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张城收敛起了笑意，缓缓放下茶杯，无敌这个词概念与针对意义过于强烈，从魏雨亭这样的人口中说出多少有些违和。
实话说，要是神秘剑客说出这样的话张城或许还能接受，可要是魏雨亭说......呵呵，张城觉得他过于托大了。
以手持浑铁棍的汉子和精通符隶的老太太实力来看，张城甚至不觉得魏雨亭能敌过自己。
他的幻术固然不错，可硬实力有多强，谁也不清楚。
魏雨亭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叶在杯中打着转，“在外面我或许实力并不出众，可若是说在我的道具内，我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他盯着茶杯，慢慢开口。
“难道这处幻影空间还有什么玄机？”李沁盯着魏雨亭双眸，眼神如同小鹿一般警惕，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叫做魏雨亭的男人并不简单。
微微一笑，魏雨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说了声，“转。”
下一秒，整个如同酒店包房的房间开始缓缓旋转起来，李沁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夏晚安伸手扶了她一把。
与张城等人惊愕的表情相比，房间内的其余人明显镇定许多，高背椅上坐着的几个人甚至坐姿都没变，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着房间越转越快，李沁逐渐有了晕船的感觉，张城观察力远胜李沁，他注意到房间不仅仅是在旋转，而且还产生了其他变化。
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是圆桌桌面，都在不断坍塌，透过墙壁裂隙，甚至能见到墙外漆黑一片的空间，给人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虚空。
望着眼前离奇的景象，杜鹏第一次正视面前这个男人，他对于空间之力的掌握甚至凌驾于杜鹏这样的特殊型鬼怪。
等到房间一点点坍塌殆尽，所有人就像是踩在虚空中，除了少数几个人，甚至没有人敢走动，或是大声说话。
“这是......时空裂隙？”杜鹏压低声音问。
魏雨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是极少数没有消失的物品之一，“类似，但并不是，”他抬起头，回望杜鹏，“时空之力非鬼神而不能取，你太抬举我了。”
“这是我这道具自带的空间，”魏雨亭话音一转，淡笑道：“虽然没有时空之力那般恐怖，但只要踏入，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会迷失于这里，永远也找不到尽头，”他静静抿了口茶水，眼神低垂，“没有例外。”
“呵，”夏晚安冷笑一声，但却没有说什么。
张城很清楚夏晚安的用意，她只是不喜欢别人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与自己说话，她本身就是个傲慢至极的人，要不是张城帮过她，她才不会与自己一行人走在一起。
“他说的是真的吗？”张城压低声音问。
张城一行人中对空间之力有研究的只有杜鹏，也只有他才有发言权，张城自然是在问他。
杜鹏细细感应着周遭的环境，半晌后才回答：“恐怕八九不离十。”
“你也出不去吗？”张城又问。
“很难，”杜鹏没有隐瞒，“这处空间虽然看着很稳定，没有时空裂隙内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但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附近应该有相当数量的壁垒，壁垒由道具持有者控制，可以随时延展或伸缩，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得到道具持有者的应允，即便你移动速度再快，也永远跑不出这里，因为你在快也快不过持有者的意念，”他顿了顿，望向魏雨亭的眼神中隐隐浮现出忌惮，“更可怕的是，这些壁垒很不稳定，一旦道具持有者过度使用，很可能会崩塌。”
“你什么意思？”李沁也压低声音，加入讨论，“说得清楚些。”
杜鹏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简单来说，这件道具是很强大，但它更类似于一间牢笼，在困住对手的同时也束缚住了自己，道具持有者需要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己的精神力维持住牢笼的运转，这对持有者是很大的精神负担，而且若是短时间内能结果了对手还好，若是对手实力强大，或是对空间之力有一定程度上的涉猎甚至是掌控，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甚至极有可能在困死对手之前，道具持有者自己就会因为精神力先一步耗尽而不得不撤掉空间，到那时，力竭之下......”
杜鹏后面的话没说，可张城李沁都能猜想到道具持有者的下场。
幻影空间这件道具固然强大，但是柄双刃剑，一旦局面失利，持有者本人也会被其反噬。
“不会有那天的，”魏雨亭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张城这面的窃窃私语，“我死也不会撤掉幻影空间，大不了......”他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我和他一起死。”
“你疯了？！”杜鹏睁圆眼睛，像是看待疯子一般看待魏雨亭，“空间崩塌后你和空间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卷入永恒的黑暗，那里无边无垠，甚至时空都没有尽头，只有永恒的黑暗，你不会老，更不会死，只会不停飘荡。”
“就像放逐，”魏雨亭笑了笑，伸手抻平了发皱的衣领。
“看来魏先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夏晚安语气稍缓，对于这样为了某种目的肯于抛弃一切的人，她是理解的，也是敬佩的，毕竟她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曾经满脑子都是复仇，如今陪在自己女儿身边那颗躁动冷酷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哪里，”魏雨亭摆摆手，又恢复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准备谈不上，也就是决心罢了。”
“年轻人，”之前败于张城手下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接着缓缓说道：“虽然老身不是你的对手，可我还是要奉劝阁下一句，与深渊为敌，必死的决心是一定要有的。”
张城点点头，“受教了。”
“我们整个组织最开始有小一百人，还不算后来零零散散加入的，可现在能动的几乎都在这里了，”暴脾气的汉子也插话说，他眼角向下耷拉着，情绪看起来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