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封杰颤抖,有些不敢置信,是了……他怎么会忘记,其实楚浩也是轮回小队队员啊!若是“他”的话,掌握了主神,给楚浩发布任务,根本不是难事!
“但是……”封杰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楚浩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封杰,真的很感谢你为我们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谢谢你。”
楚浩的笑容,让封杰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懊悔、痛恨、苦恼……种种负面情绪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楚浩似乎感受到了封杰内心的愤怒和悲伤,他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因为这个而难过,真的。我们的世界实在太脆弱了,脆弱到若真的有两个强者在这里交手的话,很轻易地就能够摧毁掉我们的世界。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我一个人死掉的话,就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了……真的是,太好了。”
光粒一点点的自楚浩的身上弥漫开来,一点一点的,逐渐的消散掉,而封杰看着这一幕,却是什么都不能做……他已经感受到了楚浩的决心,他相信,若是他真的在此刻救下楚浩,楚浩也一定会找机会再度自杀。
从来,守护都比摧毁要艰难的多,封杰不是不能理解楚浩的想法。若是“他”真的撕破脸皮,直接对这个世界下手,也不用搞别的,只要把一些足以毁灭世界的玩意儿弄过来,直接就能够让这个世界毁灭。封杰还做不到让这一整个位面时光倒流的程度,就算能做到,那要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那样的事情能来几次?而对方却是可以毫无顾忌,不计次数的出手。
终归只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楚浩,你……”封杰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想要劝楚浩放弃自杀的念头,现在的话,还来得及,只要楚浩没有彻底死透,封杰都可以逆转时间复活他。
但是,救世啊……这是楚浩一生的执念所在,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所以,“他”才会那么轻易的就威胁成功了,对于一直在做选择题的楚浩来说,能够选择只牺牲自己,简直,就是一种“幸福”啊。
终于,当楚浩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的时候,楚浩冲着封杰露出了最后的一个笑容……
“谢谢。”
最后的话语,楚浩并没有能够发出声音来,但封杰却感觉自己听的很清楚,那谢谢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似乎……是将自己所有的重担全部卸下的轻松。
光芒,消失了……
封杰却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愣愣的看着楚浩消失的地方,似乎那个善良到让人心疼的家伙,还在那里……
“……哈,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相信我们吗?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们其实注定只是一个过客,可不会把这个你当做家的世界,真的当成自己的故乡来对待啊。”
封杰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和楚浩很像……
“你这个家伙,是想要用自己的死绑住我吗?哈,别开玩笑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的伙伴们,也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被绑住啊,我们也有自己的故乡要去拯救,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拯救固守你的世界啊……”
说着说着,封杰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了。
“但是,你放心,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死了,我是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逼死你的那个家伙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让他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狰狞的表情浮现于封杰的脸上,此时此刻,他让愤怒的情绪彻底主宰了自己,也只有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星球上,封杰才能够肆意的放纵自己的情绪,而不用担心……会毁掉楚浩的世界。
就在那道涵盖天地无极,贯穿宇宙始终的无量光芒降临的时候。
在叛逆者组织基地里的傅展鹏和楚轩猛地抬头看了天上一眼,随后他们二人放下了手中的实验,互相对视了一眼。
“终于来了……”楚轩说道。
傅展鹏点点头:“楚浩若死,那一切可就无法挽回了。”
楚轩不置可否的回道:“我们要的……不就是‘无法挽回’吗?”
傅展鹏默默地看了一眼天空,当然,他只能看见天花板,然后说道:“你现在还剩下多少心灵之光的力量可以维系?”
楚轩淡淡的说道:“逻辑天道大部分的力量其实一直都在维系第二均的存在,我所能够使用的逻辑天道其实只有极低的一部分力量。但是……我的心灵之光,正在不断的加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傅展鹏点点头:“第二均,终于要溃散了吗?这么说来,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楚轩呵呵笑道:“楚浩都能够有以死殉道的决心,我又怎么会输给他?”
楚轩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口,伸手要开门……傅展鹏问道:“是打算跟郑吒他们告别吗?”
楚轩摇头:“不需要,而且,现在也没有到必须告别的时候。”
“若是现在拼一下呢?”傅展鹏忽然问道。
楚轩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摇头:“胜率太低……低到无法作为博弈的赌注。就算我现在强行补完,再让郑吒补完,能够打赢‘他’的概率也很低。更何况,‘他’不会坐视让我就这样补完的。我们唯一的机会是在……”
楚轩没有说完,傅展鹏也没有接话,他们都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立四象而守四极,悟五行而镇乾坤传八卦而繁天下,铸九州而定万古……”
“唯一的……机会啊。”
“封神……”
………………
“楚浩死了?楚浩死了?!”
一只手,抓住了封杰的衣领,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此刻正在封杰的脸上扫视着,仿佛正在思考着该怎样把眼前这个家伙的脸给打烂。
张恒的身上,一股如同星空的力量正在不断的燃烧着,他死死揪住封杰的衣领,然后……以几乎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为什么楚浩和你离开之后,楚浩就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要让你明白,伤害我的伙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封杰任由张恒抓住自己的衣领,他能理解张恒现在的心情,也就随他去了。
待到张恒吼完之后,封杰这才以平静的语气说道:“楚浩……是自己选择的死亡。”
“什……”张恒一愣,但随即脸上的表情就是更加的怒不可遏,立刻咆哮道:“你在逗我吗?!你的意思是,楚浩他是自杀的吗?!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自杀?你骗谁呢?!”
“我没骗你。”封杰抓住了张恒的手,一点一点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处拽开,任凭张恒已经全力燃烧了他的小宇宙,也是无法抵抗封杰的力量。
“他接到了主神的任务,主神给他发布的任务是,让他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去死,然后……主神就可以放过这个世界,不会毁灭这里。”
封杰一字一句的说着,说的十分的清楚,可越是这样,张恒就越是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想要杀人!
“你……TMD胡说!!!”
终于,一个拳头忍不住砸向了封杰的脸,而后者……不闪不避,硬生生的吃了这样的一拳。
“够了!张恒。”
江殷还有杨帆忍不住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张恒,生生将他拖走。
“楚浩不是封杰害死的,你冷静一点!”无限未来的郑吒也抓住张恒的肩膀,不让他继续上前半步。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张恒怒吼。
而封杰在吃了张恒一拳后,则是摸了摸脸,然后走上前来,对无限未来的郑吒说道:“郑吒,放开他吧。”
无限未来的郑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放开了张恒,毕竟他和封杰的实力差摆在这里,无限未来的郑吒也不担心现在被愤怒控制的张恒会真的伤害到封杰。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有一万个张恒在这里,也不可能是封杰的对手。而且,张恒被愤怒冲昏了头,可封杰没有啊,自然会注意分寸,不会伤害到张恒。
“你很生气,所以现在很想打架是吧?来,我陪你。”
封杰的挑衅很是简单粗暴,不过,现在的张恒恰恰就是想要和别人打一架,不管是揍人还是被揍……
两个人撸起了袖子,很直截了当的互相打了起来,而且都是没有留力气的那种。当然,封杰有分寸,没有全力出手,张恒也只是抡拳头打,没有动用其它的能力。
其实,论肉搏,封杰除了郑吒,还真没怕过谁,他本身也就是近战者,而且是武者,就算没用剑,空手实力也不差。
而张恒呢?虽然说他一直自称自己真正擅长的,乃是近战类型的弓斗术,而且实力不差……但,真的和封杰比的话,还是差的太远了。
几乎是一边倒的殴打,封杰可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是,他是注意了分寸,不会真的下死手,但这不代表要让着张恒,其结果就是一边倒的殴打了。
终于,当张恒的脸被打成了一张猪头的形状后,张恒也是撑不住了,最后被封杰一拳打倒在地,然后……失声痛哭。
一张猪头脸,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失声痛哭,这还是著名的“搞笑杀手”张恒亲自表演。
但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也没有人会去笑话张恒……
封杰一屁股坐在地上,叶缘、江殷、杨帆、萧宏律、郑吒……大家都坐在了地上,默默地陪伴着张恒。
哭声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这种哭泣就转化成为了一种死一般的沉默。
这时候,封杰掏出了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刚吸了没两口,躺在地上的张恒,也是伸出手,比了一个要东西的动作。封杰见状,又是掏出一根烟,点好以后扔给了张恒。
张恒将烟放进嘴里,虽然嘴唇已经被打肿了,但这并不影响他抽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又重重的吐出,将烟吐成了一根利箭的形状。
郑吒他们见状,也是不再顾忌什么,掏出了一根烟,开始吐云吐雾起来……很快,这里就变成了一处烟雾缭绕之地,一群实力非凡的轮回小队队员,就像一群重度烟瘾的老烟枪似的,不停地抽着烟。
当一根烟抽完后,张恒又找封杰要了一根,一边抽,一边问:“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封杰淡淡的道:“他是带着笑容走的。”
“是吗?”
“是的。”
片刻的沉默,然后,张恒又问:“那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他……让我替他保护好这个世界。”
封杰猛吸一口,将手中的烟一口吸完,然后带着淡淡的苦笑说道:“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难道不知道我们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其实只是个过客吗?哪里能够长久的留在这个世界啊。”
张恒哈哈笑了两声,“我的队长啊,他可会算账了,摊上他,你就认了吧……想当初……”
张恒开始说着,说着他和楚浩过去的经历,说着他曾做过的一次次选择……最后,张恒以一种无比森然的语气问道:“你知道,逼死他的人是谁吗?是主神?”
封杰点点头:“‘他’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一个渣滓。一个……懦夫!”
无限世界的郑吒也是开口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他,不管要做什么,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也一定会把他从张杰的身体里揪出来,然后把他打成两张小饼饼!”
张恒恶狠狠地将烟直接吞入口中大嚼着,一边嚼着烟,一边恶狠狠的说着:“那好,到时候……请你,一定要带上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