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云峥靠着经验察觉,说不定宝镜还容易吃个大亏。
既知道了对方位置,宝镜忍不住用太阴镜查看。
大热天,一个男人驾驶着吉普车,用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心里没鬼才怪。
秦云峥虽没说话,却不是用手掌握着宝镜的手。
男人宽厚结实的手掌握着她,这是在安慰他女朋友。
此时秦云峥完全忘记了,宝镜曾和他剖析过自己的心理压力——他身边娇娇软软的妹纸,其实连职业杀手都杀过。就算秦云峥想起来,估计只会对宝镜更保护。
正当自卫杀个人她都这么害怕,以后还是他保护她好了。
宝镜的手又软又柔,适合拿银针,适合赏玩古董,并不适合沾血!
车子驶至郊外,已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秦云峥就熄了火。
在宝镜惊诧的目光中,秦云峥按开车子前面的储物格,从里面摸出一把五四手枪。
“什么是时候放进去的?”
这车,应该是在自己名下吧,宝镜觉得秦云峥心真的挺大。
“职业习惯。”
枪不离身,是秦云峥在各种危险变态的边境任务中保存下来的好习惯。
他给枪上膛,然后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后面的吉普车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开车的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想径直撞向奔驰。
秦云峥人还没站稳,就举枪冲着对方车胎连续射击了几枪。
“砰砰!”
两个前车胎的被击穿,吉普车掌握不好平衡,方向盘失控,一头撞向了机耕道旁电线杆子,车头凹陷,发动机部位冒出刺鼻的味道,估计是损毁严重。
“呆在车上别动!”
秦云峥冲着宝镜喊道,然后大步往吉普车跑去。
宝镜没有动,这个时候,还是享受男朋友的保护毕竟好,但她也没有全然放松自我戒备,太阴镜升至了半空,四周环境尽收眼底,任何鬼魅杀手都休想悄无声息靠近她!
太阴镜一照,宝镜就心知不妙。
“云峥小心,他在车后!”
本该在驾驶位上的人,却潜伏到了吉普车尾,手里也拿着一把手枪,宝镜赶紧提醒男友。
云峥?
持枪的人也一愣,刚才秦云峥持枪射击车胎,本是电光火石间的事,车子失去控制后他就从侧面跳下车,再溜到了车后,就是准备出其不意一击不中。
可是“云峥”两个字,却让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会是秦云峥?
那毕竟是大小姐心心念念想得到的心上人……可若秦云峥站到了徐宝镜那边,那这人就算背叛了大小姐对他的爱恋,杀之,他无悔!
男人的迟疑仅是一瞬,下一刻,他已是毫不迟疑冲着秦云峥开枪。
子弹,射击到了空处。
男人很快发现,秦云峥人已经不在了原地。
他条件反射一闪,“砰”,子弹已经击中了他的腹部,男人就地一滚,避开了秦云峥的第二枪。
逃命中,他仍然不忘记反击。
秦云峥就是爬到了车底才击中了目标,车底腾挪的空间小,男人根本不顾自己性命一心想置秦云峥于死地,就此时情况看来,秦云峥受伤似乎是在所难免。
男人出枪很快,秦云峥更不慢!
一颗子弹再次呼啸而出,男人抬起枪扣动扳机前一刻,一颗小石子比子弹更快,提前击中了他的手腕。
啪,男人的枪被击落。
秦云峥的第二颗子弹,打在了他的后腰。
这人,腹部中弹,后腰中弹,顷刻间竟仍然强撑着不死。
秦云峥从车底滚出,瞧见宝镜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呆在车里,他丢给女友一个责备的目光。
若非场合不对,宝镜很想吐吐舌头撒撒娇。
这人,已经失去了行动力,为了稳妥起见,秦云峥还是快速卸下了他的两只胳膊。
秦云峥掀掉他的帽子,发现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得,叫他看了有些怪异。
“你是部队出身吧?部队训练你的身手,被你用来谋杀普通人,不配当一个军人。”
枪法和反应力,都是一流特种兵的水平。
秦云峥就是见不得退伍军人为非作歹,十分厌恶这样的人。
“说吧,谁派你来的。”
当着宝镜的面,秦云峥不想使用太血腥暴力的手段。
男人咬紧牙关,两处枪伤疼得他肌肉抽搐,他就是不肯开口。这人将头瞥向一边,一副任杀任刮的光棍样儿,让秦云峥微微皱眉。
宝镜一开,也皱眉。
“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
这张脸,她怎么会忘记?
男人满脸写满不信,宝镜冷笑道,“三年前,是你帮许晴来蓉城谋夺我的家传古铜镜吧?你自视甚高,肯定不知道,其实三年前我就跟踪了你,亲眼看见你和黄继生交易。躲在暗处窥视你们的,根本不是袍哥堂口的人,而是我!”
男人怒火欲喷,三年前,暗巷窥探的人,居然就是徐宝镜!
早知道这个少女会带给大小姐如此大的威胁,三年前的元宵夜,他会不惜一切将之杀死。
“许晴!”
秦云峥面色冷凝,许晴平日里爱哄着母亲谢子君,秦云峥就当他妈养了一条会说人话的哈巴狗能给谢子君带来乐子。港城的暗杀,若说是陆铣吩咐,此次再有退伍兵来蜀中谋杀宝镜,肯定是许晴吩咐无疑。
秦云峥心中,也对许晴起了杀心。
依法处置?对方恶人,秦长官奉行以暴制暴,法制观念其实十分淡薄。
宝镜还不知男友对许晴起了杀心。
从上辈子,绵延到今生的仇恨,并非简单的杀戮就能发泄的。
眼前重伤的男人,肯定是许晴心腹。上辈子,徐家的许多悲剧,不知有多少是有眼前之人亲手执行的。虽是奉命形势,助纣为虐,尤不可饶恕!
她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又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
云峥说得没错,这人不仅不配当个军人,甚至不配宝镜亲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