇就这样拿封杰没有办法了。虽然不能杀死封杰,但祂却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困住封杰,拖住他。
引诱出对方心魔的方式是行不通的,虽然猛鬼街里的弗莱迪是勾出人们心中弱点的一把好手,但那是针对于没有度过心魔的人来说的。对于度过心魔的人来说,特别是封杰这种正统度过心魔的强者来说,根本不存在心中弱点这一回事。或许还会有执念放不下,但已经不存在心魔这种东西了。
固然,人的思想是会随时变化的,便是圣人也有被低纬度的隐秘存在侵蚀洗脑的案例存在。但是,封杰这种正统度过心魔的强者,执念熔炼的浑圆一体,依然是与自身之道相融合,由此点燃自身的心灵之光,每次使用心灵之光的过程,实际上就等于是在打磨自身的心境。因此,但凡度过心魔者,心中道路、执念只会越变越强,不存在再出现心魔的情况。
所以,梦魇就换了一种法子……以封杰心中的执念所在,也即是中洲队的伙伴们为诱饵,企图制造封杰心中的裂痕,以此来让封杰沉沦在这个世界里。
“眼见皆实,眼见皆虚。在这里,不管我看见什么,其实都是你想让我看见的,因为这个梦,不是我的梦,也不是张杰的梦,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梦……而是,梦魇你自己的梦!”
“……有意思。”
看着封杰淡定无比的目光,听着他一一分析的道来,梦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既然这里是我的梦,那我岂不是早就可以杀掉你们了?别忘了,我可是梦魇啊。是世间一切噩梦的主宰,握有梦之权柄的隐秘存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在梦里尽情的YY,把自己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任意蹂躏仇恨的人。若真是我的梦,我岂不是应该早就把你们都给杀了。”
梦魇的话其实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让封杰都觉得无法反驳。但是,封杰却是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知道你自己做不到,你毕竟是低纬度的存在,你的梦是有强度的,在现实世界里,你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就算你设下陷阱让我们集体进入到你的梦境里,也依然没有办法杀死我。”
“但我可以杀死其他的人。”梦魇也是冷笑,笑容和封杰几乎是如出一辙,但是说的却是让封杰心寒的话。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动摇封杰,可谁成想,封杰却是淡淡的道:“那你试一试啊。”
梦魇顿时说不出话了,封杰瞥了地上的那些尸体一眼,冷笑道:“我的伙伴们身上都有着我亲自为他们种下的剑种。若是他们当真受到威胁,剑种会立刻自发的发挥出相当于我全力一击的攻击。我也会在瞬间感受到他们的所在和他们所受到的威胁,以我现在的境界,不管他们身处于多元宇宙的哪一个角落,只要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坐标,我就可以瞬间撕裂时空穿越到他们的身旁。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根本不敢杀他们,对吗?”
梦魇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难怪你之前没有失去理智,直接对我下杀手。原来你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别装了,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封杰淡淡的说道。
梦魇收起了笑容,直接了当的说道:“他答应我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也可以跟你合作。”
封杰的眼中冒出了精芒,果然……等的就是这个!
“哦?我倒想知道,‘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封杰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他”可是盒子外的人,手段和伏笔极多,就连几大主角都能收做麾下来针对郑吒。他能够开出让梦魇心动的条件,封杰并不意外。
梦魇呵呵道:“我自愿困锁在这个时间点上,当然不是毫无代价的,他答应我,在将来他事成之时,便帮我……升维!”
在说到升维二字的时候,饶是梦魇城府极深,也依然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狂热,升维啊……可以说,这是足以吸引低纬度世界每一个存在的诱惑了。哪怕是在现实世界当一个孤魂野鬼,那都比在低纬度世界称王称霸的强!
但是,古往今来,除开那位惊才绝艳的泰坦之祖以外,根本就没有哪一个低纬度存在真的升维成功过!倒不是说没有低纬度的隐秘存在尝试过,但是……后来的都无一例外失败了。因为,但凡有尝试升维者,都会立刻在低纬度世界遭受围攻。不用觉得不可思议,低纬度世界里的基本上都是些混乱邪恶阵营的存在,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干起来没有丝毫压力。
而“他”能够成功与梦魇合作,也完全是因为梦魇现在乃是低纬度世界唯一的高圣级别的隐秘存在,同时因为其权柄的特殊性,得以保留一部分理智,而不是完全的混乱无辑。其实按照梦魇的条件,祂自己都可以尝试主动升维了。
但是……前提是,人皇的封印不再!
人皇三大德行之一就是彻底封印了高纬度与低纬度世界,使得现实世界得以安稳长存。但这带来的连锁后果就是……梦魇不可能有升维成功的可能性了。
所以,“他”给梦魇开的条件,是梦魇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不……止吧。”封杰淡淡的说道:“他还给了你什么?你凭什么可以在现实世界出手?”
梦魇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他的语气却是变沉重了一点:“你确定你要问这个?想要拒绝和平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继续玩下去。”
封杰呵呵笑道:“那你怎么确信,我会答应你呢?”
梦魇也笑了:“果然啊,你这个死脑筋,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我合作吧?”
封杰摇头,不屑的说道:“和一个随时会翻脸,没有任何诚信可言的家伙合作。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梦魇好奇的问道:“既然你不打算跟我合作,那你又为何要和我说这么多话?”
封杰冷笑道:“当然是……”
说到是这个字的时候,封杰那架在梦魇脖子上的剑猛地一划!
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和闪躲的余地,梦魇就此被封杰一剑枭首!
头颅飞上天空,鲜血喷洒开来,封杰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漂浮在天空中的人头,梦魇面无表情的说道:“做这种无用功,人类真是无聊的生命,即便成为了圣人,也依然是无聊的生命。”
封杰面无表情的回道:“你这种寄生在人类梦境世界里的寄生虫,也有资格评论人类吗?”
梦魇冷笑:“你杀不了我,而且,你拒绝了和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慢慢玩吧。我迟早可以攻破你的心防,将你的心拉入地狱!”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封杰淡淡的说道。
梦魇哈哈大笑起来:“对!你杀不了我!你的一切手段对我统统无用!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在现实世界出手吗?我也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有着一个幻想级模因:谎言!这个世界,什么才是真实?一切的真实都可以被谎言所覆盖!因为真实与谎言本身就是一体两面的!”
封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异色,他的嘴角却是情不自禁的扯出了一丝弧度。
“哦??真实与谎言本身就是一体两面的?这一点,我倒是挺赞同的。”封杰笑着,然后对梦魇说道:“既然你一直都活在谎言之中,那……不如体验一下来到真实这一面的感觉,如何啊?”
“嗯?”梦魇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封杰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看见封杰已是抬手,他的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正在凝聚成一把剑。
那个东西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那光有着四象五行八卦的图案,而在那图案正中央的位置,则悬浮着一枚发光的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任何人一看都能够立刻认出它所代表的含义,其名为……
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