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宫人们纷纷谣传着将要立后的消息,这这对象不是旁人,正是近来极为受宠的江鱼儿。
江鱼儿不是傻子,她确实看得出北棠妖对她的宠爱是别有用心,可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后宫空虚,只有她同肖向晚两人,便是风口浪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所以她一定要抓住时机,讨得北棠妖的欢心。
“怎么燃起桃花香了!你难道不知道本宫素来都只用迷兰香!”肖向晚怒视着柳枝毂。
柳枝瑟瑟缩缩的开口道:“奴婢去内务府领取香料的时候,内务府的人说迷兰香都被鱼妃娘娘领走了,所以...所以只好让娘娘凑合一番..”
‘啪!’一声,肖向晚一手拍在了桌案上:“你先出去。铨”
柳枝退下后,肖向晚看向玲一名相貌平平的心腹道:“本宫让你做的事你做的如何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娘娘尽管放心。”
肖向晚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江鱼儿,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笑到何时?
入夜,淳鱼殿里,江鱼儿正翘首等待北棠妖的到来。
只是秋末的一场雨浇灭了她心头的几分期待。
鱼儿望向那细密的雨帘,轻道:“这样的天气,陛下该是不会来了吧。”
鱼儿站在窗前张望了许久,确实没有盼到北棠妖的身影,心头不由得升起几分失落。
“娘娘,秋雨阴寒,小心着凉。”一旁的丫鬟为鱼儿披上了一件外袍。
“肖向晚的生辰查的如何了?”
“因为肖府的保护,所以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好在已经有了眉目,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江鱼儿眼中升起一抹愤恨,父亲始终不肯帮助自己,反而是处处阻挠,若是自己有肖父那般的父亲和势力,只会如虎添翼,哪至于如今这般步步艰辛。
“娘娘不必忧心,依照陛下对您的宠爱来看,这后位一定是娘娘的囊中之物。”一旁的丫鬟讨好道。
鱼儿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看向夜空的雨帘,如今她是这天定的皇后命格,谁又能改变这一切!
一名撑着纸伞身上有些湿漉的太监匆忙跑了进来,鱼儿和丫鬟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飞溅的雨滴打湿了他黑色的靴子。
“看样子是陛下身边的公公。”
闻言鱼儿一喜,起身走到楼下,步履间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鱼儿有些焦急的开口。
“陛下说今日可能是最后一场秋雨,请娘娘移步听雨阁,想要同娘娘一同赏雨。”小太监开口道。
鱼儿心头一喜,却不忘警惕,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太监,确定了曾在苏公公身后瞧见过他,这才安下心来。
鱼儿当即命人准备好油纸伞,便准备前往听雨阁。
小太监却是笑着道:“陛下嘱咐娘娘多穿一些,以免受了风寒,不用太过在意妆容,以身体为重。”
鱼儿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确实是有些单薄,便开始着手更换衣衫。
小太监见此,便先行退下。
在夜色中匆匆离开后,小太监绕到了枫林后。
枫林中的假山后,几名低垂着头的西厂太监中间跪着另一名小太监,因着枫林的地面被雨水浇灌,所以小太监满身都是污泥,被雨水冲刷过的脸庞上闪烁浓浓的惊恐。
通报江鱼儿的小太监停在了几人面前,看着跌倒在地面的太监道:“你要通传的事咱家已经代你通传给了鱼妃娘娘,你回去只要如实禀报肖妃娘娘就可以了。”
“是是是..”小太监吓的不轻,言语中满满都是惧意。
“记住了,一切都是按照肖妃娘娘的计划顺利进行,你没有见到过咱家,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太监的声音有些阴冷。
“奴才明白..奴才今日什么都没看见,鱼妃娘娘也会如期赴约。”小太监还算机灵,知道今个自己是遇见了一些惹不起的。
“走吧。”原本垂眉顺眼的小太监言语间满是凌厉。
地上的人连忙爬了起来,跑回去回禀肖向晚。
他本是奉肖向晚之命,将江鱼儿引诱到听雨阁,不料半路被人拦下,困在这里,如今又将他放走,简直是要吓掉了半条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太监即刻前往妖瞳殿,回禀北棠妖。
诚如北棠妖所料,在他的挑拨之下,肖向晚同江鱼儿果然结下了仇恨,而性情冲动的肖向晚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动手。
肖向晚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以瞒过他的眼睛,却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的密切监视之下。
北棠妖知晓江鱼儿心性谨慎,忧心她识破肖向晚的计划,便将前去通报的小太监换上了自己的人,也好打消江鱼儿的疑心。
江鱼儿精心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夹袄配着淡紫色的襦裙,妆容精致,在眼尾处用金粉扫过,走在漆黑的夜色里,像是跃动的萤火,格外的好看。
鱼儿带着几名丫鬟和太监,撑着纸伞一路走到听雨阁。
远远看去,听雨阁四周烟雨朦胧,一张软榻的背案上镶嵌满了彩贝和珠玉。
雨帘垂落,宛若最精致透彻的珍珠,四周是黑色的薄衫,随着风雨漾起,仿佛要同夜色融为一起,配合起朦胧的灯火,一片五光十色的烟雨之色,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
鱼儿加快步子走了过去,两名小太监守在听雨阁的楼梯前,将身后的人拦下道:“娘娘,陛下有令,只命娘娘一人前往。”
鱼儿没有多想,屏退左右,缓步走上了听雨阁。
走进纱帘,不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便从身后抱住了她,鱼儿正要回头,一块带着迷,药的巾布便紧紧捂上了她的嘴。
鱼儿瞳孔骤然紧缩,这才瞧见,听雨阁八面的柱子前分别站着一名身形强壮的黑衣人,正是因为他们所站的位置,使得她刚刚没有察觉到这阁楼之上有这么多道身影。
可是待到鱼儿反应过来,已经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彻底倒在了那镶嵌着彩贝和珠玉的软榻之上。
四周的黑色薄纱随风漾动起来,几名黑衣人纷纷拉下手边的珠串,黑纱之内一幕幕竹帘落下,将这里彻底的与外界所隔绝。
一名黑衣人缓缓逼近,扯开衣襟,看向鱼儿的目光中带着贪婪的***。
鱼儿满眼惊恐,比起在西厂那一次濒临死亡的畏惧,这一次,她更是感受到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那种绝望只在一瞬间就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从灵魂深处就开始发颤。
鱼儿想要叫,想要喊,可是喉咙却好像不是她的一般,无论她怎样喊,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刺啦!’一声,鱼儿身上的衣衫被撕扯开,随着男人的大手一扬,纷纷洒落。
寒凉的空气一遍遍袭击着她的所有感官,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蜷缩起来,可是除了清醒的意识,她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已经不再受她控制,只能像是布偶一般任人摆布。
不..不要碰我..滚开!
鱼儿红着眼怒吼着,可是每每张开嘴,除了能听见轻轻的呜咽声,什么也听不到。
当衣衫尽褪,四周男子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鱼儿的身上,鱼儿虽然算不得极美,可是一身皮肤倒是纯白。
一双双晶亮的眸子纷纷冒着绿光,贪婪的注视着软榻之上绽放的鱼儿。
为首的黑衣人毫不犹豫的附身而上,粗糙的手掌没有丝毫的怜惜。
感受到男人恶心的口水一点点滴落在自己身上,鱼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一滴滴滚落,挣扎着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待人宰割的羔羊。
鱼儿侧过头,想要避开男人的亲吻和抚摸,目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自己身边的几个宫婢和太监,正一脸喜色的站在那里议论纷纷,似乎在庆幸自己终得盛宠,从此她们也都可以一步登天。
那一张张笑脸成了莫大的讽刺,鱼儿痛哭着,感受到男人的逼近,无声的怒吼着...
对,肖向晚..一定是肖向晚...
她不会放过她的,她不会放过这些伤害她的人!她是命定的皇后,没有人可以改变!
“唔..”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鱼儿双眼猩红,仿佛染了血迹一般,白皙的手指生生将镶嵌在软榻上的彩贝扣了下来,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脸上的汗珠滴滴流淌在了鱼儿身上,终于志得意满的起身离开。
鱼儿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那又一双逼近自己的靴子...眼底迸发出深沉的恨意..
这些肮脏的男人,这些肮脏的臭男人竟然敢碰她!她一定要杀了他们,全部!
雨一直在下,仿佛在洗刷着一切罪恶,却不知被雨水所浇灌的土壤,只会让罪恶之花开的更盛。
鱼儿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模糊和朦胧,到最后,开始变得快空洞和麻木,她瞧见一双又一双黑色的沾染着泥土的靴子走向自己,而后离开,只记得一个又一个身影,靠近自己,而后从自己身上离开。
肖向晚站在听雨阁附近的一座假山之后,身旁的柳枝为她撑着油纸伞,神色谦恭。
远望着听雨阁上密闭的珠帘,肖向晚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江鱼儿,都道你能掐会算,你可算到了你今日之祸?”
“走吧,本宫倒是要看看,明日她还能不能给笑得出来。”肖向晚站在雨中看了许久,在天快亮时,终是觉得无趣,转身离开。
待到她离开之后,北棠妖从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缓缓走了出来,看了看肖向晚离去的背影,而后抬眸看向珠帘细密的听雨阁,眼中尽是凉薄。
苍镰在一旁看着离去的肖向晚,无奈的摇摇头,这肖妃的脑子同虞挽歌果然不在一个层次上,竟然天真到以为可以秘密在宫中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非是主子有命,暗中操控着这一切,眼下哪里轮得到她那般洋洋得意。
透过竹帘的缝隙,站在高处的北棠妖看到了鱼儿在绝望中挣扎,眼中却只是数九寒寒冬阴寒,淡漠的没有一丝情愫。
有人道他心狠,有人道他无情,可这些一路阻碍着他和挽挽在一起的人,可曾知道他曾有多绝望,可曾知道挽挽有多隐忍。
他曾无数次在**绝望的大海中挣扎,在声嘶力竭痛不欲生的烈焰里燃烧,那一次次在爱而不能中的垂死挣扎,是他刻入骨髓的永远的痛,时时刻刻都烙印在灵魂的深处。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有人期待天明,有人,则希望,永不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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