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路上静幽幽的,除了墙角有猫跳过的身影以外,连一个更夫都没有。(去.最快更新)
但是在少将军府的大门口处,却灯火通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摆筵席呢。
南翊厉有伤在身,而且伤得不轻,在鬼叔那里不过是强忍撑着,如今在车上坐了那么久,脸色发白,几乎要撑不住。
幼筠看了他一眼,伸手拂开车帘子,自己跳了下去。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娇娇女,有流韵丹衣伺候着固然是好,可是如果没有她们,而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才刚下马车,马上就有人凑上来,都是府上的人,诗如流韵都站在那里,脸色并不好看。
流韵看到她平安回来,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一点,但是诗如却是一脸的不屑,她紧盯着马车的后车厢,语气生硬的问道:“阿厉呢?”
看来,她当真是着急,连敬称都忘记了,直呼其名。
“里面。”
幼筠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回答。
看来这世上能有她这么大度的人,也还真是难找,明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对她夫君有意思,一直都装作不知道,随便她。
其实,幼筠是不在乎。
如果诗如真的有能力拿下南翊厉的话,早在很多年前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不是现在这种主仆关系。
让幼筠没有想到的是,寒渊也在这里。
只不过他站的位置不是很显眼。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
幼筠心里想了一下,这事和他南寒渊似乎没有一点儿关系吧,怎么也瞎跑来这里凑热闹了?
“少夫人。你没出什么事吧。”
流韵紧张的上前,不顾四周还有人,前前后后的拍着,生怕幼筠出了什么事。今天的事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可是她玩心大起,却忽略了细节。
如果幼筠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原谅自己呢。
“好了,我没事,骗你干什么。(去.最快更新)丹衣他们也只是晕了过去,在后面那辆马车里。”
幼筠笑了笑,能看到熟悉的人,自然是脸上浮现一阵笑意。
“啊。阿厉。你这是怎么了!”
比起这边的轻松玩笑,诗如那边就炸开了锅,诗如是一个沉着内敛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失态。
而南翊厉满身的伤和血,就足以让她失态。
站在一旁的寒渊,听到她这样惊叫,皱了一下眉头。大步走过去,掀开车帘子。然后把他扶了出来。
他和诗如看到南翊厉身上的伤,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是由鬼叔一手带大,他的手段,再清楚不过。
“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寒渊把他的手搭在肩膀上,扶着他往府邸走去,在经过幼筠身边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可以让他弟弟倾注一切?
如果只是给小竹鞭打的话,顶多也就是伤了皮肉罢了,可是这马鞭抽下来,分分钟都有可能打断骨头和伤了内脏。
幼筠其实并不是很想跟着他们走进去,就算她在众人面前的身份,是南翊厉的妻子,可是看着寒渊和诗如一副熟悉的样子。
她反而更像一个外人。
但是人家救了她,多多少少也好歹跟着去看看,如果再落个不好的口舌,那么她当真就一点可取的地方都没有了。
府上其余的婢女家仆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他们也没有过多的逗留,很快被似乎的心腹们赶回房间去。
不该知道的事情,不需要知道太多。
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却没有伺候的婢女,看来都被诗如遣走了。
她很明显也想要遣走幼筠,但是却没有这个权力,最后只把幼筠当做透明的看待。
幼筠坐在一旁,看着南翊厉,他的脸色比起刚才似乎更苍白了,就算是临时的补救布条,似乎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最快更新)
难道是伤到了内脏?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一身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眼眉间却不见一丝笑容。
南翊厉才刚坐下来,那个陌生男人就走上前去,看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伸手把脉,再然后转身到后面的博古架上拿出一把剪子,把刚才幼筠包扎的布条已经早就撕裂的衣服剪开。
当沾血的衣服被剪到,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南翊厉血肉模糊的背后,毫无预兆的呈现在大家面前。
幼筠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以免惊叫起来。
南翊厉的背后,哪里还有一块好肉,带刺的马鞭,把皮肉一块块勾了起来,因为时间有些久,血已经凝固,凹凸不平的背后,十分骇人。
“呀!”
诗如吓得叫出声来,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喃呢说道:“鬼叔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下得了狠手,你是他最疼爱的人啊。”
自始至终,没有表情的人,是那个看起来像大夫的人。
幼筠想了一下,也许眼前这个人,就是墨焰曾经说过的那个大夫吧。
寒渊不懂岐黄之术,他想要给书蓉下避子药,肯定要找大夫。而在很久以前,书蓉曾经对她说过,寒渊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现在想来,也就是眼前的男人。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南翊厉的伤口,然后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往伤口上面洒了许多,再换上干净的纱布。
“背后的伤是皮外伤,少将军体格好。若是换成一般人的话,只怕早就死了。我先让伤口止血,以后每四个时辰换一次药粉。用黄酒清洗,以免发炎。”
大夫还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也许是看多了生离死别的场景,他对眼前的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南翊厉喝了一杯热茶,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不是很在意,也没怎么听大夫说话。而是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幼筠。
而幼筠只是捂着嘴巴,眼里带着不忍。
其实。从她再遇到南翊厉开始,除了一昧的带来伤害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的脉象有些不稳,应该还咳血了。但是你没发现吧。”
大夫说着。抬起头,看着幼筠说道。
幼筠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大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在马车上,她因为气恼,并未去理会南翊厉。明知道他受了伤,也不去理会,更别说知道他咳血。
“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
一直站着的诗如,终于卸下了她柔善的一面。大叫着冲到幼筠的面前,流韵见状马上上前,可是她哪里是诗如的对手。
别看诗如平日如同大家闺秀般文静,她的武功也很不错,直接抓过流韵的手,往自己身上拉,然后用手肘猛地撞她腹部,在流韵弯腰的那一瞬间,一个扫堂腿把流韵踢翻,再一脚猛踹。
流韵被踹出几米远,撞在茶几上,把茶几都撞到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幼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诗如扣住了喉咙。
“我们原本都很好的,你一来就都变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诗如扣着她的喉咙,直接下了狠劲,幼筠脸色涨的发紫。
如果当初她也去学武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被动。
“诗如!”
南翊厉皱起眉头,大声喝止,想要去阻止却被寒渊挡了下来。
寒渊一个纵身就来到诗如面前,往她手臂一敲,顿时震麻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下来。
幼筠退后一步,捂着脖子低头在咳嗽,真是见鬼了,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武功,看起来大家闺秀般的诗如,温润如玉的寒渊,个个都身怀绝技。
思来想去,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逊毙了。
“她不是你能碰的。”
寒渊看着诗如,语气冷冷的说着。
最疼爱的弟弟如今一身伤的回来,他是又恼又急,换做旁人的话,他早就想尽办法去报仇了。只不过这个人是鬼叔,大家才没办法去反抗。
他已经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弟弟那么护着这个女人,他纵使是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杀了幼筠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凭什么,我们一起长大,她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外人而已,她什么都不是!”
诗如指着幼筠,大声说道,她的脸色很难看,拼命的咬着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来这半年,她所承受的委屈不少。
可是这些委屈都不是幼筠给的。
“幼筠,来。”
南翊厉想走过去,可是却发现自己走不动,受的内伤,此刻才一点一点蔓延出来。
幼筠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并非是想得到南翊厉的庇护,而是真的关心他的伤势,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她而已。
“内伤要怎么治?”
幼筠看着大夫,如果墨焰在这里的话她就不需要担心了,可是墨焰这种人,根本就是无根的浮萍,其他人还想着成亲生子,安居乐业。
可是,他只想着云游四海。
“少夫人莫急,我这就开药,少将军身体强壮,只需要慢服调理,很快就会痊愈。”
大夫只是大夫,他只管救人,其余的事情,他才不会去插足。
幼筠低头想了一下,从前她也许太放纵整个少将军府了。如果南翊厉不是凶手的话,她也不能欺骗自己,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她抬起头,看着寒渊,朗声说道:“天色已晚,大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通知你,诗如,你送一下大伯吧。”
“谁让你擅自做主。”
诗如如今也懒得去再假装什么,但是她的抗议得不到任何响应,寒渊拉着她的衣袖,几乎是连拉带拽的把她拉出外面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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